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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真的走了 也许是解脱

这两天与我而言,真是煎熬。艾丽虽然每天还是会到学校来,但也都是在二楼的杂物间呆着。偶尔下来,与我也只是眼神的交汇。有杨老师和蛾双重监控,我与她如同牛郎织女被分隔在天河两端。我不知艾丽是怎么想的,但即便如此,我仍心存感恩。毕竟,每天还是可以相见的,她的存在是我愿意继续留下来积极学习的动力和理由吧!人啊,有时真是可怜,为了在心爱的人面前表现自己,即使心里有再多的不快,也会打掉牙往肚里咽。你可以说,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可以说,这纯粹就是借助自尊所伪装的虚荣心在作祟。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一种神秘而伟大的力量,会激发出人的无限潜能。

很快又到了周五,上午我没有课,来到办公室坐定后,便从抽屉里拿出记事本,它是最懂我的。我就是这样:心情越平静,越没什么可写;而心里忧伤或不爽时,反而会有无数的语言想要倾诉和抒发。我想,这一点,爱好文字的人应该深有体会。带着忧伤落笔,把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在把心中想法整理成文字的同时,其实也是一种自我说服的过程。虽然有些阿Q精神,有时观点也很偏颇,但止笔的那一刻,内心会变得很平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成为过眼烟云,灵魂得到了被救赎的快感。这个过程很奇妙,我乐此不疲。所以,我一直也自认为是一个调节能力很好的人。

整个上午,我都在写自己的心事,一言不发。到了下午,我连上两节课,讲完了一篇课文。第三节,是作文课,我安排好学生,让他们自由写作。而我也感到有几分疲累,于是来到教室外面的走廊,深深的呼吸,尽情的放空自己。因为三年级的教室在二楼,这时艾丽刚好也出来在走廊里,四目相对的那一瞬,百感交集,眼泪说来就来了……

蛾去上课了,二楼的杂物间里就剩下艾丽一个人。她的妈妈在一楼办公室,正常情况下,是不会上来的。艾丽朝我走过来,来到我的跟前,与我并肩倚靠在楼道栏杆上,问我:“在干嘛?”我说:“在看花。“她笑笑:”好啊,我陪你一起看一会儿。”我把楼下花园里开得正艳的那朵粉红色月季指给她看,她看了一眼,又把视线转移到我的脸上。“你好像瘦了哦!”她试图跟我开玩笑,我把视线收回,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那应该是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吧,它忽闪忽闪,浓密的睫毛,充满灵性的美,只是这段时间多了些忧郁,让人心疼。她突然拉住我的手,缓缓而又语气坚定地对我说:“我不想再瞒你了,下周我就真的不来了。其实来这里,也是为了完成学校安排的实习任务,我会在家再呆一周左右,然后还要回学校去完成最后的学习和考试。关于感情,我对不起你,现在的家其实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时间可以证明一切的。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地教这些孩子们哦,说不定哪天我就回来找你们啦。还有,你要好好的,就算为我,好好的照顾自己!“后面的话,她努力想要说得欢乐一些,可最终还是没忍住两眼泛红。我想给她一个拥抱,我想通过笑感染她,可我竟也早已泪盈于睫。我没有抱她,也没有说安慰她的话,只是把握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我想要抓住些什么,可她还是挣脱了,她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地,仅留给我一个孤单的身影。

放学临走之前,她经过我身边,轻轻说”走了“,我知道这将是她最后一次与我道别,我依旧什么也没有说。我能说什么呢?我无言,是因为我知道我付出的也许并不比她多。身份和地位的不同,生活环境的差异等等因素,都说明她能陪我到今天,已属不易。放学铃声一响,我先于她走了一步,没有回头,可最终还是看到她坐在老妈地身后从我眼前飘过。我知道,这可能将是我见她的最后一眼,下次再见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买了瓶酒,在自己的房间独自痛饮。压抑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知道吗?今天我是如何度过的?舍不得你的人是我,可我却只能保持沉默,如果我沉默,那是因为我真的爱你。

艾丽离开了,除了可爱的孩子们,整所学校再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又一次来到那个水塘边,一群白鹅在追逐嬉戏,而我却独自承受风的吹击。风虽柔,景虽美,我的心却很凉,因为这一切都不属于我。一阵风吹过,有一颗晶莹的液体滑落,本来不想流泪,明明知道男人就这一点珍贵。今天,和一个学生提起她,从他眼中我可以感觉出,他很喜欢她这个代课老师,而对她的离去也只能叹息。

4月15日。撕下这天的日历,有一句”智慧珍言“这样写:没有永远持续下去的不幸,你可以选择耐心的忍耐下去,或者拿出勇气将它驱逐。是“忍耐”还是“驱逐”?记得我们曾说过“让我们等待长大,等待成熟,等待下一次重逢时,都能成为更好的自己。”为此,我选择忍耐,选择痛苦。

艾丽离校已经两天了,期间我曾来到与她初遇的地方,来到一起走过的那条小路,来到曾经嬉戏过的操场,来到我们都很熟悉的学生之中,来到她曾感孤独的座位旁。她就这样走了,就这样离我而去,给我留下一个无解的谜。我不会忘记给她写的第一封“交友信”,不会忘记我说出那三个字时她的面部表情及自我解嘲的话,不会忘记我”长长相思思长长“的那些夜晚,不会忘记3月29日星期六的那个早晨,我遇到一个女孩,她坐在我的身后,我真的希望能永远那样下去,但很快到了尽头。路太短,情太长……难忘的事太多太多,最想一起去吹吹风。

每当夜幕降临,我的心便开始莫名的忧郁,天知道全都是因为你。”给你的信怎么写下去,不如为你叠一个纸飞机,载满我对你的情和意,飞到思念的另一边,诉说我心中的痴迷……“当耳畔再次响起这首《纸飞机》时,我已经离开了那所小学,代课老师的日子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心,也许以我的个性,很难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与其将来误人子弟,不如趁早悬崖勒马。哈哈……

与丽的交往让我真正体会到了爱与被爱的感觉。虽然在一起的时间是那么的短暂,但却给我留下了此生也难以抹去的记忆。如今想起,我仍心存感激。谢谢你,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陪我走了一程。因为懂得,所以释然。我会好好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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