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院,零归跟着剑心开始学习剑法,因他在惊雷剑盟学得是半拉子风雷诀,剑心不得不帮着他忘记之前所学,有时候记住一些东西可能只在眨眼间,但是想要忘记某些事起码都需要数年,但让剑心惊奇的是零归身上的某些特质促使他能随意支配自己的记忆,将自己没有承认的东西摒除,而让自己全心接受的事物恐怕一辈子都无法被磨灭。
剑心给零归谈起过凉衣的铸剑境界,他说自己虽然处于超凡境,能铸出像千泷这样的剑来,但就在零归离开乌里镇的那段时间,他开始逐渐触摸到归一境的心法,他说在所选剑主和剑之间需要祭品来增强联系,而这祭品却不仅限于血液,应该是因人而异的东西,他答应零归只要他找到零归身上的那样东西,一定会帮他铸出一把归一境的神剑出来。
就目前而言,剑心教零归不要将眼光局限于凉衣国对剑的认知,而应该怀着一种稚心就像刚刚听说‘剑’这个字时的感觉,当然人不可能不受外界影响,所以剑心让零归以自己绝对承认的某些事作为基础,然后相信一些东西,怀疑剩下的一切。
零归被剑心弄得云里雾里,听不明白他到底在什么,直接张口就向剑心讨要剑谱,被剑心骂得狗血喷头,第一次授剑便这样不欢而散,零归的心里只是想快点应付完剑心,然后去找小夭,此时此刻力量对于他来说还不算太强烈的欲望。
东方月初和零归逐渐变成剑术上的对手,当只有两人在一起切磋,东方月初每次只用半成不到的功力就让零归招架不住。可是每次只要小夭出来观战,零归就能和拥有贺兰神剑的东方月初打成平手,这件事让他自己都诧异无比,偶尔这样还说得过去,可是只要小夭在场,零归明显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在成倍增长,而胸口处的炼泅石消失不见。
一天的训练让两人都疲惫不堪,零归回到自己的房间,匆忙拉开自己的衣服一看,炼泅石又出现在怀中,而它悬着的位置上留下了一道浓黑的枣核印,难道它在打斗的时候曾经融入到体内过,零归靠在床边衣柜上苦思冥想。
这种情况只有小夭在场的时候才会出现,难道这块炼泅石是她的,不对啊!如果是小夭的话,它应该会从怀里飞到小夭那边去,而不是融进自己的身体。
零归从彼岸天开始,将一点一滴快速地串联起来,炼泅石是和贺兰神剑一起出现的,如果说再世剑魔东方月初是贺兰神剑的主人,那么这块石核应该是属于贺兰子归的东西,也就是说它现在属于东方月初。
“哎!”零归叹了一口气,将炼泅石从脖子上取下来扔在柜子上,自言自语嘀咕道: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还给东方月初呢?”
转念一想,他会心笑了笑,又将炼泅石挂回自己怀中,他知道只要小夭出现,炼泅石就会发挥作用,这样他就可以告诉小夭,他的剑术和东方月初一样厉害。
在东都,零归除了和东方月初还有小夭一起练剑,闲来无事也会常去东都最大的藏书馆,而每次粼妖海问天都会跟来,海问天给零归的感觉总是恬静冰冷的,很少和不熟知的人说话,零归想这可能是她在海里待久了的缘故吧!海问天和零归认识久了之后,她的话就特别多,在去藏书馆的路上,总是不停地向零归询问凉衣历史上有趣的故事,零归耐心地将神树时代到五百年前神离复活与天将大战叶城巨神峰的传说从头到尾说一遍,然后她就跟零归聊起了自己的家乡,炼泅海岸。
她说,元泱界炼泅海岸是他们粼妖一族的家园,海岸最深处有一条极长的峡谷,峡谷两岸耸立着成千上万座石碑,每逢大风时节峡谷里就有红莲盛开,溯流而上,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听闻了大陆的神魔之战,当时作为凉衣整个国家统帅的贺兰子归奉命率百十条军舰穿过炼泅海岸,姐姐海问香作为粼妖一族有保卫家园义不容辞的责任,她们组织起来反抗贺兰子归的进攻。
可是当贺兰子归的军舰驶到峡谷口岸的时候,他看见两岸石碑写满了粼妖的情诗,被那行行动情的字迹所打动,掉头离开了炼泅海岸,姐姐海问香远远地遥望着巨大军舰上贺兰子归的伟岸身影,内心被一场莫名的不期而遇所牵引,她愿意将自己余下的生命用来追随这样的一个男人,便用嘴含起家乡的一块炼泅石附着在军舰上远去。
听到这里,零归愣在原地出神,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胸口,那半块炼泅石的温度似乎还在。
“你怎么了?”海问香在零归眼前挥了挥手。
“哦,没事,只是被你的故事打动了。”零归望了望眼前这只化成人形后美丽动人的粼妖。
“喂喂,这可是真实的。只是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和那人认识?”海问天嘟着嘴。
“他们肯定认识,而且还深深相爱过。”零归继续朝藏书馆走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
“喂,你是怎么知道的。等等我!”
在藏书馆里,零归最想翻阅的书籍是东都的地志,他曾在封城的城墙外看到过一幅年代久远的石雕,上面的故事让他难以忘怀,故事大概发生在天衍时代,那副石雕对天衍的解释是“天眼”,石雕中的人物被刻画得栩栩如生,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每双瞳孔深处都有血管在缠绕蔓延,而他们头顶漆黑的天空像一只沉睡的巨兽,那时的月亮既不是圆的也不是弯月,而是像一只巨兽突然睁开的巨眼,漫天繁星像是在这只巨兽身上爬行的虱子。
一个下午,零归翻遍了藏书馆里的书籍,所找到的关于天衍时代的记载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虽然很失望,但是海问天却在无意间找到一些让他感兴趣的记载。
书籍上说,在东都最西边的秘境有一处罂粟花林依山傍水围绕着高山依存,在高山之巅住着一位博古通今的老人,上知过去,下知未来,常年所做的事情都无法被别人理解,他每天清晨背着竹篓从高山上下来,在罂粟花田采满一背篓罂粟花才会离开,夜晚又会背着一竹篓花瓣来到泗水河畔,整夜地将这些花瓣撒到河水中。
第二天一早,这些花瓣就会随水流穿过整座东都城的中心。
零归对此事很好奇,在一次吃饭的时候无意间聊到了这件事情,东方月初显然听说过这些传闻,他说那老人何时出现在秘境中不为人知,有人曾半信半疑地去问过老人问题,老人的每一个解答都准确无误,但是早在三年前老人就不知所踪了,就在近期秘境中又出现过一个黑衣人,所做的事情和老人一模一样,前几天东都还闹得沸沸扬扬,泗水河里消失几年的罂粟花瓣又开始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