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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颜温城

“小城哥,没有被你爸妈发现吧!”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咂巴着大眼睛警惕地东边看看西边瞧瞧。

“小泠,也不看看我是谁。哼,我可是上天降下的福瑞,像我这种人,不需要努力,日后都会有大作为。偷偷跑出来不被发现又有什么难的。”颜温城挺了挺胸膛,仰着头,一副自己了不起的样子。

“得了,小城哥,你这话都快给我耳朵磨出老茧了。”女孩瘪瘪嘴说着。

颜温城脸一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这故作的姿态,活像一个二百五。看着颜温城的模样,女孩不由得觉得好笑,每次都是这副姿态,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换一副姿态。想当初,小城哥第一次对她说他名字的来历时,她也为他高兴了还久。结果每次见到她,都要为他的名字炫耀一番。

终于有一次,小女孩听烦了,就说:“我知道了,能不能别说了。”颜温城一听,一下觉得很失落,一副伤心的表情看着小女孩,两边嘴角下拉得都快连到一起了。

“小城哥,小城哥,你怎么了?”“小城哥”“小城哥”“小城哥你不要不说话啊。”“小城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耐烦的。”“是小泠不对,小城哥日后一定会成大人物的,听小城哥讲话是我的荣幸的。”“小城哥,小城哥,不要,不要不理我呜呜。”小女孩见颜温城还是一副死样子,以为他还是很生气,不肯原谅自己,自己又不知再说点什么,一急,就不自觉地哭了。

本来颜温城是有一点生气的,他很想让人接受他的名字,所以才一遍一遍地在女孩面前提自己的名字多么多么了不起,多么多么来历不凡。但是当他听到她喊着小城哥的时候,一下子就不生气了,心里反而乐滋滋的。“嗯,多听一会”颜温城心里想着,于是,依旧摆出一副死样子。

当小女孩哭了的时候他一下慌了,连忙把下拉得脸上拉,满脸笑容地对女孩说:“哈哈,小泠,看,你被我骗啦,我没生气的,你不要哭了。”

女孩果然安静下来,抬起了头,问道:“真的吗?”“当然是真的,哈哈,我聪不聪明,你这么容易就被我骗了”颜温城得意洋洋地说着。

小女孩闻言,立马又哭了。“小泠,别哭啊,我不是说了那是骗你的么,怎么还哭呢?”小女孩哭得声音更大了。“别哭了,我说的是真的,我之前真是骗你的,我没生气。”颜温城一脸认真地说道。

女孩的泪似不息的河水,不停地流着,声音也越来越高。颜温城终于急了,他吼道:“你别哭了,你再哭,我就,我就。”“我就和你一起哭。”女孩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泪,看着他,又从眼眶涌出串串泪流。

颜温城“啊”地一声,也哭了起来,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跟比赛似的,一个哭得比一个响。那眼神,那泪水,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俩还太小,恐怕人人都会以为这一对男女当真是爱到极致了。

两人哭了许久,终于被人发现了,最后颜温城被赤赫叔拖了回去,回去他父亲问他为什么哭,他说不知道,想哭就哭了。气得他父亲把他一顿暴打,这次他也哭了,撕心裂肺,不过这次估计是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哭了。

女孩也被她的族人接了回去,女孩父亲倒是没打她,只是说,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抱在一起哭,成何体统,以后长大了,怎么嫁人。

这件事倒是给两人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颜温城也就一直很喜欢每次见面的时候说说自己的名字的来历,说说自己出生的不凡,他觉得很享受。

他可能确实是很享受,因为在他的过去的认识里,他一直因为名字饱受诟病。一些同龄的小伙伴都取笑他,取笑他的名字,“哎,你怎么起了个这样的名字,颜温城,怎么不叫颜瘟神呢?”“温城不够霸气,瘟神好啊,怎么着也是神啊。”“瘟神”“瘟神”

颜温城有些发怒,拳头捏得紧紧的,不断暗示自己憋住。可是一遍一遍地“瘟神”“瘟神”实在让他憋不住了,一拳头就打翻了一个带头喊他叫“瘟神”的。一些年龄大的看到这,只是站到一边,年龄小一点的,呼啦啦就一圈拥上去,围着颜温城丢拳头。

颜温城左挡右挡,但架不住别人人多,半盏茶功夫就挂彩了。那些年龄小的,虽然力气小,但是下手一点分寸都没有。颜温城挂了彩不但没有让他们停下手,反而一个个地跟打了鸡血似的,更加卖力地舞弄着他们的小手手。

年龄稍长一些的,看到这个情况,赶紧上去把他们拉了开来。颜温城死死地盯着这些人,似乎是要记住他们,日后好报仇。年长一些的孩子,心理咯噔一下,微微皱了一下眉。

颜温城回到家,他父亲颜若虚一身是汗地从练功房出来,刚好看到了他身上挂了许多彩,问他怎么了,他只是说:“父亲大人,为什么给我起这样难听的名字。”

他父亲回了一句他当时觉得不着调的话“好好练功,没事别出去瞎晃。”

当时他幼小的心里想着“莫非父亲精神有点问题,听不懂人话,说的什么跟什么啊?完全和我问的不搭边啊。”

他没有多问了,在他看来,父亲精神上真有问题了,惨了,我要告诉母亲,要母亲赶紧去把父亲病治好,虽然父亲平时对他挺严厉,但是怎么也是自己父亲,不早点治好可不行。

他吭哧吭哧就跑去找母亲,终于在院子里找到了母亲,看着母亲那白裙飘飘,风姿卓越,温婉尔雅的样子,就一阵心痛,怎么这么漂亮的母亲就嫁给了个神经病呢。

“母亲大人,父亲大人生病了,他脑袋不正常。”秦香怡眉头微皱地看着他。然后他麻溜地把父亲怎么怎么生病了的情况告诉了母亲,还给母亲建议,要是看得好就留着父亲,要是父亲的病看不好,咱们就走吧。至于为什么不是赶“精神病”的父亲走,一来,毕竟是自己父亲,这个实在下不了手;二来,就算父亲是一个精神病,那也是武力爆表的精神病,他不敢赶父亲走。

母亲摸了摸他的头说:“别瞎想,你父亲正常着呢。倒是你,听父亲的话,好好练功,别出去瞎晃。”然后又说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那我就和你讲讲吧。我们本来就生活在寒怆圈,又不和赤炎河沾边,天气本来就冷,生你的时候,恰好是冬天,还是几十年来难得一见的寒冬,天气冷得都没人出门,我觉得可能都有天寒族生活的极寒之地那么冷了。

你就是在那么一个寒冷的夜晚来到这世间,当时生你时几乎是几分钟就要换一次热水,因为即使在屋里,也冷得够呛,热水一会就成冷水,再过一会就能结冰。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把你生出来真不容易啊。可是你出生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很暖和,周围侍女们也感觉到很暖和。过了一会,你父亲从门外冲进来,抱着你,看了看,说:‘这个儿子了不得啊,生下来,我们这个小城都变暖和了。香怡,我们就给他起名温城吧,温暖一个城市,希望他以后能温暖别人,好好对待我们的族人,强大我们的族群。’我很开心地接受了你父亲的建议,因此,就给你起名温城了,怎么样,自豪吧!你的名字可伟大了。”

颜温城傻傻地笑着,这喜悦感不亚于有人两块钱中了五百万的喜悦心情,毕竟小孩子还是特别在意其他同伴对自己的看法的。他立马跑了出去,找到刚刚扁了他一顿的小伙伴,脸上虽然带着伤,但是脸上的喜悦仍是不减分毫。他兴奋地发表了一番有关他名字的讲话,热切地希望能得到小伙伴们满含尊敬的目光。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除了几个年龄大点的,那有点假的热切目光外,那些刚刚扁他的小伙伴眼神更加冷了。

于是,在还没有听到他们喊“瘟神”前,他拔腿跑了。他毫无目的地跑啊跑啊,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了千流湖,说是千流湖,其实也就只有几条小河的水流到这里而已,而且这个湖也不大,只能勉强称呼为湖。他跑到了他和隔壁部落的一个女孩子经常一起玩的这个湖边,其实他是不想和女孩子一起玩的,他想着他一个男的,不和男的在一起玩,反而跑到这个湖边和女生一起玩,有点不正常,只是部落里同龄小伙伴似乎都有点针对他,他也没办法。

他也是以前在孤独情况下,一个人在湖边走,碰到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牙齿很亮眼睛很大,看着她的脸心里就产生了一种叫开心的心情。她也从来没有笑话过他的名字,甚至给了他一种错觉,他的名字本来就没什么好笑的,因此他时时到这来和她一起玩。

今天到这里来,倒是没看见她,没看见也好,这样自己可以安静地哭会。于是他就压低声音,低声地哭了起来。

“哟哟哟,小城哥真不害骚,一个男孩子,还跟女孩子一样哭鼻子。”一个清脆婉转且熟悉的声音蓦然出现在颜温城耳边。

他吓得一抖,一下子停止了哭泣,涨红了脸说道:“谁,谁哭了。我是,我是在玩水。”

“好好好,小城哥没哭,是小泠听错了,小城哥是在玩水。”女孩微笑着说道。

不知为何,颜温城心里一暖,他有一种直觉,他把他的名字由来告诉眼前这个人,这个人绝对不会像那群小伙伴一样。于是,他支吾着就把自己之前的遭遇轻声地给这个小女孩讲了,一边讲还一边看她的表情,好一旦发现她有厌烦感就停止不讲。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发自内心崇拜的眼神,他的心里乐开了花。他讲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自信,越来越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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