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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机缘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是瞬间,亦是永恒。

在一个长满鲜花的草地之上,莫凡终于幽幽醒转过来。

艰难地睁开双眼,印入眼帘,却是一个奇异的世界。

遍地是美艳的鲜花,无数蝴蝶在花丛中争相飞舞,一股股花的清香扑鼻而来,这让原来昏昏沉沉的莫凡精神不由为之一振,挣扎着爬起身,好奇地打量着四下的一切。

这是一个山谷,头顶上方,云雾翻腾,不见日月,根本看不出这是在奇珍山的哪个高度。

自己脚下,原本便是一片花丛,只不过自己从高处坠下,也不知压断了多少鲜花。由此及远,花丛密布,不知几里,将这边渲染的如同一片花的世界,各种各样的鲜花争奇夺艳,美不胜收。

莫凡本是医药世家子弟,对于植物自然是熟悉无比,但触目所及,这些花儿倒有大半叫不出名字,除了在这个谷底,外间竟然从未发现过,这让莫凡不由得对这里大感稀奇。

“我在这铁风镇生活了十几年,怎么从未听说过奇珍山有这个山谷?噢,难怪,这山谷上方云雾隐盖,从山上根本看不到这里景象,除非像我一样从山上掉下来,否则,外人根本无法察觉,这奇珍山上,竟然有如此美景!”

可惜这里并无道路,莫凡唯有压住心中不忍,捡起身边的斩荆刀,左右挥动,也不知斩断了多少美丽的花朵,这才勉强开辟出一条小路,强行往前踱去。

走了小半日,眼前景色徒然一变,花海突然由此断截,前方既而出现三条小路。

莫凡行进至此,不得不暂停脚步,打量着眼前这三条道路。

这三条路,弯弯曲曲,也不知通向何方,莫凡站于三路交叉口,一时之间,陷入矛盾当中。

“想这么多干嘛?既然老天要不走我的性命,那我随便走哪一条路,又有什么打紧?大不了,没路了再返回来就是了!”

想了半天,也确定不下来,干脆,莫凡随意往一条道路上走去。

岂料,脚步刚抬,莫凡眉间一皱,停了下来。

解开胸前衣衫,露出胸膛的皮肤,莫凡眼含诧异,低头向自己胸前看去。

在他的胸前的膻中位置,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着一个火焰标志,如同纹身一样,栩栩如生,清晰可见。

就在刚才,他刚欲抬腿,突然感到胸前膻中传来一股异常的温热,这股温热如电流涌过,虽然一霎即逝,却让莫凡浑身一颤,通体舒爽。

“我的身上什么时候多出这个纹身,而且这纹身还会发热?”看着胸前的火焰标志,莫凡又奇又怪,伸手摸去,却与其它皮肤一样平常,刚才那股温热感此时也已消失,毫无异样。

“奇怪……”

莫凡摇了摇头,往前试着行进了几步,却没有再次感到那股温热,摸了摸头,他又返回原点。

重新选了一条路,莫凡再次走了几步,眉头一皱,停了下来,再次返回,走上第三条道路。

如此这般,莫凡在这三条路上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走几步就回头,上另外一条路,再走几步,又回头,直到最后,仍然停留在三路交叉原点。

“原来如此,这三条道路,另外两条毫无动静,只要我一走上中间这条路,胸前这纹身便会发出那种温热,难道,它是在想提醒我不成?”

莫凡自嘲地笑了笑,他虽不相信会有这种荒诞的事情,但这股温热感却是十分舒畅,如同沐浴温汤,令他神清气爽,精力十足。

历经十多年的磨难,莫凡早就对死亡散失了应有的畏惧,既然走中间这条路这么舒畅,那就按它指引前行吧,是福是祸,也不必管它了!

莫凡一边感受着这温热带来的畅快,一边在这中间道路上缓步前行。说也奇怪,这温热让他如沐柔风,身体之内,自己凡体境三层的真元也流淌的更加欢快,隐隐的,竟有种功力增长的快感。

莫凡在凡体境三层已经停留了将近一年时间,功力一直停滞不前,如今在这温热带动之下,体内真元竟然再度增长,一时之间,莫凡心中倒十分盼望,这条路永无尽头,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才好!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莫凡已感觉得到,自己的境界,赫然已经到达了凡体三层的尽头,眼看即将步入凡体四层,然而,道路却突然中断,温热感也戛然而止。

道路前方,一大片绿色田野将路生生截断,一股浓烈的植物药香扑鼻而来。莫凡自小便与药石为伍,对这种味道熟之甚详,一闻便知,这片绿色赫然是一大块药田!

温热感的消失,让莫凡心中难免生出一丝遗憾,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又让他隐隐有一丝的期盼,这片药田,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带着这一丝的期盼,莫凡加快脚步,来到药田旁边,而药田中的景象,也清晰落入他的眼底。

“这是黄山莲,这是黑凤果,天……这……难道是天目花?不会吧,竟然连神仙果也有?”将这药田稍稍打量了一下,莫凡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双眼暴睁,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不敢相信地激动颤抖起来。

这片药田,里面怕不下栽有数百种草药,其中大半,就连莫凡这个自小便接触药材的人都叫不上名字,然而,光是他叫得上名的那几种草药,便让他呼吸难继,心脏狂跳不息!

奇珍山上,竟然会有这种规模的药田?若是消息泄露出去,整个铁风镇,不,整个星云郡恐怕都会泛起轩然大波,那些蜂涌而至的人群,足可将这整个奇珍山踏的寸草不生!

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莫凡好不容易,方才压住内心想要进去统统拔光的冲动,收回看向药田的视线,既而转向药田的尽头。

那里,是一间满是青石堆积的石房。

“原来这片药田是有人栽种的,唉,可惜了,灵药有主,自然不能肆意采摘,不告而取,我莫凡与窃贼何异?”

心中暗叹可惜,莫凡微微摇头,放弃了大肆采摘的冲动。

他自小尝遍人世苦难,却毫无自暴自弃的念头,只因心中存一份坚守。人,立足于世,不求功德天下,但求无愧于心,纵然上苍对已不幸,亦要笑着面对种种折磨。

心中无愧方能无惧!

不过,既然身已至此,莫凡倒想见识见识,能种出如此众多奇药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奇人异士?

走到这石屋门前,这石屋木门紧闭,也看不清里面情形,倒是门上并未上锁,看来,这主人倒有可能身在屋内。

定了定神,莫凡清了清喉咙,对着石屋朗声叫道:“有人吗?在下莫凡,误入此地,冒昧打扰,还请主家出门一见!”

连叫数声,石屋之内却无半点动静,莫凡心生疑惑,暗忖莫非屋内无人?

一念至此,莫凡上前一步,站于门前,先在门上扣敲数下,见仍未有回应,于是双手轻轻推开木门。

伴随着一声门枢‘吱……’响,木门大开,与此同时,室内一股灰尘直扑而来,触不及防之下,莫凡头、发顿时沾染一片。

“咳、咳……”莫凡轻咳两声,用手扇去灰尘,待灰尘散尽,这才向里看去。

透过外面传入的阳光,只见屋内空旷一片,仅有数张桌椅也是灰尘满布,看来,这石屋最少也有数年未有人居住。

见屋内无人,莫凡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大步走入房内。

在石屋正北,一排书架依墙而立,架上空出一大片,散列着数十本书籍,看样子是主人搬走之前遗弃的,估计也不会是什么珍贵的书籍。

莫凡走至书架前,从书架上取下一本,随意翻了几下,果然,这本书不过是一些山河志之类的书藉,这类书,外面随处可见,也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

将手上这本放归原处,莫凡再从架上拿下一本,翻了翻,发现与刚才那本也属同一档次,普通之至。

一连翻了数本,当莫凡再次拿到一本之时,莫名的,胸前那股温热再次出现。

莫凡心中一愣,此前这股温热让自己选择了中间的道路,于是发现了一大块药田,现在又发出温热,难道再次对自己作出提醒?

只见这书封面之上,写着几个古篆大字——《奔雷功》,翻开封面,只见第一页便画着一****男子,身上一道线路贯穿全身,在画像一旁,清晰写着数行小字,详细讲明这道线路所经过的经脉穴位。

以下几页,俱是写明修练《奔雷功》的呼吸、运劲方式,看其样子,这竟然是部内功心法。

莫家身为医药世家,所藏内功心法大大小小也有数十本,只是莫凡仅仅是凡体境三层,也没能见识多少奇功心法,这本《奔雷功》倒底如何,一时也无从知晓,不过,既然温热让自己选它,看来应属不凡。

既然是主人不要,莫凡自然也不客气,将《奔雷功》随手塞入胸前,再次从架上拿下一本,不过,这次温热感却没有出现。

莫凡这回有经验了,只要没有温热感,那便说明不是什么好书,莫凡也顶多随便翻了几下,便又放回书架。

一直翻了数十本,那股温热感终于再次出现。

这回,莫凡手上拿的这本书,书名《百丹经》,里面详细讲述着各种丹药的具体配方以及炼制方法,虽然书名百丹,但其内列举了却不下数百种之多,而青龙门少主交由莫家炼制的淬骨丹,也赫然在列,且看其样子,淬骨丹在这数百种丹药之中,也属普通档次,这从书中对该丹药炼制难度评价为‘易’便可看出。

这让莫凡不由得对这本《百丹经》大感好奇,据他所知,青龙门对这淬骨丹极为重视,而莫家也只是知道淬骨丹的几位药材成份,具体的炼制方法仍在摸索当中,想到连莫家都所知不详的神奇丹药,在书中竟然评价如此之低,那这本书的价值,可想而知。

将《百丹经》也收入怀中,莫凡见架上已无它物,于是转身便欲离开。

岂料脚步刚转,莫凡突然一愣,胸前温热再起。

自己明明已看过所有东西,难道,这股温热是想告诉自己,还有什么宝贝遗漏掉不成?

可是,这石屋之内,空空荡荡,这架子上面,除了书藉,别无它物啊?

莫凡在石屋之内,一步一步仔细查找着,突然,他眼前一亮,嘴角绽开一抹笑容。

石屋北墙墙壁之上,一块墙砖略微突起,若不细看,无心之下决不可能发现有何不同,但莫凡既然知道还有宝贝,就不可能白白将它放过。

用身后的斩荆刀,轻轻撬起,果然,墙砖后方小洞之内,莫凡掏出一个小盒,打开一看,一个戒指赫然呈放其中。

将戒指戴于食指之上,甫一戴上,莫凡便觉心神一悸,意识不由自主地被这戒指吸引,沉浸其中。

只见这戒指之内,竟然有着不下数十丈的空间,可惜里面空无一物。

“储物戒?”莫凡心中狂喜,失声叫了起来。

储物戒,莫凡倒也听族内长老们谈论过,知道这种戒指贵重之极,只须心念一动,便可将财物放入其中,实在是件难以估量的无价之宝。

听说青龙门门主便有一个储物戒指,也不知道其内空间几何,与自己捡到的这枚相比谁更好一些?

心中突突乱跳,莫凡不由得仔细打量着四周,生怕有人突然跳出来,与他争夺。

想了想,终究不敢将这储物戒指戴于手上,他可没有青龙门门主那么大的本事,若让外人看见,恐怕当即便会将这戒指夺走。心念一动,他将怀中的两本书收入储物戒内,再用一细绳穿过戒指,当作一吊坠戴入脖上,用衣衫藏好,这才心中大定。

“厄难之体,一辈子霉动缠身?呵,葛天师,这次,你可要断错了!”

走出门外,看着门外那数顷的名贵药材,莫凡的嘴角,情不自禁露出开心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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