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我神情不安,连忙拉过桂花树枝来,笑吟吟地指着上面的花瓣打掩护。
“娘娘不急,浣清早早被主上打发出宫了,不知道是什么由头,总之,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我舒了一口气,“这样最好。我如今是彻底被封锁了,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道,“娘娘为什么不直接跟皇上说呢?”
我苦笑道,“跟他说?只怕我刚开口,就不免和他起冲突。到时候失去了宠爱,自身难保。”
苏绣皱了皱眉,“娘娘是性情中人,能容忍别的女子在这宫中已经让臣十分惊讶了,如今又谈及宠爱,真是让臣大吃一惊。”
“苏姐姐。”我的喉咙有些哑,“我还要保全南阳公主和承文长子,若是没了他的宠爱,那该怎么办?苏姐姐?”
她回过味来,对着我深深行了礼,“臣错怪娘娘了,主子娘娘才是最不容易的那个人。”
留给我们叙话的时间并不多,而且我们还要装作十分高兴的样子。但经过这次,我心中放下了许多忧虑的事。至少,我的至亲哥哥们都还没有受牵连,这真是莫大的安慰了。
我将手搭在小宫女臂膀上,款款莲步走在悠长寂寥的宫巷中。身上的玫红石榴裙装端庄贵气,下摆处镶着的珍珠亮丽夺目。每走一步,头上簪着的凤尾步摇便晃三晃,耳上的纯色玉坠也摆动不停。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以一个皇帝宠妃的形象接受着宫人们的礼拜。
“主子娘娘,您看那是不是平公公?他那样着急。”
“还真是。”
说话间,平安已经气喘吁吁地到了我的跟前,掀起帽檐擦了汗道,“主子娘娘,不得了了,有大事儿了。”
“什么大事儿,让咱们平公公这般着急。”我打趣道,依旧是慢慢向前走着。
“皇上适才让福宁下去传旨,要接燕京的女眷过来呢!”
话如惊雷,顿时在周围炸开,宫女太监们皆议论纷纷,唯有我淡定安闲、不改脸色。
“奴才还听说,周边属国如蒙古、高句丽等,都要向皇上进献美人呢。主子娘娘,咱们该怎么办啊?”
“是啊,该怎么办啊!”
我噗嗤笑了一声,转身看着跟在后面的宫人们,“我问你们,现在这宫里,可是只有我一人服侍万岁爷?”
她们皆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
“哪里是只有我自己?翊坤宫那位还没承恩,但也是板上钉钉的天子妃嫔了。”
“…”
“这宫里,女人多一些,和少一些有区别吗?”我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没有!”
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我和宇文景睿不起冲突,便没有人能动的了我。事到如今,我已全然不在意他的宠幸了。没有更好,若他宠幸了别的女人又来碰我,我倒觉得恶心。
回到凤鸣宫,宇文景睿正站在书房格窗旁远眺着外面的景色,他的手背在身后。因格窗年久失修,漏进来的风吹动腰间系着的明黄丝穗,纷纷扬起,盖住了旁边的玉佩。
我走到他身旁,“臣妾见过皇上。”
他收回目光,快步走过来牵我,“回来了?”
那口吻极温柔,正是丈夫对待妻子一样。我贴上他的胸膛,双手圈上腰,“没想到你比我还早,倒是我顽劣了。其实只是见到苏绣,多说了一会儿话。”
“苏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