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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过,做出惊人举动的除了林晓苏,还有洛小夏。当晚,林晓苏收到一条短信,是洛小夏发给她的,短信说,“林总,今天和你谈话,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也是有辞职的打算。”

“受我影响?”林晓苏回复到。

“不是,是为了实现梦想。毕竟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怎么实现?”林晓苏信息发来。

“我要去法国,另外,谢谢你对嘉勋他们的帮助。我会想念你们的。”虽说很林晓苏的交集并不如嘉勋他们那样频繁,但是洛小夏发自内心的喜欢林晓苏。有些人的缘分就是这样神奇,它跨过时间的见证,经历的累积,就好比爱情。

第二天,洛小夏递交了辞职信。她看着沈霄云诧异的脸,心里默默想到,他一定会纳闷,为什么自己和林晓苏的辞职就在一前一后。他也一定不会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员工,早已经知道了他的许多秘密,但是她不会告诉沈霄云的,每个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就让它慢慢发酵在心里吧,总有一天,时光会让一切都云淡风轻。沈霄云大概自己的纠结还没有解决,也无心问洛小夏那么多,既然做了决定,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他果断签了字,然后继续处理手中的事情。

是真的和过去告别了,再见,办公室,再见,同事们,再见,林晓苏,洛小夏深呼一口气,走出了杂志社大楼。

去法国之前,洛小夏纠结自己要不要告诉远航,可是告诉他意味着什么呢?明知道远航一直在等待她去,公司也在法国,职位也为她而留,现在和暧昧对象分手了,再去联系他,是说明自己回心转意?只能是对他更加不公平。干脆就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伤人伤己的城市吧。三个星期后,洛小夏登上了去法国的飞机。

到达巴黎时间上午11点,阳光灿烂让洛小夏有了点好心情。她伸了个懒腰,拥抱久违的巴黎天空,思索着下一站终点怎么走,她叫了一辆出租车,驶向她要到达的目的地。洛小夏去的地方正是曾经和远航最喜欢的那家西餐厅,在国内的时候,她就通过邮件知道老爷爷有了新的接班人,这一次到达法国,第一个见面的正是那位纹身男,也是她未来的房东。餐厅所在的河畔附近,都是一些安静优雅的小区,洛小夏在三个星期前,就发邮件给老爷爷询问是否有合适的住宿推荐,没想到收到了纹身男的回复,他在信里简单说明了老爷爷得近况并且为洛小夏提提供了住宿,一切等见面再谈。

又来到这间常去的餐厅,却已完全变了模样,想到远航后来去法国工作,也一定来过这里,不知道那个时候老爷爷是不是已经住进了养老院,如果他现在还在,一定会记得洛小夏,一定会问她,那个小伙子怎么没有陪着她一起。真是物是人非,有关一个城市感觉,竟真的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洛小夏看着眼前之景,觉得亲切又陌生。她不愿再继续回忆下去,赶紧进了餐厅去寻找纹身男,洛小夏对纹身男一无所知,只知道他的臂膀上有一个字母纹身,纹身男倒是先看见了洛小夏,他一上来就跑上前给了洛小夏一个西方人的拥抱,吓得洛小夏赶紧挣脱。纹身男连忙解释说道是因为自己看过洛小夏的照片,他认识一个叫远航的男孩子,之前经常会在傍晚的时候去他的餐厅吃饭,并给他看了自己的女朋友照片。看样子,纹身男对远航和洛小夏的近况了解的并不详细,洛小夏没有太多时间与他聊天,只匆忙确认了下住宿的事情,便匆匆告辞,临走丢下一句,我们保持联系。纹身男看着眼前风风火火的女子,有点哭笑不得。他还有很多话要和她说,看来只有下次了。

洛小夏到达住宿之地,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确认她应聘的公司发来的邮件,然后起身前往。这一次,她决定一切从头开始,虽然有设计的专业底子,但长时间从事的摄影行业已经让她的灵感慢慢消逝,在国内,她快要习惯这按部就班的生活了,可是设计师不是,设计师需要自由的环境,灵感的汲取,和深厚的功力才能将他们的所思所想真正展现,

而法国,又恰恰是一块自由的宝地,这一瞬间,她觉得内心似乎有一股新的力量正在喷薄。新的公司是一间华裔开的婚纱订制工作室,由于之前的工作经验都用不到,洛小夏先得从实习开始做起。不知道远航那家公司运作的怎么样了,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竞争对手呢,洛小夏心想,生活真有意思,像电视剧一样,她从不曾想过再主动去联系远航,但心中却幻想着,也许有一天她和远航会在法国以老朋友的形式再次相见,那个时候,是不是就如歌词所唱的一样,互说一句好久不见。

远航此刻还在呼呼大睡,现在的他似乎必须依赖酒精的催眠才能入睡,这夜生活的习惯,是他回国后在林中鸟养成的,自上一次的分别,曼莉等着他的电话的心果然如愿。

自上一次分别的第二天,“不找回过去,我不甘心。”远航开口就在电话里说道。

“那你晚上来找我把。我在这里等你。”曼莉配合道,一边化妆等待上台。

曼莉今天打扮的格外迷人,和往日一样,又和往日不同,眉眼之间少了往日的犀利,却多了一点肃静。不过,这是旁人不易察觉的,只有她自己清楚这其中原因。

“你来了。”曼莉已经坐在远航昨日的座位等着他了。远航看起来有点憔悴,想必是昨晚睡太晚的原因,高大的形象忽然显得有些落寞。

“来看看你。”虽知道远航的本意并非如此,但曼莉还是有些感动,有些伤痛是无法言说的,就像此刻的远航,曼莉感觉到,他是真的受伤了。她上前,想给远航一个安慰的拥抱,却被远航下意识避开了。

“你很爱她吗?”曼莉的表情凝固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原因,她觉得比任何一个她接触过的男的还要了解,包括许西。是因为他们同病相怜?还是,她汲取了之前恋爱的经验?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就能感知他的心。

“她是我的信仰。”远航承认道。

“什么是信仰?”曼莉问。

“她改变了我,因为她我才有了今天的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给了我梦想。”远航有点哽塞,可是目光却依然坚定。

曼莉不敢再问下去,生怕加深他的痛苦,赶紧停止发问。对他说,今天给你唱一首歌吧,换一首,唱歌欢乐点的。

“好,谢谢。”远航体会到曼莉的用心,发自内心的感谢她。

曼莉跑上台去,什么开场白都没有,便直接唱了起来,远航怔怔地望着舞台,任凭思绪游荡,只是一时间,他觉得这首歌的旋律特别的熟悉,好像就在上学的时候听过,曼莉唱的是一首改编过的儿歌,带着一点俏皮,却又隐含着一丝忧伤。远航努力想要回想起这首歌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曼莉在台上看着远航的眼睛,她看见他的眼里闪着的光,快要与她的歌声融为一体,她朝他微笑,远航也朝她微笑,那一刻,歌声与泪光交织,将林中鸟氤氲成一种别样的氛围。就在这个时候,门口闪过一个人的身影,曼莉注意到了,神情闪过一丝变化,她伸长了脖子想去用目光追寻那人的身影,未果,这举动被远航捕捉到,也随着她的目光回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但是什么人也没有。

而在这个时候,时光咖啡馆里的氛围也不同往日,林晓苏的加入,让咖啡馆多了一些文艺气息,一些原来的同事经过,看着自己往日的人事总监,感觉不可思议。林晓苏只是朝他们笑笑,不作解释。夜色越来越深沉,咖啡馆的顾客也渐渐离开,最后只剩下林晓苏和嘉勋两个人。嘉勋收拾完餐桌,林晓苏还在收银台清点今日的账单。

嘉勋走过去说,“今天辛苦了,你做这个不适应的吧。”

“没什么,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平时在办公室待久了,看看原来每天有这么多闲情雅致的人,真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太枯燥了。”

“生活其实很美好,不要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小世界里。多出去看看,每个人的生活其实都可以很精彩。”嘉勋一凡往常的滑稽形象,竟然说出这么语重心长的话,他自己都不习惯。

“是啊,其实我一直这样想,但是我固守在自己的习惯里,只是不敢去迈出这第一步罢了。”林晓苏反思到。

“林总,哦不,林小姐,想必这些大道理不用我说,你都懂,既然你说自己迈不出习惯,不如现在就开始,我帮你,不要去想这些理论的东西了,直接就去行动吧。”

“怎么行动?”林晓苏认真问道。

“我带你去爬山。”

“啊?现在?”林晓苏一时惊讶。

“别啊了,走吧。你去了就知道。”嘉勋二话不说拽起林晓苏胳膊就往店外走。

原来嘉勋带林晓苏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山,“不带你去爬那很费力的山,先迈出一小步,做个小小的尝试。”

“可是。。”林晓苏刚想说,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爬山,特别还是在夜里。

“不要可是了,不要害怕。”说罢,又拎着林晓苏的胳膊就往前走去。

夜晚的山坡倒是挺凉快,也不是很黑,不远处还能看见有人家的灯光。已经来了,走也走不掉了,干脆硬着头皮和嘉勋一起前进,林晓苏满肚子疑惑,但看着脚下的路,也来不及多想。大概走了20度分钟,从不运动的林晓苏已经气喘吁吁,她叉着腰,喊嘉勋停下来,嘉勋让林晓苏转过身,对她说,“你看,刚才你认为很难的事情,也已经走过来了,站在此刻的地方,俯视去看你走过的路,再看你前面,看那边的天,什么感觉?”

“好像是有点意思。感觉有点豁然开朗。”林晓苏一时忘了自己的气喘,出神地看着不远处的蓝天,似乎有一道夜间的彩虹划过。

“你看,我不想说接下来的道理,因为有些人听过很多道理,却也过不好这一生。”嘉勋笑。

“你说说看呢。”

“对不起,那我就直说了,上一次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有老婆的,而且你们不能再一起。。”

林晓苏仔细听着。

“你这么好,你值得更好的人,不要把生命浪费在。。对不起,我只是想安慰你一点,所以带你来透透气。”嘉勋有点语无伦次。

“你是怕我陷在里面无法自拔?”林晓苏想要去体会嘉勋的意思。

“嗯,大概是吧。”

“哈哈,按道理来说,我比你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为我的选择负责的,也会为我的选择承担,这个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因为感情就一蹶不振的人。”

“那就好,我觉得你笑起来看着还是很可爱的。”嘉勋不知道是安慰林晓苏还是真心这样觉得,夜幕中,他的脸有点红。

“有些时候,你以为的一辈子,其实只是一种当下的习惯。”嘉勋望着那道夜幕中的彩虹说着。

“这个我很赞成,以前我以为我习惯了一个人,可能是我从小的原因吧,我抗拒恋爱,结果,我竟然爱上了一个我想都不敢想的有妇之夫,后来,我竟然还因为他,放弃了我一直当做安全感来源的事业,现在,我竟然爬到了半山坡,我一直认为我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穿上运动鞋的。”

“其实你已经趴到了山顶了。”

林晓苏放眼望去,还真的,刚刚停了一会儿后,和嘉勋聊天,不知不觉又爬了一会儿路。这个角度看下去,各种愁闷在当下烟消云散,伴随着大汗淋漓的快感。真的有一种会当凌绝顶的爽快。

“谢谢。”林晓苏面向嘉勋,由衷地说道,“洛小夏有你们这些朋友真好。”

“不要这么客气,你也是我们的朋友了,我可是他们当中最正能量满满的。”

“诶?你太太怎么样?你不去陪陪她?”

“哦,她最近在闹小情绪,说不要见我。你说,喊我要顾及店里的也是她,我忙了起来她又有点不高兴,觉得忽略了她,真是矛盾。”

“哈哈,女孩子都是这样的,总会想出点什么方式来证明自己在男人心理的重要性。”

“你也会这样吗?”

“我?我可没有这个机会,哈哈。”林晓苏看起来已经很豁然了,她自嘲的笑笑,望着前方。嘉勋歪着脑袋看在眼里,觉得比他大8岁的林晓苏,此时可爱的像个小女孩。

“走吧,今夜一定有个好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嘉勋说道。

“是啊,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我在咖啡店待久了,各种各样的人都见过,有的人在快乐,有的人在忧伤,但是生活给你的惊喜,总比你想象的多。”

“你遇到过什么惊喜没有?”林晓苏问。

“这个。。先不告诉你。”嘉勋又一次有点脸红,不过黑暗中,林晓苏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尴尬,也不继续追问,不过她很赞同嘉勋的想法,是啊,生活给你的惊喜,远比自己想像的多,比如,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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