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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有人跟踪

是的,我们有各自的骄傲。骄傲告诉我们,吵架要等别人来认错,即便这件事情原本是自己做错了。但是生活中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做错事的人,青青觉得自己并没有错,我和新与也觉得我们没错。天亮之后我们拾起自己往日的妆容,继续负重前行,并没有相互原谅,而是选择了沉默。

我们干着各自的事情,学习,生活,青青不和我们说话,我们也不搭理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哪里不对劲儿,但又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儿,但是我们都不说。

我和新与还在利用闲余时间继续兼职。你问我怕不怕见到泽阳?怕,怎么不怕,可是我不能因为害怕就放弃自己的生活,泽阳现在生活的很好,比我好。我以前也老想着叶雨嫣当时是不是也是内心经过了痛苦的挣扎才放弃了我和爸爸,但现在看来,不管她以前是不是内心挣扎过,至少她是真的放弃了我们。所以我还要因为她十几年前早已经放弃了我们而感到痛苦吗?不,这不是我为自己规划的生活,这么多年没有她我依然成长的很好。

下班后我和新与打算去附近的商场逛逛,所以一下班我们就直奔商场。采购完一些生活用品,新与提议去吃些好吃的犒劳自己,基于我也是个十足的吃货,所以我就爽快的答应啦。

刚转过街角,新与碰了碰我的衣袖,说,小满,我老感觉后面有个女人在跟踪我们。我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我问新与,“没有啊?肯定你多虑了,谁会跟踪咱俩,要钱没钱的。”新与回头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眼花了?刚才明明有个女人,怎么不见了?我安慰她,肯定是你眼花了。

可是我们走出不远后,我也感觉后面有个人在跟着我们。但是当我们回过头的时候,那个身影就会消失不见。我和新与对视一眼之后,疯狂的跑起来,我拉着新与跑进了一家饮品店的角落藏起来。那个女人也随后紧跟了上来,当时那家店附近的人也还算多,我想揭穿她的真面目,所以等她跟上来的时候,我们故意出现在她面前,我想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我在那一秒内立刻认出了她即便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叶雨嫣。

她一开始没有说话,我喉咙上下蠕动一番想说些什么但始终还是没有张开嘴。气氛变得莫名尴尬,我拉起新与的手,看她一眼,说,我们走吧。新与很会看人眼色,她懂事的点点头,什么都没问,转身跟我离开。

我们走出去没几步,叶雨嫣叫住了我,她说,“小满,我想和你聊聊。”

她说,她想和我聊聊。

我站在那里很久才抑制住内心的忐忑与激动,以及我害怕它随时掉下来的泪水。我跟新与说让她自己先回学校,改天我请她吃饭,新与点头离开,一个人乘地铁回了学校。

“就这家店吧。”我转身走进了刚才和新与躲进去的那家饮品店。

她跟着我走了进来,点了两杯果汁。

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却没有看她一眼。此时她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已经完全没有了我初见她时的那份优雅从容。

按耐不住,还是我先开了口,“你不是要找我聊聊吗?请抓紧时间,我学校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很忙的。”

她突然伸出一直蜷缩的右手抓起了我放在桌上的手,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声音哽咽,她说,“对不起,小满,对不起,妈妈那天没有认你,是妈妈的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条件反射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看到她哭,我感觉自己眼睛也胀的厉害,可是我要忍住,忍住。

“是妈妈对不起你和你爸爸,但是妈妈也有自己的苦衷,希望你能原谅妈妈。那天……那天不认你妈妈也是不得以的,北辰和瑶瑶对这件事情……不知情……我不能让他们知道,而且,北辰马上要高考了,他要是……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分心的……”

“呵,苦衷,你有苦衷?活在这个世上的人谁没有苦衷!你口口声声说是你对不起我和爸爸,但是你刚才说出来的哪一句话不是你的私心?我还以为你会问我,问我这些年我们过的好不好?问我爸爸如今怎么样了?爷爷奶奶身体好不好?说这些年你也会想起我们。可是你呢!你句句话都离不了你现在的家庭!”

我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对她的那一丝丝的怜悯她一点儿都配不上!

“对不起,小满,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你们,妈妈没脸问候你爸爸和你爷爷奶奶。但是妈妈这些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对不起……”

相比她情绪的汹涌澎湃,我的眼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掉了下来。

“你说你从来没有忘记我,那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回来看我一眼?”

“我回去找过你,可是我回去的时候你们已经搬家了……我没有找到你……”

“呵呵,我们不搬走难道要一直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天津总共才多大点儿地方,你说你找不到我?你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找到我!说到底你还是怕你美满的生活被破坏,被打扰!”

“我……对不起小满,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的错。”

其实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平静的面对这场谈话,可是此时我还是爆发了,感性还是压制住了我的理性。我站了起来,这么多年对她的怨恨和思念从我的口腔里喷薄而出。

“你别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的妈妈!我小时候感冒生病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妈妈?别的小朋友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妈妈?我开家长会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是谁的妈妈?他们都有爸爸妈妈接他们放学,而我只能跟别的小朋友撒谎说你们忙,我跟别人撒谎……这么多年我都在跟别人说谎你明白吗!你知不知道跟别人说谎说到大是什么滋味?我最难过的时候你都哪里去了?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你是我的妈妈!”

“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

我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抹掉脸上的泪水,最后留给她一句,“我跟别人说,我妈妈……早死了。”

她抓住我的衣角,脸上的妆已经花的不成样子,她说,“小满,就算妈妈求求你,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诉北辰。”

我拿开她的手,努力控制住自己就快要爆发的情绪。

“他不叫代北辰,他叫鲁泽阳!他是我们鲁家的孩子,他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说完这句话我头也没回的走出了那家饮品店。

我在想这一切为什么都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想的明明不是这样的。难道不应该是她关心我这些年没有她都是怎么过来的?几岁掉的牙,几岁升的小学初中,几岁来的例假?可是她对这些只字不提。她唯一关心的是保住她现有安稳的生活不被我破坏掉。

我不恨她当初离开了我和爸爸,我知道选择更好的生活是每个人的本能,真正让我感到寒心的,是她早已忘却了那个曾经也给过她温暖的人。

爸爸真的用生命爱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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