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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丛林独行

菲利希亚猛得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蔚蓝的天空和悠游自在的白云。灿烂温暖的阳光笼罩了她全身。她感到自己躺在湿软的沙堆里。身体的一侧被水浪拍打着,有咸腥味的海风不时拂过她的脸庞,海鸟的鸣叫声不绝于耳,是在海边吗,心里这么想着,身子却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就想这么一直躺下去。

可是她的心却一紧,因为她突然想到了加洛德,想到了加洛德在最后一刻还想把手伸过来拉住她的情形。以及那个叫埃莫莉斯的龙族望着他们时焦虑的表情,是了,他和加洛德都被吞入了那个恐怖的大灰洞中。然后她进入了翡翠梦境,得到了那个神奇的翡翠之心。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已经安全了,而加洛德会不会就在她附近。想到这,她挣扎着起身,可是身体的虚弱程度超乎她的想象,她每走一步,脚就如踩在棉花上那般飘忽无力。可是她还是尽力朝四周目力所及之处搜索了一圈,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身影。菲利希亚失望地叹了口气。最后她不得不坐了下来,望着远方绵延无际的海岸线,以及近处碧蓝汹涌的海水,觉得自己就如这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珠那般渺小。她用双手抱住膝盖将头深深埋了进去,就像个鸵鸟般把自己藏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滴了下来,落在了沙粒中。跟加洛德在一起的时候,无论遇到怎样的危险,她都没有失去过希望。可是此时身体的羸弱和内心的焦虑交织在一起已经快把她撕碎。

心底却有微弱的火苗在闪烁,阿尔的如花笑靥,艾娜小屋里那盏在深夜里似乎永不熄灭的明灯,还有加洛德那双温暖有力的大手,他们应该会很担心的,还有兔子拉比交给她的任务,虽然这个任务好像过于艰巨了,但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好好努力。所以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继续自怜自艾下去了。

菲利希亚擦干了眼泪,当务之急是找点食物和水,填饱肚子再说。她沉思了一下,朝着陆地深处的一片丛林走去。

巨大,枝繁叶茂的树木遮天蔽日,菲利希亚一踏入树林,一股阴凉之气便扑面而来。她不由打了个激灵,刚才在海滩边温暖舒适的感觉消失了。

“这里也不知道什么地方?”菲利希亚暗暗嘀咕。

“应该离夜色镇很远了吧,看这树木倒像是在什么热带地区。”

菲利希亚的衣服刚才被海水打湿了大半,如今凉意逼人,身体竟瑟瑟发抖起来。她连忙加快脚步,爬上了一个小山坡,赫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条绵延悠长的河流向远方伸展,仔细一看竟是一条直通海洋的河流,河两岸绿草如茵,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菲利希亚立刻决定沿着河走,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抓些鱼虾充饥。而丛林里多有野兽出没,危险因素就大多了。就她目前这孱弱的身板,决计是不能冒险的。

她又清点了一下她随身储物袋中的物品,还剩几瓶加洛德送她的药水,一本牧师魔法手册和那本入门的符文魔法书,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一些荆棘种子,几十枚她平时积攒的银币,一顶艾娜姑姑给她织的冬天用的护耳帽,一堆她给阿尔弟弟买的玩具。总之菲利希亚全身上下的家当实在是寒酸之极,如果要在野外呆上一阵子,恐怕是困难重重啊。想到这,她微微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对了,翡翠之心,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忘记了,储物袋里没有,会在哪里呢,难道真的只是梦,虽然这么想,手却下意识地全身上下把自己摸了个遍,最后发现脖子上多了一根用密银制成的项链,项链上的吊坠赫然就是缩小版的翡翠之心。它收敛了绝世无双的光华,稳稳妥妥得贴在菲利希亚的皮肤上,菲利希亚摩挲了几下小球,把它放回了衣领中,然后坚定地迈开步伐朝那条近在咫尺的河流走了过去。

河流清澈见底,能看到河底的石子和水草,有三两只鱼虾穿梭而过,菲利希亚喝饱了水,却站在水边发愁得不知如何是好,手中没有任何有用的工具,刚才用随手折来的树枝一探河底,竟发现这河流不仅水流湍急而且比想象中深了许多。看来下水摸鱼是不可能了。周围风景如画,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心思欣赏。她手中的树枝端部已经被削成三根尖锐的利刺,这是她灵机一动按鱼叉的形状改造的,现在只等找一个水浅鱼多的地方下手了。可是一路下来不是河流太湍急就是河里没什么鱼虾,半个小时过去竟是一无所获。

她咬了咬牙决定继续前行,就不信抓不到鱼。大约半个小时后,翻过一个山坡以后,她欣喜得发现前方河道变宽了,水流也变得和缓平顺,更重要的是河道中间布满了大大小小高出水面的石块,各种鱼儿穿行其间,有了立脚的地方,她连忙脱了鞋袜,跳上了其中一个稍微平坦点的石块,握着树枝的手猛的像水中扎去,却扑了个空。待到另外一条鱼儿经过时,她又迅速一扎,只听微微嘎啦一声,是树枝没入鱼肉的的声音,这次动作菲利希亚已经使出吃奶的力气,结果却让她很满意,一条肥壮的黑口鱼挂在树枝上拼命扑腾着。她把鱼扒拉了下来放进了袋子里,又朝着水中扎去。但是接连几次都扎了个空。最后一次菲利希亚快狠准地扎上了一条石鳞鳕鱼。她这才心满意足跳下石头上了岸。

她又在岸边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架了几个石块,把从附近树林中搜集的许多枯枝树叶往里一堆,将鱼在河水中剖开洗净,将它们往两根细长的树枝上一穿,然后往石堆上一架,显然想来个野外烧烤了。

接下来最大的问题是火源,菲利希亚想了一下,找了一根干燥的软木块,一根短而坚实的树枝,用匕首在木块端部凿了一个V字形的凹槽,然后在凹槽底部放上了一些枯树叶,菲利希亚用树枝在凹槽内来回摩擦。这个方法是她有一次在阿尔书房里的一本野外生存手册上看到的看到的,当时觉得很有趣,却并没有想到会有用上的一天,如今看来,是派上大用场了,菲利希亚心里这样庆幸着。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得这么容易,菲利希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钻出半点火星,她沮丧地瘫倒在地上,过度的饥饿已经让她胃部有些痉挛,体力上的消耗也非常大,让她就想这么一直躺下去。就在菲利希亚沮丧之机,危机悄然而至,草丛里传来了细微的沙沙声,菲利希亚一开始以为是风声,但仔细一听,倒像是有什么物体贴着草皮游移而过,菲利希亚觉得不对劲,刚想起身,脚部传来了剧痛,有什么东西咬住了她。菲利希亚大骇,本能挣扎着想往前爬,可是咬住菲利希亚的东西力气大的惊人,竟被那东西又往后拖了回去,菲利希亚扭头望去,,发现是一条巨大,背部泛着绿色光泽的鳄鱼狠狠咬住了她的脚脖子,

电光火石间,菲利希亚当机立断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忍着剧痛,朝那鳄鱼的眼睛狠狠刺去。鳄鱼似有防备,脑袋一歪,尾巴一甩,那一刀竟刺了个偏,扎在了鳄鱼的背上,鳄鱼的鳞片坚硬如铁,可是加洛德送给菲利希亚的匕首岂是凡品,皮肉开裂的声音传来,鳄鱼吃痛地松开了嘴,菲利希亚趁势把脚一抽,爬起来踉跄地往前跑去,鳄鱼紧追不舍,到嘴的猎物怎么能让她飞了呢。鳄鱼重新扑上来,咬住了菲利希亚裙子的一角,菲利希亚一咬牙,挥刀又是一刺,裙子划拉散开,她的身体也因惯性跌了出去,在那同时,菲利希亚一扬手,一粒黑糊糊的东西朝鳄鱼飞了过去,那东西越涨越大,涨成腕口粗的荆棘将那鳄鱼层层缠绕,趁它动弹不得之际,菲利希亚一鼓作气跳上了鳄鱼的脊背,高举匕首狠狠地扎了下去,鳄鱼吃痛的连甩尾巴,菲利希亚紧抓鳞片努力不让自己跌下去,同时,手中利刃仍挥舞不停,一连十几下,久到菲利希亚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刺下去,鳄鱼渐渐停止了动静,菲利希亚这才止住了手中的动作,她机械式得翻下了鳄鱼背,走到了河边。

河水中的倒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最让人不忍直视得是从头到脚殷红的鲜血,脚上的剧痛提醒着她的伤有多重,可是菲利希亚一点也不想管,内心巨大的恐惧让她不禁失声痛哭。泪水混着血水不停留了下来。脑中不停回荡着那个那个占卜师赛格的话“从何处来,自何处去”。可是迷惘的记忆,莫测的前方都提醒着她无处可归,也无处可去。从来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唯一可以依靠得是你自己。

菲利希亚猛得跪了下来,把头扎进了水中,冰冷的河水瞬间让她清醒了不少,也洗去了她脸上大半的血水。她又仔细清理了脚上的伤口,用匕首将披风割成一根根的布条,缠在了伤口上面。想了一会,她看了一眼袋子里的治疗药水,还是没动它。处理完伤口,她又把外层的血衣脱了下来,在河水中清洗了一遍。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晒了上去。

这时正是旭日当空,菲利希亚感到了一丝潮热。是中午了吧,看来我要赶紧填饱肚子了。她又看了一眼鳄鱼尸体,脑中灵光一现,看来,接下来几天,她不用愁食物来源了。这个想法让她振奋不少。

她又看了一眼那块用来取火的木头和钻棍,咬了咬牙,决定再试一次,手中的木钻飞快旋转着,菲利希亚的手已经麻木不堪,就在她要再一次放弃的时候,一丝火花一闪而过,惊喜划过她的眼睛,手上的动作更快,火星越来越多,终于把枯枝烧了起来。菲利希亚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唯一的缺憾可能就是没调料,吃着淡而寡味的鱼肉,菲利希亚暗暗发誓以后身边一定带些烹饪材料,还有火石之类的烹饪工具,今天这种尴尬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吃饱喝足,菲利希亚又用匕首将那鳄鱼尸体处理了一番,割下了其中肉质最肥美的部位,分成一个个小块用火烤熟,然后用剩下的披风把鳄鱼肉一裹,打成一个小包袱,背在了身上。一切收拾妥当,菲利希亚决定继续上路,她得赶在天黑之前找个栖身之所,入夜了,这里只怕会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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