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诡异的事,让帝降尘多了一分好奇。
把圆玉举在空中,烈日散发出的金色光线将玉佩团团包裹住,使得其格外的流光溢彩,晶莹剔透。
翻来覆去观看,除了在俗世人眼中可能价值连城以外,丝毫没有其他玄奇的地方。玉璧表面镌刻着复杂的铭文,也不知道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玉佩重新放进怀里。
这时候,一双白嫩的小手突然从后面探出来,遮盖住了帝降尘的双眼。同时,甜腻如同糯米糕的声音在降尘耳边响起。
“猜猜我是谁?”
降尘不禁莞尔,这样的把戏每天都会上演一次。不过对方的这一举动,倒使之前的烦闷情绪消减了不少。
降尘假装犹豫道:“你是二丫?”
“才不是呢”,后面的小人语气里明显夹杂了对他的不满。狠狠的挥了挥小拳头。
“不理你了”,说罢作势向屋中跑去,却被降尘一把抱在怀里,只见一个白裙头梳双笄,约莫五六岁粉嘟嘟的小女孩正敲着琼鼻,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降尘。
降尘宠溺的刮了刮小女孩的琼鼻,逗他道:“俺家的蝶儿声音最好听了,一听便能听出来,你看那鸟儿,都舍不得离去了。”
“真的吗”?
蝶儿抬起秀气的小脸,果然看到数只鸟儿正在柳树上盘旋飞舞,还有的立在枝头,冲着他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蝶儿立刻喜笑颜开起来,拍着小手,对着那些鸟类认真的说道:“既然你们这末喜欢,那我每天都来给你们唱歌好不好?额!你们不说话,就当你们同意了。”
降尘笑着摇了摇头,小孩子的童趣是是快乐无邪的,充满了趣味和天真。
看着快乐的像个小燕子似地蝶儿在庭院中飞跑追逐。降尘不禁握紧了手掌。
要知道在这个以修炼级别划分等级的大陆,凡人生死如粪土。没有一定的实力,便保护不了家人的安全。大陆上有多少像蝶儿一样的女孩,不是成为富家王侯的禁脔,便是成为修道者的炉鼎,最后粉骨化红尘。
绝不能出现这种情况,帝降尘的目光重新变得坚毅起来。
“尘儿”,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一个身穿布裙的中年女子走到降尘的身旁。
“我以为你会就此一蹶不振呢,娘先前还很担心你会想不开”。
中年女子的声音很有磁性,声音不大,却能清晰的传到耳中。使得诸般复杂的阴霾瞬间崩溃,就似一条暖流,让人倍觉舒服。
“娘亲”,降尘回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满含尊敬之意。就是这个普通的妇人,含辛茹苦的养育了他十五年,三岁的时候自己得了重病,游方的医士叹息的说已经没治了,妇人背起自己就走,整个晚上连续翻过了几座大山,鞋子被石砾磨破,鲜血淋淋。到了承天府,哭号着哀求医师救救自己的儿子,连续走奔了十数家,才被一个好心的医馆老者救治。
虽没有血缘,但妇人给了他十五年的爱,偷偷的将不多的肉放进自己碗里,十五年更换的衣衫已经能填满一整间屋子。
看着妇人鬓前的一绺白发,降尘不由得一阵心酸。转过身去不愿母亲看到自己眼中即将掉落的泪水。
“母亲,我没事。”
勉强的稳定住心神,但声音依旧有些发颤。
妇人将降尘轻轻的揽在怀里,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抚摸着降尘的头发,温言道:“没事就好,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挫折,遇到困难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坚韧向上的心。”
降尘重重的点了点头,妇人笑了笑,眼中充满了爱怜。
“还记得你小的时候,为娘给你讲的那个舞飞扬的故事吗?”
“啊?舞……飞扬?”,提到这个名字,帝降尘精神顿时一肃,他当然还记得这个人,更是在玄天宗甚至整片大陆都有着关于他的传说。
他是赤霞大陆的巅峰存在,所经万战,无一败绩,可以说创造了一个不朽的神话。
最著名的一战就是三千年前,手持赤霞紫光剑,阵斬邪域魔主,使得邪域诸魔仓皇皆退。
这样一个霸气凛然的人物,怎能不让人心发敬仰。不过,舞轻扬的前半生可谓坎坷颇多,他本是一大族人家的庶子,从小屡受欺凌压迫。十五岁参加科考,前后二十五年屡试不第,成为那时候科举界的一大笑话。最后舞轻扬愤而弃笔修道,修道十五年方才感知灵气的奥妙,五十五岁才进入凝气第一层,这样的资质,可谓极差。
这是一个自身资质很差,却从没放弃过希望进而勇攀高峰的先例。
降尘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攥紧了拳头。
妇人看着渐渐恢复自信的少年,宽慰的笑了起来。
※※※
入夜,降尘深吸了口气,摈弃杂念。向往日那样,五心朝天端然静坐。运起凝气之法,呼吸吐纳。
天地灵气向着降尘汇聚,进入天灵向着其四肢和筋脉慢慢游走。
就在这时,在降尘丹田深处一个圆形物质慢慢浮现出来,周身金光弥漫。汇入的天地灵气迅速被其吸撤进其中。
那圆形物质分为八个区域,其中七个区域充斥着炫目的金光,散发出强大的能量。第八个区域,原本还有一丝暗淡的角落,随着这灵气的注入,使得其慢慢呈现饱和的态势。
随着最后这一角落灵气的饱和,轰的一声,第八区域绽放起夺目的金光。
八个区域一起旋转起来,紧凑相连,迸发出八条巨大的光柱,一股毁天灭地的能量在其中汇聚。
此时的降尘感觉身体一阵剧痛,随即昏厥过去。
※※※
周围漆黑如墨,除了冰冷的岩石峭壁,别无他物。这一刻仿佛时间都被静止,冷意弥漫,冰寒彻骨。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闷哼响起,降尘苏醒过来,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使得他面孔一阵扭曲,全身剧烈颤抖。同时一种冰冷的感觉袭向全身,仿佛置身在万年冰窟中漂流,少年打了个哆嗦,缓慢的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