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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俗之变

使臣离朝,自然是要夹道欢送的,更何况是裕都的使臣,言子衿和丞相家的另一个人坐在车队的后面,使臣并不耐烦王朝的礼节,一些他认为没有必要的程序一律免掉了,甚至王朝送给使臣的礼物,他都嫌麻烦,没有带。

随着使臣的车队渐渐驶离了王朝的都城。天开始黑了,使臣一改往日的风格,随意地将上衣一甩,“哎,累死了,这古老的马车坐一会儿就当怀旧了,这坐一天真是要了命了。”

子衿与另一个学生面面相觑。本来按照王朝的规矩,男女不同席,尊卑不同席。王朝准备了三架马车随行,但使臣却嫌麻烦,大手一挥,就留了两辆。一架装着他们三个,另一架则是三个侍从。

这个使臣从帝都出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再没了当初在皇宫时,端庄的架势。这会儿,又像是聊家常一样,“你们俩不用那么拘束,我又不会卖了你们。你们俩先自我介绍一下,熟悉熟悉。”

两个人都很尴尬,在王朝,没有亲戚关系的男女是很少说话的,今天他们同座一辆马车,就已经是很没规矩了。但两人都不敢说什么。

“学生何昌运,师妹有礼了”

“小女言子衿,见过师兄”

“哎呀呀,你们王朝就是麻烦,有话就直说,不用这么文绉绉的,我听着都着急。”

言子衿和何昌运互相看了一眼,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还有,你们不用叫我大人,我叫文旭,你们叫我文老师或是直接叫文叔就行。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听说裕都的,裕都实际上没有那么多礼仪规矩,只要有基本的礼貌就行。没有你们那些奇怪的跪拜礼,见到德高望重的人,鞠个躬就是大礼了”

没想到裕都是这样,看来没有嬷嬷说的那么可怕。言子衿心里想着。

第二天,文叔死活不肯再坐马车了,他说自己已经联系好了,会派人来接。可是看到派来的“马车”时,当下言子衿和何昌运瞪大了眼睛,这个铁盒子为什么会动?

现代化的设施对于他们这些生活在王朝的土老帽来说可不懂了,但并不妨碍他们的认知。早听说裕都比王朝先进,看来这先进之处可远远不止衣着和武器方面。

裕都人口不多,却拥有着最先进的科技。就是凭借这些科技,使裕都能够统领整个大陆。裕都允许离开,却长期以来不接受外人入城,每个人都有一个身份晶卡,凭卡才能进入裕都。同时,决意离开裕都的人,将会注销身份晶卡,永远不能再进入裕都。

也是因为这样,裕都人口大大减少,科技似乎也开始了停滞不前,而且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一项创新技术了。裕都议会深感忧虑,才制定了人才引进计划,从各国选取两人到裕都,想试试看这些附属国的人们能不能为裕都带来新的想法。

因此这次出使附属各国的都是清一色的教职人员,文叔是裕都裕霖学院的老师,教医学。难怪那么轻易地看出子衿中毒的原因,还配制出了解毒剂。

汽车的速度就是不一样,马车走一天的路程,汽车只需要一个小时。一路上,离王朝越远,就能明显地看出越先进。

子衿只顾一饱眼福,而何昌运则是为王朝忧心,真是不出来不知道,王朝竟是这样落后,这路程还没走一半,就看出来差了这么多,这要是到了裕都,那还不是像天宫一样啊。

到了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国度,文叔舍弃了汽车,带着他们两个和三个侍从上了火车。

火车运行飞速,坐在车窗前,看着一排排的树木向后跑去。开着车窗,风能把大家吹得话都说不出来。

关上车窗,子衿不禁感慨“哇,这真是太快了,文叔,这是大陆上最快的车了吧。”

文旭对子衿这个好奇宝宝很是耐心“在车子里算是最快的了,但是啊,还有飞机,飞机你没见过吧,像鸟一样,在天上飞,飞机一个小时,相当于这火车一天的路程呢。”

“那文叔,我们还会坐飞机吗?”

“下了火车,咱们就换飞机。”

文叔没有食言,在坐了三天火车之后,一行几人终于坐上了飞机。当然,飞机上也遇到了几批与他们一样的,从各附属国选出来的学生及老师。

能兴建飞机场的,属于级别比较高的附属国了,而飞机上除了个别几个贵族子弟外,都是第一次坐飞机。一个六岁的小胖子直接吐到了座位上。惹得他的老师十分生气。

子衿也是很恶心,她不习惯这里的饮食,早上没吃什么,但也是去洗手间吐了好几次,虽然什么都没吐出来。

何昌运倒是适应良好,飞机一起飞,他就闭着眼睛睡觉。这大几岁就是不一样啊。这位师兄在整个飞机上的学生中,也算是大的了。看着他这么镇定的样子,子衿暗暗佩服。

何昌运自己知道,自己的帽子底下全是冷汗,耳朵嗡嗡的响,闭紧嘴巴努力靠在座位上才能控制住不吐出来。但他不能像子衿一样频繁地跑厕所去吐,飞机上就两个女孩,她俩轮着吐也来得及。可没看见男洗手间门口已经排起队了么,连晕机都要排队。

子衿和另一个小姑娘也“吐”出了友谊,俩人干脆在女洗手间门口聊上天了。这姑娘是元国人,她是贵族小姐的侍女,叫雨薇,本来是她家小姐被选上,但老爷心疼小姐,最终让她代替了。与子衿个性不同,雨薇很活泼,“子衿,我看你的服饰,你应该是从更远的地方来的吧。”

“是啊,我来自王朝,之前坐马车,后来换汽车,然后又是火车才来到这里。”

“马车?你们那里还有那么古老的东西,元国早800年就不用了。”雨薇也自觉说话不妥,忙收了嘴,低头偷偷地看子衿。

子衿也觉得这几句话刺耳,但这毕竟也是事实,看得出来雨薇也不是在故意讽刺她“是啊,真是不出来不知道,以前一直呆在王朝,没觉出什么,这一出来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雨薇看子衿没怪她,又开心起来,“是呢,我们那只有绿皮的火车,那都是有钱人才能坐的,没想到我也能坐上飞机啦,估计回去和他们说,他们还得以为我吹牛呢。”

看着雨薇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子衿又想起了白屏,进而又想到了自己在皇宫过的日子。要是再让她回去,她一定会难受死的。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虽然只有短短几日,但体会过自由、平等的感觉后,就再也受不了束缚了。

原来在外面,和男子说话是很正常的事,男人和女人一样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自己的事业,女人抛头露面不会被认为是不守妇道,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好!

因为飞机也要补充燃料,飞机上的人都要暂住在宾馆里。子衿已经不止一次住过了,但每住一个旅店,她的世界观就要被更新一次。

第一次住旅店,她告诉店小二打点水送上来,被告知那不叫店小二,叫服务员,水在房间里打开水龙头就有。第二次,她觉得房间太热但是窗子却打不开,于是服务员告诉她怎样使用风扇。第三次,她听着屋子里有嗡嗡的响声,别人告诉她,那是电冰箱,可以存放东西。现在,子衿打开分配给她的房间门后傻眼了,这……怎么用?她甚至连灯都打不开。

经过服务人员的讲解,才明白,一切已经改成声控的了,想要什么,说一声就可以了,想要吃东西,冰箱就自动打开,说一声冷,空调就自动升温。说要睡觉,窗帘就自动拉上,灯全部熄灭。

这还只是附属国,那裕都,得是什么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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