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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遇

“你好,我们是中央学院招生委员会第一卫队,请问你是宋沐琪吗?”

沐琪一脸傻气地点了点头。

“有一位名为薛定谔的特级器械师向我们推荐了你,那个……可以出来,让我们对你做一个简单的测试吗?”

沐琪看了看身边的姑姑,犹豫不决。

“您是宋沐琪的姑姑宋雨吧!薛先生特地交代,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让沐琪进入我们的学院。薛先生的水平值得信赖,我们学院是这儿最好的学院,我们相信在我们的学院深造之后,您的侄子会成为一名杰出的战士。顺便再向您透露一个消息,我们的大总攻,很快就要开始啦!”

宋雨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变化,始终都是那微笑。但她显然没有阻拦沐琪的意思,在卫队长话音落下后便是往后退了一步。沐琪见姑姑的动作,便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毅然踏出了大门。

卫队长友好地拍了拍沐琪的肩,一位医生模样的士兵走上前,抓起沐琪的手,笑着说:“别紧张,只是抽个血。”

沐琪的皮肤很坚硬,对疼痛也不怎么敏感。“医生”用特制的注射器顺利地完成了采样。医生退到了一边,沐琪被带到了刚刚架设好的测试仪内部。简单的出拳出脚,答了几道题后,测试就算是结束了。

弃境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军队。这个军队由三部分组成,战士、器械师、军师。一个战士一个器械师加上一个军师,就是最基本的战斗单位,不管军衔如何,职位如何,这个单位始终不变。也就是说,三个人组成一个意义上的兵,弃境军队通过这种方式实现每个人功能的分化,消除单人作战的各项劣势。而实际上器械师和军师的数量总是多于战士的,多出来的这一部分人,独立于军队存在,他们组成了弃境的各大研究院,专门攻克各种尖端技术。而每年组织测试的,也正是这群人。

以这群人为主体建立的研究所,是弃境的基本行政区,既是最低级行政区,也是最高级行政区。一个研究所辐射一定区域,统筹该区域的生产建设,而研究所里都有完备的测试装置。

沐琪的情况很特殊,这座宅院位于中央大陆南部的荒芜区,几百里不见一人,卫队只好临时搭建一个测试装置,用这么一下子就行了,还真是有点浪费人力。但薛定谔的水平摆在那里,在弃境这个强者为上的世界,他这样的强者最有话语权。

卫队成员虽然看着亲近,但却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为沐琪测试,丝毫不闲扯。很快,测试结果出来,卫队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沐琪和宋雨说:“满分一百分,智力向60分,合格;武力向100分,天才。恭喜,平民宋沐琪,你已被中央学院录取。下面宣读入学须知:1.新生无需自带生活用品,如有特殊需求,在录取人员处登记;2.新生禁止携带任何通信工具,禁止携带任何交通工具;3.新生入学后立刻契合小组,以小组为单位,分配宿舍,禁止居住于非学院区。宣读完毕。请问你是否有特殊需要?”

“没有!”

“那是否有须随身携带的重要物品,如有,请登记。”

“出生时含在嘴中的骨片……”

宋雨忽然招呼沐琪进去,将一条金属挂坠戴在沐琪脖子上。

沐琪接着说:“还有一条姑姑送的金属挂坠。”

“好的,请稍等……经审核,非违禁品,可以携带,请问是否有需要和你的家人交代的事,如有,尽快完成,如果没有,即刻出发。”

“我要和姑姑说句话。”沐琪转向宋雨,“姑姑,小琪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宋雨已然在微笑着,没有任何的表示。沐琪无奈地摇了摇头,向卫队长示意。卫队长点了点头,一架运输机忽然出现在视线内,看来之前是隐形了。沐琪随他们上了运输机,向着中央学院极速前进。人员登入完毕,运输机就立刻进入了“隐形”状态,宋雨望着它消失的方向,看了许久,忽然露出一抹无邪的笑容,拍了拍怀中的眉,将它放在地上,自己往屋内走去。眉一跃而起,用小爪子在沐琪击打过的巨石上剐蹭。仔细一看,竟然是放大六倍后沐琪骨片上的内容。眉停下了爪子,和巨石、宋雨一起,消失在了世人的视线里。

中央学院一年进行一次招生,沐琪很幸运,刚好赶上了趟。运输机上,卫队长向沐琪介绍道:“中央学院是整个中央大陆最好的学院,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

“不知道。”沐琪笑了笑。

卫队长清了清嗓子,说:“听好,我们中央学院,只收天才资质的学生。而整个中央大陆天才资质的学生,都在中央大陆。哦,对了,天才就是测试时100分对应的等级。”

“那,人多吗?”

“你可别小瞧,一直以来每年我们都能招到不下五十组,也就是一百人。截至现在,我们学院已经招了四十组了。”说到这,卫队长一脸的自豪,“当年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们第一小队有两组,都是你的学长。”

“这样。那学院大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我告诉你,中央学院可不是仅仅只在中央大陆。”

“难道其他大陆也有?不可能,薛爷爷和我说其他大陆无法生存。”

“就是因为无法生存,才要有人在那,你想,这种极端的环境,用来训练不是最好的吗?”卫队长抓着沐琪的肩说。

“我明白了!”

运输机的速度很快,谈笑间,就已经临近中央学院了。

中央学院停机坪,一架运输机缓缓地降落,这个时间,运输机的起降还真是件稀罕事。所以一降落,一群人便是围在了停机坪旁边,倒不是新生,而是中央学院的教官。他们也想看看这从千里之外“请”来的“大人物”。

但沐琪显然是让他们失望了,那傻乎乎的表情将他没见过世面的底子抖得一干二净。失望很快就过去,在第一卫队的护送下,沐琪突出“重围”,往新生休息室走去。休息室是每人一间的,在完成契合之前,学院不允许各学员有太多的交流。

录取截止时间是下午四点,沐琪享受完简单的午餐之后,还傻傻地坐了许久,招生工作才结束。今年不多不少,刚好招了五十组共一百五十人。在科技高度发达的弃境,录取时没有必要对各个学院的性格了解得太清楚,在契合时,计算机会对每个人的性格进行分析,得出最佳的配比。虽然有时候这个配比刚开始看起来有点不合逻辑,但到后期大家总能发现计算机的一番“良苦用心”,这也是要把大家隔离的原因。

沐琪忽然感觉自己所处的空间移动起来,但这移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归于平静。休息室的侧墙开始变化,渐渐变成一个三分之一圆,沐琪坐在弧的中央,正对着顶角。直墙缓缓地降下,沐琪今生的搭档,也是如沐琪一般静静地看着另外两人。

那是一男一女,看上去年纪与沐琪相仿。他俩对视了一眼,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一齐把目光投向沐琪。被他们这么一看,沐琪有点不好意思,傻傻地笑了起来。那一男一女皱了皱眉,却是没有言语,只是盯着沐琪。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是每个小组的成员互相熟悉的时间,要是这样寂静下去可是不好。被人盯着的沐琪自然是第一个坐不住了,却是很平静地说:“我叫宋沐琪,来自中央大陆南部的荒芜区,生于7091年6月17日。”

“你说什么!”那二人惊讶地看着他,“7091年?”

沐琪一脸茫然,问:“这有问题吗?”

那男生说:“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洛璃·浩,姓洛璃,名浩,来自中央研究院辖区,生于61年9月9日。”

“你说你姓洛璃?”这回换洛璃浩吃惊了。

洛璃浩问:“这怎么了”

“你知道弃境原来的名字是什么吗?”

那女生接道:“洛璃星嘛!我叫雾婈·樱,姓雾婈,名樱,来自中央研究院辖区,生于61年8月29日。”

“虽然资料有限,但我知道洛璃星毁灭之前,只有一个家族姓洛璃,他们是洛璃星的皇族。而洛璃星毁灭之后,没有人活着,而洛璃这个姓也就没有了传人。”

洛璃·浩恍然大悟,说:“我是洛璃星,理论上来说是最后一个人了吧。当初洛璃星兵临毁灭,父皇拼尽全力将刚出生的我保护在特殊的装置里。那年小樱的父亲去南部荒芜区考察,发现了那个装置,之后带回了中央大陆,我在研究院里再次‘出生’了。”

沐琪仔细地观察着洛璃·浩,虽然坐着,洛璃·浩给人的感觉就是高,大概有175cm了吧。虽然身份是准器械师,却有着战士体格,大概武力向考核分值挺高的吧。不长的黑发与他那脸庞配合得天衣无缝,要是沐琪不傻笑,大概和他有得一拼。与沐琪的傻笑不同,他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洛璃·浩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这包和便携式工具箱的大小刚和配合。

“这就是洛璃星的皇子吗?”沐琪心道,“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见沐琪忽然发了会呆,洛璃·浩笑道:“怎么,难道还没有发现到底哪里奇怪?”

沐琪回过神来,说:“啊……哈哈,不,我不是在想那件事,我只是想看看洛璃星的皇子……”

洛璃·浩一跃而起,蹦到沐琪跟前,说:“来来来,现在就让你看个够!”

沐琪摇了摇手,问:“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会知道洛璃星的事。在弃境和千子星,这都是机密文件……不,弃境没有记录。”

“这么说你实际上是来自……千子星?”雾婈·樱皱着眉问。

“是啊……六年前我还是在青石城的城主府里生活,六年前,还是千子星的痴儿。谁知,莫宇引发起义,我帝娬族人,尽数被捕……”

雾婈·樱略带兴奋地问:“你是帝娬族人?”

“嗯,帝娬族族长是我的爷爷……不对,应该是外公,我父亲来自弃境。”

“说起来,帝娬族对我们家还有恩呢,如果没有帝娬·寒的帮助,怕是浩也不能顺利地出生。”雾婈·樱笑道。

“那是我妈妈!”兴奋过后,沐琪的眼中闪现着怒火,“可是,现在都被莫宇关押了。迟早有一天,我会杀回千子星!”

“先别说报仇。”樱的笑容消失,“你家人都被抓走了,你是怎么……”

“我姑姑在弃境,和薛爷爷生活在一起。起义发生时,姑姑把我带走了。姑姑有些痴傻,每天和姑姑生活在一起,我也……”

“有点傻傻的!”洛璃·浩笑道。

沐琪点了点头,说:“要不是薛爷爷,我就和姑姑一直生活在一起了——但我总有一天要去报仇的!”

“这点,你倒是和我很像。”洛璃·浩的语气不带一丝的恨意,却是坚决万分,“莫宇亡我国,总有一天我要用他的鲜血,祭奠洛璃星逝去的生灵。”

“什么!你说是莫宇……”

“千子星的重生,代价就是洛璃星的毁灭,莫宇用洛璃星的能源,拯救了千子星那个快毁灭的星球。哼!”说到这,洛璃·浩有些愤怒了。

“我们都要复仇,那……雾婈·樱,你呢?”

“我?土生土长的弃境人,没经历什么大风浪,倒是对莫宇没有什么特别的恨意。不过浩要复仇,小寒阿姨又……我们的目标还是很一致的。”

不知怎么,雾婈·樱的语气很平淡,却令沐琪感受到一丝的寒意,一种不可亲近的感觉。沐琪这才仔细观察起她来。她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没有多大感觉。若不仔细看,还真是不能马上注意到她的瘦弱。时值盛夏,能够直观感受到的,也就只有那纤细的手臂和瓜子般的脸庞了吧。她的脸上有隐隐的笑意,却是透着一股寒气。微卷的长发束在脑后,倒是有点像松鼠的尾巴了。她穿的长裤很宽松,不知哪儿来了阵风,将那竹竿般的双腿显现。胸前微微隆起,不知是还未发育,还是已成定局,总之和那纤细的身板真是相配。只是和宋雨比起来,那还真是天上地下了。

然而,这都不是沐琪看到的,对这雾婈·樱,沐琪的仔细一看,也只是瞬间的纵览全局罢了。“还是妈妈和姑姑漂亮。”沐琪心道,却问:“我很好奇,洛璃·浩,你为什么要背一个包?”

洛璃·浩一笑,答道:“这个啊,是我随身携带的工具箱!”

“工具的话,不是应该有便携式收纳盒吗?为什么要背那么大一个包。”

“我的背包里放了两个便携式收纳盒,还有一个机械式工具箱。我就是怕万一便携式收纳盒不灵光了……那我没工具用了,不是玩完了。机械式工具箱虽然笨重,但,至少更没那么容易坏。哈哈——”

沐琪一脸的兴奋,说:“你和薛爷爷真像,薛爷爷怕机器坏掉,经常手工打造器械。”

“诶,你一直说薛爷爷,他是谁?”

“一个很厉害的器械师,还跟我吹牛皮说,年轻的时候差点就能当上弃境的领袖了。这么老的人了,也不害臊。”

三人一起笑了起来。洛璃·浩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我的随身物品是这个背包,那你的是什么?”

沐琪指了指脖子,说:“姑姑送我的项链,还有一个薛爷爷不让我拿出来……给你们看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出生的时候嘴里含着一块骨片,上边写了一个‘宋’字,按着家族惯例,我本来应该是姓帝娬的,但因为这块骨片,就随我父亲姓了。雾婈·樱,你呢?”

小樱看了看洛璃·浩,咬了咬嘴唇,洛璃浩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捧在手里,展示给沐琪。小樱说:“爸爸说,我出生的时候,手里抓了一个小瓶子,里边装了一颗种子。里边有张小纸条,说这是莲樱树的种子,让我送给……送给……”

小樱的脸涨得通红,沐琪傻傻地一笑,问:“送给什么?”

见小樱一脸害羞,洛璃·浩收好小瓶子,贴着沐琪的耳朵非常非常小声地说:“我是小樱的男朋友,现在你知道了?”

沐琪似乎是完全没有理解洛璃·浩的用意,还是用那略大声音问:“男朋友是什么?薛爷爷没有告诉过我。”

小樱的脸更加红了,对洛璃·浩怒道:“浩,你和他说了什么!”

洛璃·浩拍了拍沐琪的脑袋,说:“呆瓜,真是拿你没办法。你爸爸和妈妈结婚前,就是男女朋友关系,结婚,你懂吗?”

小樱背对着两人,沐琪点了点头。

忽然,合成休息室中传来广播:“请诸位学院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宿舍分配一分钟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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