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皮皮虾
再次摇骰子，秦宇又咳嗽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一个经年不愈的痨病鬼。直到骰子掀盖秦宇才止住咳嗽声。2、2、1点开小。
病猫一边讯速递将赢回的衣裤穿戴整齐，一边好奇的观察者秦宇。良久之后病猫似乎看出了什么，大笑着从周围的赌客手里借来一包土烟给秦宇点上。秦宇也不客气根本不会吸烟的他一边冲着庄家喷云吐雾一边咳嗽的极有节奏感，仿佛是在唱歌。
病猫凑近悄悄问道：什么时候多了这般了不得的本事？能用声音震住对手这招都想得出来。秦宇撇了撇嘴道：“谁叫你小子不仗义，跟老君决战的最关键当口自己昏了过去，我可是近距离挨了他老人家一记’金刚禅狮子吼’的啊，到现在脑子还不算清醒呢。”
“所以……”病猫瞪大了眼睛
“所以就学了点用劲发力的皮毛罢了，对付没有内功的俗人还行”秦宇一边谦虚地应道。一边讲劣质土烟的烟雾集成一束用力地喷向庄家的鼻口之中。
庄家眼见自己摇骰子的本事突然之间大打折扣，再被秦宇的烟雾一熏，大滴大滴的汗珠便流了下来。
秦宇手指着庄家对病猫叫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看庄家是怎么设局出千的么？我是看出来了，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局，只要他在就是出千。
病猫一把夺过庄家手中的骰子上下打量起来，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好悻悻地还了回去。庄家果然怒不可遏地咆哮道：你们两个小子，明一句、暗一句地挤兑，说我出千，要知道这赌场上的规矩是“捉贼拿赃”。你们两个没有证据就不要害了本店的名声。否则的话，嘿嘿，今天老子非要留下你们几个说说公道话了。
“证据么……我的确拿不出来”秦宇的眼睛飞快地一瞟，发现庄家的脸上掠过一丝细不可查的微笑。“但是，我相信各位客官的眼睛是雪亮的。”秦宇胸有成竹地拔了拔胸脯，高高地举起了两手，诸位老少爷们儿们，你们信不信下一句开的还是小？你们信不不信我说什么就是么？你们信不信这个赌场里有鬼？
赌客们立刻变得群情激越起来，要知道大家出门赌博都是拜了官老爷和赵财神的。逢年过节都是要将最好的酒肉供奉在香案上的。祈求的就是个赌运亨通、八方来财。
可是如果赌博不是靠运气，而是靠一个人一句话来定夺的话。相信世界上没有人会再搭理这种无聊的游戏了。这也是赌场和赌客们最为痛恨出老千的原因。一个赌客如果被赌场抓到出老千，那么断手断指都是家常便饭，即使要了他的小命也是理所当然。可是如果一个赌场被人当场抓包出老千的话。那么，这个赌场会立刻声名扫地，关张大吉。
但是那只是赌博这件古老的营生见得光的一面，从另一面看来，事情便完全不是这个味道了。作为真正的赌客，既然来赌了，就不是来碰运气的。俗话说“十赌九千”就是说，出老千在赌博业的流行程度。一般在心照不宣的情况下，赌场和赌客都会适当的出千，他们共同遵循的规则是：万事只要做的适当就永远不会出错，哪怕是做坏事。
但是真正的大赌场，不会明目张胆的出“笨千”。他们出的是永远查不出真像、抓不住把柄的“灵千”，换成普通话来讲，就是靠技术出老千。
比如秦韵眼前的这位庄家，就是本赌庄从TJ卫大价钱请来的“骰子高手”。任何骰子到了他的手里一摇晃，那是想开大就开大、想开小就开小，随心所欲、灵验之极。其中的功夫非得赌场高手亲身培养十数年而不得练成。之前将病猫赢得输掉裤子的一路连开十二场大。那都是他的杰作。如果他愿意一直玩到明天，他都可以保证手中的骰子一路开大，绝不开小。尽管他也不是一生都没有过失误。可那样的几率太小、太微乎其微了。所以当秦宇坐在他面前让他连开了两次“小”的时候，他便开始心慌意乱了。
而当秦宇笃定地指着桌子上的“小”子格告诉在场的客人，下次一定开小的时候，他变彻底的胆怯了。多少年赌场生涯，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他经过骗过的赌场豪客何止万千？可今天面前这个瘦削而俊朗的年轻人这个分明没有多少赌博经验的小子却让他胆怯了。
每次开盖前，那年轻人的咳嗽声都会让自己有过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在那微乎其微的一瞬，自己的耳中的听觉与手上的触觉便失灵了。似乎真的有一个鬼怪在那一刻在于自己作对。
庄家被秦宇的土烟呛得连连直打喷嚏，泪水流淌下来让本来理直气壮的他显得异常狼狈，他突然直起脖子四下张望，想要寻找一点慰藉。
众人早就看出了的心虚，大声起着哄。似乎想要借助秦宇的胜利讨要回今晚输给赌场的银子。
那个能够给他慰藉的人便来了。一个瘦削到了极点的中年男人身着西洋马甲打着领结带着金丝边眼镜留着狗腰胡，他以一种怪异的走路姿势一串一串地走进来了：“我叫皮皮虾，你就叫我虾哥好了”来人操着一口浓重的TJ卫的口音冲秦宇和病猫打着招呼。
秦宇热情地伸出了双手：“虾哥啊久仰久仰”。
虾哥没料到本来势若水火的对方突然变得如此热情，便下意识地伸过一只手。与秦宇握了一下。只一下虾哥便后悔了，他的那只惯用的右手废了。开始只是一星半点的麻木，接着是些许的疼痛，再往后是通上电流一般的奇痒。
原来的庄家看到虾哥神色有着些许的异常却并未领会，只是热情地把主座位让了出来。虾哥有苦难言只能坐在担当大局的位置上。一只左手费力地摇晃着骰子盅，一边虚弱地问坐在对面的秦宇：“年轻人，不要在换换开大了么？”
秦宇轻蔑地笑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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