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桃武士、鲍钟武士,你们两个去保护他,不准他有半点事!”袭沐晨虽极力想保持先前那样安稳的语气,但是他却不能控制自己,他这句话说得虽轻,但是没有之前那样潇洒自然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阴沉感。他一说完话,似乎不想再多看这群人一眼,立马拂袖准备离去,不过走了两步,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说了一句:“颜族长,你最好多派点人保护好你的儿子,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哼。”说了这么一句略显突兀的话,又转身离去。
在袭沐晨离开的同时,两个赤铠武士上前一步,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向他们投矛的那个,他长得高大,眼神冷然无情;另一个武士相比而言就要矮小许多,不过和普通的部落战士比较的话,还算是长得很高。两人一步一步地走向颜温城,两个辅从立刻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两人走到颜温城面前,微微一弯腰:“谨遵大人吩咐。”
——————————————
夜晚降临,万里无星,乌云遮月。银石山脚下除了营寨里火把散发出的光亮,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周围偶有昆虫发出的“吱吱”叫声,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有什么动物的嚎叫声。
颜温城躺在床上,嘴里嚼着叫不出名字的草药。其实他感觉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那矛上的冲击力确实让他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他体内那股能量没多久就把他的伤治好了,甚至他感觉他的身体强度又微微有所增加。
他现在躺在床上,完全就是在做样子,总不能下午才受的重伤,晚上就活蹦乱跳了。特别是琼枝不过是从马背上摔下来而已,现在都还没醒过来,两相对比,他就更显得突出了。如果他真这样出去,绝对会被人惦记上的。
外面很嘈杂,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来来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以前干山匪的时候,有次跟着我们的头领干了一票,抢劫了一支赤行族商队,搞到不少赤金币,不过可惜的是还没来得及享受,我们那倒霉的头领就被来复仇的赤行武士杀了,但是他们没有找到赤金币,我发誓,我躲在粪坑里,哦,不,我躲在天井里看得一清二楚,你们有人要不要随我去找找,找到咱们平分。”
周围大多数人都不信,只是一个劲地笑话:“哈哈哈,躲在粪坑里,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吃饱。”
颜温城耳里又传来这样的声音,“爽啊,真爽啊。”
“是啊,这样喝酒真爽啊。”
“爽啊,上次这么爽的时候,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了,好像是袭击一个新立的小部落,爽啊,那小部落还真有钱,酒一堆。不过这不是最爽的,你猜我们在那找到了什么。”
“买什么关子,找到什么说啊。”
“一个女人,族长夫人。”
“切,以为是什么呢?一个女人而已,最多有点身份,不过新立的小部落族长夫人也不算什么身份。这还拿来吹嘘,真他妈没见过世面,还是让我来给你长长见识吧。”一个大汉在一旁奚落道,一脸不屑地看着之前讲故事的那个人。
喝了点酒,又加上本身不是什么善茬,那讲故事的人,直接站了起来,抓住大汉衣襟,吼道“你打什么岔,要打架啊。”接着颜温城就听到撞击的声音,没过多久,那个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说话了“兄弟们,少了一只苍蝇,来来来,我接着说。”
“你们不知道啊,那女的额头上有什么。”他停顿了一会,然后故作神秘地说:“一块鳞片,五颜六色的,散发着流光,特别漂亮,没有见识过是不会知道那有多吸引人。你们猜到她是什么身份了吧。”
“有这么神奇的女人么,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你不会在吹牛吧。”
“放屁,孙子才吹牛。告诉你们,让你们长长见识,那是婆娑族的族人,婆娑族,知道吧,传说神分封天下诸侯,婆娑族就是其中的一大族。哇,那女人皮肤真他妈光滑,白得跟雪似的,胸前就跟挂着瓜一样,沉甸甸的,我们一个个别说挪动步子了,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不过小心啊,她会控制人,有个兄弟被她控制杀了我们两人。不过我们帮那惨死的三个兄弟狠狠地报了仇。”那家伙说道这里深深地吞了下口水,发出邪恶的笑声。
“过程呢?快说啊,关键是过程啊,快讲。”周围声音明显变多了。
“禽兽,王八蛋,猪狗不如,畜生。”颜温城脸色通红,心里把那个家伙骂了个底朝天。
“然后…”
颜温城看到帐篷门边什么东西好像走动了一下。
“兄弟你干嘛?你也要听吗?来来来,这边坐,你来得真巧,刚好我这里讲到关键地方了。”
颜温城忽然听到“噗”的一声。
“哎,你怎么打人呐,给你讲故事,你还打人!”
又是“噗”的一声。
“你别太嚣张,我这里这么多人呢?你再打我试试?兄弟们,干。”
又是“噗”的一声。然后过了两秒,颜温城就听到许多脚步声离开的声音。
“兄弟,别打了,我哪惹到你了,你说,我马上改。”
又是“噗”的一声。
“大哥,你,你听不惯我说的话对、对、对不对,我不说了,不、不说了。”
颜温城听得心里真爽快,这个禽兽,被人揍了吧,他很想站起来,出去看看是谁正义感这么强,很想去认识认识。然而他只能叹口气,继续躺在床上。
“嘶、嘶。”虽然在外面这么吵闹的情况下,但是颜温城由于吃过赤练蛇胆,而且吸收得过分好,对周围环境特别敏感,因此,他还是听到了这微小的声音。他轻轻地转动脑袋,看看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
当他的脑袋转到他的背后的时候,看到了一把剑,准确地说是一把剑的剑尖,正在轻轻地割着帐篷上的布。割布的人显然经验很是丰富,他割割停停,总能把握周围声音最响的时候,在这时他就用力割;并且似乎能预知周围什么时候会稍微静一点,因为当周围相比下比较安静地时候,他的剑就提前不动了。
颜温城不知道来者是谁,但是他知道来的人百分百没好意。按理说,他现在喊最安全,但是一旦喊的话,不说外面的人马上就跑了,光是解释怎么发现这么专业的杀手就得费不少口舌。因此,颜温城决定不喊人,装睡,等那个人进来,逞他不备的时候忽然捅死他,然后别人问起来就谎说自己醒来时刚好看到这么一个人,一下子刺死了他。想着,看了看安静地躺在旁边的骨剑,安静地装睡起来。
外面那个禽兽此时已经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地说着:“大…人,饶…了…我…吧!我…道…歉。”
一道黑影一下闪进了颜温城的帐篷,脚步轻轻地慢慢地靠近着颜温城。颜温城感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当微眯的双眼里冒出一个黑影时,颜温城心里一下子揪紧。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颜温城心里想着。
然而,黑衣人还没靠近,却先拿手里的剑把颜温城身旁的骨剑拨到了一边,然后慢慢地朝着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