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对方二人的纠缠中,朱骁虽然没能窥得对方身份与样貌,但从进攻时略微泄露的气息中得知,他们绝非孙大明手下,不似植物般冷冰冰,带着些许生人气。
也幸好对方不能做到完全掩藏气息,一旦出手时,还是能够察觉到蛛丝马迹,否则任凭朱骁实力再强,也要当场饮恨,可即便如此,仍然让朱骁疲于应付,只好暂避风忙,狼狈的躲上树去。
这招确实管用,自从躲上树后,那神秘的二人便不再继续攻击,而是隐藏于林中,不知是知难而退了,还是在伺机而动。
朱骁也被这莫名其妙的袭击搞得一头雾水,实在想不明白,难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对方只是一般歹徒,见自己背着鼓囊囊的背包,于是见财起意?但想想又觉得不对,那二人虽说身手不凡,可朱骁显然也不是善茬,经过数次交手,就算傻瓜也会有所察觉,为此甘冒生命危险,实属不智。
翻来覆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此时又处于危机之中,朱骁也不敢多想了,悄悄将钢弩举起,同时冲着林中喊话:“对面的兄弟!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又或者你们认错人了?我看你们还是先出来,咱们把话说清楚为好!”
许是朱骁的喊话起了作用,话音刚落,朱骁前方不远处的丛林里,传来一阵细密的脚步声,很快就有两人分开树丛,显出了身形。
那二人一男一女,全都穿着一身黑衣,笑呵呵的望着正蹲在树杈上,满脸戒备的朱骁,貌似没有要进攻的意思,朱骁却一愣,因为这二人都是老熟人,乃是柳荫湖公园营地的聂荪和方蕈二人。
当初寄居于柳荫湖公园营地时,朱骁与聂、方二人接触并不多,本来就没什么结交的打算,反而是对方百般示好,如今又跑到这里来搞偷袭,想想也觉得奇怪,朱骁按耐不住,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得罪你们了?”
两人仍然面带微笑,由方蕈开口道:“朱骁,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身手变得这么厉害,我们俩使了全力,都奈何不了你。”
聂荪也笑道:“你还是下来吧,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稍微试探你一下。”
朱骁心头火气,将钢弩描向树下二人,怒道:“试探?说得倒好听!若是我实力稍有不济,就让你们给试探死了吧?”
聂、方二人对于朱骁的质疑不以为意,任由朱骁用钢弩来回瞄着,既不躲闪也不争辩,只等朱骁有些消气了,方蕈才继续说道:“别动气嘛,我们知道你要去偷袭孙大明,所以才自作主张的称一称你的身手,也是怕你贸然行事,冒这没必要的风险。”
见对方连自己的隐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才提起了兴趣,歪着光头,追问道:“你们知道的还挺清楚,是那个印度阿三告诉你们的吧?”
方蕈却答非所问,轻笑道:“这你可就说错了,预言家对外宣称的国籍是孟加拉,而非印度。”
朱骁有些无语,直接岔开了这一话题,问道:“你们说要称一称我的身手,那现在有没有得出结论?还是说没称好,咱们接着称?”
方蕈急忙摆手,笑道:“称好了,我们也不想继续动手了,不过说实话,凭你目前的实力,虽说对上孙大明,也能够保证全身而退,想要杀他却有些勉强。”
“哦?”朱骁看着树下气定神闲的二人,好像笃定自己必然会发问一样,难免有些恼火。
不过事关生死,也只得顺了二人的意,于是问道:“你们好像很清楚的样子,不如说来听听,为什么如此确信我杀不了他?”
方蕈神秘兮兮的一笑,说道:“我们并非质疑你的实力,只不过你那身压制不住的威压,走到哪都像太阳一样,想不发现你都难,若是进入孙大明的势力范围,你还指望他像傻瓜一样不作防备吗?”
提及威压问题,确实是捅到了朱骁软肋,这个问题若是得不到妥善解决,别说杀不杀孙大明了,将来连吃饭都成问题,又想到柳荫湖公园营地本就与湖滨家园小区营地不合,现在看来聂、方二人还有帮助自己的意思,想必是见朱骁有意除掉孙大明,而生了同仇敌忾之心,凭这二人的实力,加上自己,就算硬拼也有八、九层胜算。
自以为想通了其中关节,朱骁重新将钢弩挂回腰间,从树上跳下,冲二人说道:“这么说来,你们是想阻止我喽?还是说要帮我解决问题。”
聂荪忙笑道:“我们自然是站在你一边的,怎么会阻止你,至于说解决问题,我们却做不了主。”
朱骁问道:“这话怎么说?”
“其实我们是奉了预言家之命,请你过去一叙”
聂荪说道:“他自然会帮你妥善解决,你所能想到的任何问题。”
对于这个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神秘的预言家,朱骁早就想见上一面,同时因为国王的事,想打探一下他与军方之间的关系,如今有了机会,又兼艺高人胆大,也不怕对方动什么歪心思,当即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别磨蹭了,头前带路吧。”
在聂荪和方蕈的带领下,三人钻进了与湖滨家园营地反方向的丛林,三转两转,前方现出一座不大不小的军绿色帐篷,孤零零的撑于林间,四角的支撑杆上,已经爬上了藤蔓,看来并非刚刚立起,应该是存在了一段时间的。
来到帐篷前,方蕈也不多言,掀起了帐篷的门帘,示意朱骁进去。
朱骁的感知能力非常强大,却并未感知到帐篷内有任何生人气息,却又明知道预言家就身在其中,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充满了疑点,有心退却,但事到临头,朱骁也没时间多想了,直接低头钻了进去。
果然,预言家正端坐于帐篷之中,穿着一件东北大花风格的古怪长袍,红红绿绿的,瘦小枯干的身材却正襟危坐,小脑袋上满是严肃,见朱骁进来,勉强咧开嘴,干涩的笑道:“朱骁,我早说过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朱骁老实不客气的坐在预言家面前,一脸无所谓道:“是啊,如果拿刀架着脖子,你想见谁就能见谁。”
预言家无视了朱骁的冷嘲热讽,自顾自说道:“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哪怕是明知道结果,可我还是控制不住紧张和兴奋,这果然是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连我也逃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