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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色镇的危机

菲利希亚刚到镇子的时候总是做噩梦。梦里的空气中到处充斥着绿色的雾气,压抑而又诡秘。她在迷雾中不停往前行,可是这奇怪的迷雾总也消散不去,仿佛毫无尽头,慢慢地她心中便滋生出一种绝望的情绪。这种绝望彷如千斤巨石压在她心口,似乎永世不能翻身。

醒来的时候,菲利希亚全身被汗水包裹,梦里那种陷入迷茫和绝望的境地仍使她心有余悸。然后便是整夜整夜的失眠,到早上的时候,精神便很不好。

不过偶尔,她也能一觉睡到天亮,那是镇上的牧师艾娜姑姑的功劳。初来乍到,无依无靠的时候正是艾娜收留了她。为她提供住处,给她缝衣做饭。作为一个高阶牧师,安抚心灵、会点催眠术,去除梦魇,并不在话下。知道菲利希亚这个外乡来的小姑娘总是做噩梦时,她便自告奋勇说要为菲利希亚赶走梦魇。她会在睡前让菲利希亚喝一杯新鲜的热牛奶。在热水中加入一种叫宁神花的药草,然后让菲利希亚浸泡下去。菲利希亚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就觉得全身懒洋洋的,止不住的瞌睡。艾娜趁机抚上她的脑门,在暗夜中发出一缕轻微的光芒,温柔而又圣洁。菲利希亚便觉得眼皮越发沉重下来,至此一夜无梦到天明。但菲利希亚知道艾娜这样做其实很耗费精力。一次两次后便骗她再也不做噩梦了。

菲利希亚特别喜欢这儿的早晨,空气清新不说,风景更是让人迷醉向往,整个镇子座落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间。所以不绝于耳的鸟啼声在这个清晨便让整个镇子灵动起来。当阳光出来的时候,整个夜色镇和黎明森林便笼罩在金色的薄雾中,美的让人心碎。

菲利希亚因为睡不好,所以起的很早,她便趁个时候坐在高高的大树上眺望远处的风景。因为此时是冬日,满目的苍翠已化作金色的海洋,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镇子的西南边是艾泽拉斯最大的果园,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蔷薇果园”。一片片的橘子树,苹果树,梨子树、山楂树、柚子树绵延不绝。听果园的看护人哈利说因为阳光充足,日照时间长,雨水均衡,这里生产的水果,多汁甘甜味美,成为很多王室的贡品。

吃完早餐后,菲利希亚便挽着一个果篮去果园里采摘一些水果,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被镇上居民热情的接收不是没有原因的。她温柔不多话,懂事勤劳谦虚,小大人般的性格沉稳得让人心疼。她并不想白吃白住,所以自告奋勇想做一些她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帮忙采摘水果便是其中之一。

菲利希亚朝着苹果树林深处走去。她小心翼翼的撩起小裙子,这时正处于艾泽拉斯寒冷的深冬,脚上的软靴却温暖舒适。是艾娜姑姑用熊皮制作而成。虽然熊皮并不是最上等的,可是艾娜精巧的裁缝手艺弥补了材质上的不足。让菲利希亚心里暖洋洋的,因为记忆的缺失,到这后从起初的绝望迷茫到如今的开朗从容,艾娜的功劳不可谓不大。

菲利希亚的身高在同龄人中只能算中等,不过好在她行动矫健轻盈。从果树上摘些水果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她走到一颗结满果实的苹果树下,就着靠在树旁的小梯子三下两下便爬上了树。不足半个小时,菲利希亚的篮子里已经是满满一筐苹果了。菲利希亚很满意,觉得自己今天的效率很高。一边又想,在冬幕节期间可以利用这些苹果做一些艾娜姑姑教的苹果派给大伙尝尝。

“大家一定会大吃一惊吧!”菲利希亚心里乐滋滋得想到。一边又想着光摘些苹果可能还不够,是否要去摘些桔子和山楂。柚子的话可能重一点,带不走的话就多跑几趟好了。不知道阿尔起床了没,如果没起床去不去叫她呢。跟她商量一下冬幕节的事情吧。左思右想之际,远处却隐隐传来争吵的声音。好象是艾娜姑姑的声音,菲利希亚下意识地便把已经踏上梯子的脚缩了回来。

“埃伯洛克先生,菲利希亚还是一个孩子,她没有这个责任也没有这个能力来承担这一切。”

“艾娜女士,作为夜色镇的居民,小镇中唯一的高阶牧师,你是否也为全镇人民着想着想呢。这个小女孩身份成谜,来历不明。可身上流动的魔法元素,却不是普通人应该拥有的。

而且黑暗沼泽那边的怪物蠢蠢欲动,据说湖畔镇已经受到了一些攻击,夜色镇离沼泽也不远,没有一定数量规模的军队保护,只有我们自己训练的散兵游勇,万一敌人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公爵先生,你是要告诉我,菲利希亚是个奸细吗,一个10几岁的人类小女孩,手无缚鸡之力,会跟那些绿皮怪物们扯上什么关系,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全身衣衫褴褛,眼神迷茫,我不知道在这个女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我不想去这样怀疑一个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楚的女孩。”

“艾娜,我不是不讲情理的人,可是作为镇长,我要为整个镇子的安全负责,我不能允许有一丝一毫的不确定隐患存在。你要留下这个小女孩可以,但是,她的身份来历必须搞清楚。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身上被压制的魔法力量。什么样的原因又是什么样的人要这样封印住一个10几岁小女孩的力量。所有这一切你叫我如何安心。最近局势不容乐观,我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讲到这儿,埃伯洛克似乎欲言又止,镇长顿了一顿后又说道:“总之我希望你能尽快将她的身份来历搞清楚。试过催眠了吗?“

艾娜苦笑了一下:“催眠?镇长,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可是她的记忆中似乎有一道坚固的屏障把她所有真实的一切封锁起来。强行突破,只能让她的记忆更加混乱。而且这样的后果是噩梦更加频繁,看着菲利希亚被梦魇折磨的样子,我的心里并不好受。

“我知道你在她身上看到了你妹妹的影子,可是她毕竟不是你妹妹,肤色不一样,头发颜色也不一样,这样的感情寄托完全没有必要。”

“你不知道,她10几岁的时候也是这样贴心乖巧,也会这样缠着我教她做苹果派。”艾娜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埃伯洛克听到这儿也心软了:“哎,我也知道你为难,但非常时期,一切还是小心为上。这件事情过完冬幕节我们再好好商量,大家期盼这个节日已经很久了,让大家开心一点吧!不过我希望你平时能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能答应我吗?”

艾娜叹了口气,悠悠得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听到这儿,菲利希亚已经明白镇长和艾娜为了她已经起了争执。似乎自己的身份,还有他们所说的魔法,都是一切怀疑的动机。菲利希亚暗暗有点心酸,虽然她知道镇长在他那个位置这样想无可厚非,但怀疑的最后结果如果是离开这个让她倍感温暖的小镇,那么她宁愿合盘托出她身上的谜团以求他们的信任,可是究竟又有什么办法让她混乱的记忆得以恢复呢?菲利希亚不禁苦涩得想到。如果催眠能解决一切的话,她愿意承受噩梦带来的痛苦,只要记忆恢复。可是似乎听艾娜的意思,催眠毫无效果。

这时脚步声渐渐远去,菲利希亚却丝毫没有爬下树的打算。一种从心底窜出的冷意席卷全身。寒冬已过半,却毫无春天来临的迹象。她仰头望着前方从上空缓缓飘落的一片树叶,心想:难道我也只能如这片树叶一般,毫无自主的权利,只能随风飘荡吗?想到这儿,原本明亮的眼睛此时蒙上了一层迷雾,她又看了看挽在手中的篮子,篮中的苹果泛着耀眼的红光,可是这红光好刺眼,刺眼的似乎在讽刺她的天真和自我欺骗。欺骗自己能永远留在这里,欺骗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本不属于自己的温暖。欺骗自己可以只活在当下而不去追寻应该去追寻的东西。

“或许真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菲利希亚不禁苦涩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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