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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是谁

淅淅沥沥…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倒在一家紧闭着大门的酒楼门前,周围除了风声雨声,听不到别的声音,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没有一丝人烟。

雨水打落在小男孩脸上,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拖着虚弱的身子,慢慢爬到了酒楼门板边靠着,揉了揉有些涨疼的脑袋,小小的手掌扶着额头,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前方。

酒楼门边有个洞,从里面钻了一只大白猫出来,对着小男孩龇牙咧嘴的叫着,似乎想要将小孩赶走,露着它锋利的牙齿,发出嗤嗤的声音威吓着,想要扑上来撕咬,却又不敢上前,像是畏惧着什么。

这个时候洞里钻出了一个小女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模样甚是可爱,她扎着两条小辫子,从狗洞里伸出一个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靠在门板上的小男孩,眼中透露着好奇。

“小白乖,别叫。”小女孩用银铃般好听的声音说着,伸出小手抚摸着大白猫。

大白猫蹲坐下来,低下头安静的享受着小女孩的抚摸。

小女孩看着小男孩那苍白的嘴唇,一只手扶着额头,两条腿无力的瘫在地上,整个身子虚弱的靠在门板上,这是生病了?肚子应该是饿了吧!她心中这样天真的思考着。

于是小女孩从狗洞里缩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小男孩听到酒楼里传来小女孩说话的声音。

“爷爷,爷爷,你快来,快来把门打开,快点快点!”小女孩催促着。

“哎哟喂,乖孙女,你这是要干嘛,好好的饭菜端到这里来做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着,是小女孩的爷爷。

“爷爷,你就开门嘛!”小女孩有些撒娇的说道。

“好好,爷爷开门。”说着打开了酒楼大门。

小女孩端着手中放着饭菜的托盘,从门里走了出来,将托盘放在地上,推到了小男孩面前。

“哥哥,你吃!”小女孩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男孩,嘴角翘的老高,笑的很甜,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开心。

“丫头!你给我过来!”老者声音有些微怒,抓起小女孩的手臂,将他护到身后,“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小孩,家里惹了什么事,这大雨天躲在我家门前做什么。我家丫头好心,送你些饭菜吃,你就在我这门前避避雨,吃下这些饭就离开吧!”说完拉着小女孩走了进去,把大门关了起来。

“丫头,昨夜血月遮天,必定是有不得了的妖邪出没,我看这小子挺邪乎的,说不定染了什么些不干净的东西,爷爷这去烧水给你洗洗去去晦气。”

“那个哥哥肯定是生病了,爷爷怎么不让他进来?”小女孩噘着小嘴说着。

“刚才你也看到了,家家户户都闭着大门,你见有那户人家出来搭理过他,血月不详,我看那小鬼定是触了什么邪物,就你不知轻重,还给他送饭菜。”老者语气有些不高兴。

小男孩在门外听着,随后声音渐渐远去,也就听不清了。

抓起面前的饭菜往自己嘴里送去,小男孩双眼没有什么色彩,头还是胀痛的厉害,晃了晃脑袋,感觉好了些,慢慢吃完放在托盘里的饭菜,依旧靠在门板上。

抬起头,用自己那没有什么色彩的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我在…”小男孩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小声说着。

“我应该已经……我应该……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是哪?我在哪?我是谁?”小男孩双手扶着木门,拖着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

“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小男孩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晃了晃涨疼的脑袋,在木门上撞了撞,以此寻求一丝安慰,希望这样能令自己想起来。

嗤嗤嗤!!!

大白猫又从狗洞里钻了出来,呲牙咧嘴露出自己的大尖牙,发出鼻音威吓着,但是小男孩却丝毫不理会它,大白猫试着往前靠近,小男孩依旧没有理它,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它一样。

大白猫猛地一张口,咬住小男孩裤腿,用力往外扯,小男孩本就虚弱,仅仅是靠着木门支撑着身子,被大白猫这样一扯,顺势就滑倒在地上。

小男孩被大白猫咬着裤腿,拖扯着,却丝毫没有反抗,就这样被大白猫一直拖到了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中间。

小男孩瘫倒在地上,倾盆的大雨打落在他身上,小男孩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就这样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从白天到了黑夜,又到了第二天凌晨天蒙蒙亮,大雨一直没有停过,镇上的人家依旧是紧闭着大门,没有一户出来过。

这个时候从旁边的小巷里走出来一个身穿蓑衣,戴着斗笠的中年汉子,肩上陪着一大推东西,用一块大黑布遮挡着,以免被雨水打湿。

“这雨也真是的,都下了快两天了,也不见它停下,好不容易找到了村长交代的东西,这下着大雨也不好行路,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躲雨。”中年汉子自顾自的说着,声音甚是粗犷。

“咦,这怎么有个小孩?”中年汉子蹲下身子摸摸小男孩额头,“不好,额头这么烫,烧的不轻,什么人这么狠心,丢下自家孩子不管!”中年汉子声音中带着气愤。

小男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旧的茅草屋中,正躺在一堆干稻草上面,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涨涨的疼痛,身子依旧感觉无力。

“你醒了,好些了没?”这时候茅草屋外走进来一个带着斗笠,身披蓑衣的中年汉子,他手中拿着一个破碗,用粗犷的声音说着。

“你是谁?这是哪里?”小男孩不理会中年汉子的问话,而是反问他。

“我只是个行路人,这里是我暂时避雨住的地方,看你倒在路边挺可怜,是我救了你。”中年汉子也不生气,接着说道:“看你样子已经恢复些力气了,既然有力气了就把这碗药喝了。”老乞丐将盛了一碗黑漆漆液体的破碗递到了小男孩面前。

男孩接过破碗,小鼻子凑到碗边闻了闻,立刻蹙起眉头:“好难闻。”中年汉子没有理会,示意他喝下去。小男孩没有办法,只好捏着鼻子咕嘟咕嘟两口灌下去。嘴角的药汁还没来得及擦,小男孩早已丢了破碗吐着舌头,五官皱成一团:“苦死了!”

“这是好东西,喝了对你有好处的,就是苦了些。”中年汉子随意的坐在干稻草堆上。

“你说是你救了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什么也不记得了。”过了一会,小男孩感觉头不在那么疼了。

“早晨我见到你晕倒在大街上,我好心就把你捡了回来。”中年汉子扣了扣鼻子,用粗犷的声音说着。

小男孩闭上眼睛回想着,记忆中只能想到自己靠在一家酒楼门口,出来一只大白猫对着自己龇牙咧嘴的叫着,然后出来一个小女孩,她给自己吃的,接着又被小女孩的爷爷赶走了,小女孩还因为自己被爷爷骂了几句。

其余的就没有了,小男孩试着再往回想着,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脑袋反而更加疼了。

摇了摇小脑袋,不再继续回想,抬起头看了看老乞丐,道:“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那你又叫什么?”中年汉子反问道。

“我忘记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是失忆了么?”中年汉子拿出他那粗糙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满是胡渣的下巴,又抠了抠鼻子,“我是早晨把你捡回来的,以后你就叫凌晨好了,这个姓是随着我们村子姓的。”

中年汉子思考了一会,也没有怀疑这个自己救回来的小男孩的话。

“那我该怎么叫你。”小男孩这样回答着,算是同意了凌晨作为自己今后的名字,“刚才那个黑漆漆的东西还有么?再给我一点,再喝一些,也许头就不疼了,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叫凌大宏,村里人都直接叫我大宏,你叫我宏叔得了,雨停了你跟我走,我带你回我们村子,你跟着村子姓,今后也是咱们村的人了!”凌大宏用他那大手,一拍大腿,“行了,就这么定了!”随后直接在稻草堆上躺下身子说道:“行了这些天的路,我也累了,这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还下个没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好找。”说完就在稻草推里睡了下去,转过身安安静静睡自己的,也没有同之前小女孩的爷爷一般赶凌晨走。

凌晨心中感到一暖,虽然只有八岁,但是心智要比一般小孩成熟些,生长的环境不同,经历的不同,注定想法不同。

凌大宏粗犷随意,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但是却把大雨中昏迷的自己救了回来,还给自己弄药喝,并且也不赶自己走。而那个小女孩的爷爷看到自己却跟见到瘟神似得,立即拉开小女孩,立马把门关起来,就连那条大白猫都嫌弃自己。

凌晨无依无靠,无家可归,丝毫记忆没有,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也没有丝毫钱财,这样的他与乞丐有什么分别呢。

既然凌大宏不嫌弃自己,那就和凌大宏一起回他们村子好了。

打定注意的凌晨,站起身来,走到茅草屋外,看着屋外倾盆的大雨没有丝毫要停的样子,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

在地上找了滩比较清澈的雨水,双手捧起,往脸上轻轻拍打着,清凉的雨水刺激着大脑,使得凌晨清醒了些,洗干净脸上的淤泥,露出了一张清秀稚嫩的小脸,原本失去色彩的双眼恢复了些,漆黑的瞳孔仿若宝石一般,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有点像个小女孩。

凌晨随意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走进茅草屋内,挨着凌大宏一起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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