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得到令高层震动的报告后,为了稳妥起见,安排了针对武松的秘密调查,一天的功夫就查得清清楚楚,连李贵的伤情诊断证明都有复印件。看着白纸一样的背景,还有勇斗歹徒的事迹,少林高层放下心来,立刻召集人员商谈。
除了主持和戒律院的首座外,连不常露面的方丈大师和达摩堂、般若堂、罗汉堂、藏经阁的首座也纷纷赶来。都说良师难求,资质上佳的学生更难遇到,何况以目前掌握的资料,武松的资质何止上佳,那是绝世天才!
到了他们的层面,红尘事物已难以扰动清净的心境,可是他们平生除了参佛悟禅外,个个在武学上也都卓有建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全国武术家协会主席周侗能够武学史上留名,称为一代宗师,还不是因为教出了个好学生,年轻一代拳棒无双的卢俊义吗?对此,高僧们心中还是有些艳羡的。当听说了武松的表现,都放下静修,参与会议,期盼得获佳徒,好传承绝艺。
主持和方丈还算淡然,其他几个首座都带有或多或少的急切神色,其中罗汉堂首座最为性急,不等主持介绍情况的话音未落,就大着嗓门嚷道:“我的大力罗汉拳最适合武松学了,把他交给我吧,不出五年,必能造就出一位绝代高手来。”
主持尚未回应,却见达摩堂首座嗤然一笑道:“你那罗汉拳只是外家功夫,怎能比得上我的达摩神掌内外双修。武松若能跟我学,虽然进境会慢一些,将来取得的成就必然更高。”
其他首座也都亮出绝学,来论证武松只有跟着自己才最合适。正热闹时,忽听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各位大师,难道你们忘了国家和门派间的约定了吗?”
会场的目光都向声音的来处转去,坐在那儿是唯一俗家装扮的中年男子,众僧自然知道他的身份,少室山风景区管委会书记任文间,听他如是说,想起了那个约定,会场一时沉静下来。
还是般若堂首座明武大师打破了冷场,他斟词酌句地说道:“不错,自从赵匡胤主席扫平战乱,定鼎山河建立新中国后,有感于民间武力强盛,致使枭雄涌现,涂炭生灵无数,与各大门派约定,除了原有的武术世家和军队的子弟可以修炼武功外,武术门派不得向平民百姓传授武功。但是,建国已百多年了,国内社会安定,民心一统,而外北有契丹,西有西夏,东有月支都对我们形成威胁,更有大洋彼岸的米国等列强,亡我之心不死。中央近期限制武术推广的政策已经有所松动。对武松这样的特例,我们要灵活运用政策才好。”
“中央政策是否松动我不知道。文件呢?你拿取消限武的文件来证明。否则,只要武松不在少林寺出家为僧,就不能学佛家武功。”
达摩院首座反驳道:“我觉得这样说不对,现在出家为僧的,都是宗教大学和佛学院的毕业生,都过了修炼武功的最佳年龄,我们几个若不是出身的原因,自小学过武术,谁能取得今天的成就?让武松去佛学院呆五年再来修炼,那是湮没天才。况且除了少林武当囿于宗教的原因,那些世俗门派,无不广收门徒,发掘人才,扩展势力。这几年,在门派间的比斗中,我们的弟子已相形见绌。长此以往,我们就会失去在武术界的影响力,就会失去以武证法以武弘法的特色!”
“无论如何,只要超越制度,决不可能!”
罗汉堂首座听不下去,怒道:“你这是保守固执,冥顽不化!”
“诸位大师若执意传授佛门武功的话,我只有上报,由中央决断!”
从不曾说话的方丈抬手止住了还要发言的首座,淡淡地道:“既然任书记坚持原则,不愿意通融,就让武松和普通学员一同修炼少林长拳吧,明武,你兼任这一届的武院校长,重点关注一下便是,如果他真是学武的苗子,好好培养。我少林长拳,虽然是基础拳法,只要学习得当,修炼到高深处,未必不能纵横天下。”说道这里,这位佛法精深的高僧,身上竟透出一股睥睨一切的气势来。
罗汉堂首座来到任文间面前,瞪眼道:“你做的超越制度的事还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道道,小人心胸,真羞于和你同处一室!”说完甩袖而去。
“谁叫我侄子来学武功,你们只教少林长拳,我再三打招呼,一个个推三阻四,不肯传授绝艺。我不会武功,照样能让你们难受。哼!和我斗,在权力面前,啥都是渣!”任文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罗汉堂首座的背影,咬牙暗想,心中洋溢着报复得逞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