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瀚对上她的双眸，淡淡道：“我也很想知道。”
江夜雪给了他一记白眼，无奈道：“你可记得之前你与我讲你去茅厕？”江夜雪提及“茅厕”二字的时候略有些不自然。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且她还是个大家闺秀，如此这般的话语她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南宫瀚蹙眉，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喃喃道：“我记得我确实去了茅厕，可在我回来的时候却莫名地失去了知觉，昏睡了过去，一直昏睡到直到方才你将我唤醒。想来我是被人下了药。”南宫瀚在提及“茅厕”时也略有些不自然。
“这可就奇怪了？”江夜雪眯起双眼道：“对方既然可以直呼你的名讳，也晓得你的身份，把你弄昏迷了之后却只是放在此处，想来可当真是奇怪。若是要取你性命，方才便可动手，不必这般大费周折后只是将你放在了此处。”
“嗯？此话怎讲？方才你遇到了何事？”南宫瀚突然变得严肃。
江夜雪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末了，淡淡道：“尚且不知对方是何意，我且问你，你如此谨慎，又是何时被人下了药的？”
“此事有蹊跷，还需细细调查。”南宫瀚严肃道，继而他又关心道：“对方可有占你便宜？你可有吃亏？”
“既然对方扮的是你的模样，我自然是不会吃亏的。”江夜雪淡然道。
南宫瀚回味了一遍她这番话，想来也是如此，除了之前在养心殿里以外，就连方才他要牵她的手时都被她那般嫌弃了。想来她应当不会让假扮成自己的人占便宜。如此想来后，南宫瀚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如此甚好。”南宫瀚抚了抚胸口道。
江夜雪再次给了他一记白眼，无奈道：“你以为呢？”
南宫瀚听她的这个语气，只好尴尬笑道：“既然无事，那便回去罢。”
江夜雪轻轻地点了点头，将南宫瀚扶起，并仔细地帮南宫瀚整理好衣衫。
南宫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江夜雪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只淡然道：“莫要想多，我不过是不想出去后让他人误会了去。”
南宫瀚听她如此讲，便也不好说些什么。
二人见整理得差不多了，便从容地走了出去。
江夜雪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岂料，他们一踏了出去，便受到了行人炽热的目光，更有甚者直接用不屑、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江夜雪此时真是有苦说不出，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看不见他们这般“炽热”的目光。
南宫瀚倒好像是习惯了这般被人注视，但走到那些人面前时，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那些人也很识趣地收回了视线。
二人各怀心事地走出了月老庙。
这回为了防止出现之前的情况，二人便肩并着肩走着。
当他们走回集市时，集市里却意外地还停留着许多行人，熙熙攘攘的。
“如此晚了，为何大家都还在集市？”江夜雪疑惑道。
“这便是你有所不知了，庙会很晚才会结束，大家这般，也甚是正常。”南宫瀚微笑道。
行至一摊位前，江夜雪停下了脚步，不禁道：“小面人儿。”抬眸对上小贩的双眸，这才察觉正是上回卖给她小面人儿的那位老爷爷。
那位老爷爷似乎认出了她，开心道：“姑娘可是又来买小面人儿了？”
江夜雪讶然，不曾想老爷爷居然还记得她，便开心道：“今日为何出来摆摊？可是不与家人一起过节？”
“自然是一起的，不过是老身最喜出来卖小面人儿罢了，姑娘今日可还是要买小面人儿？”老爷爷和蔼道。
南宫瀚似乎才注意到江夜雪停住了脚步，他从不远处折返了回来。
江夜雪看了看南宫瀚，这才道：“就这两个孩童罢。”江夜雪微笑着指了指两个抱着锦鲤鱼的孩童道。
南宫瀚还是自从她昏迷醒来后第一次见她这般笑，似乎是想起了些许什么，竟不觉晃了神。
江夜雪将铜板递给了老爷爷，老爷爷微笑着接了过去。江夜雪这才将两个小面人儿取了下来，递给了南宫瀚，轻笑道：“痕楚，可先帮我拿着？”
南宫瀚被她唤了这么一声，才终于回了神，尴尬道：“你方才与我讲什么？”
江夜雪瞬间收敛了笑容，淡然道：“无事。”
老爷爷见他们的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便连忙解释道：“这位姑娘方才与你讲，可帮她先拿着小面人儿？”
南宫瀚听了此话，尴尬道：“原来如此，为何不早些与我讲，多谢老人家了。”
老爷爷微微颔首。
二人这才离开了摊位。
“你可知你是第一人？”南宫瀚微笑道。
“第一人？”江夜雪疑惑地看向他。
“你还是我当了皇帝后敢如此使唤我的第一人。”南宫瀚依旧微笑道，但从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丝不满。
江夜雪这才反应过来，南宫瀚是当朝皇帝，不禁捂嘴道：“抱歉，我忘了。”
“无妨，你喜欢便好。”南宫瀚满面春风道。
即使他这般讲，江夜雪还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喃喃道：“因为今夜说好的，只是一同出游，不要在意那些礼节，我一时之间竟忘了。”
“不必在意这些，我自然是说话算话的。即使你跨越了那条线，我也不会怪罪你的。”南宫瀚依旧满面春风道。
江夜雪看着他这般，还正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而来的人群淹没了。
江夜雪被这突然而来的变化感到有些害怕，便试着唤南宫瀚。可人声鼎沸，少顷，她的声音便也淹没在了人群里。
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许是她的着急起了作用，再次回首，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凤眼。
江夜雪看着来人，收敛了着急的神情，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轻笑道：“你来了。”
那一刻，千言万语都不必道出。
有道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光阑珊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