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吝啬的把最后一丝余晖也收走,天色暗了下来。一曲楼中,除了一楼的大厅中还有三两桌人外,也就只剩下二楼的邱义与媚月在灯光下相谈。
说书的老人走到楼梯口,见小二把手里活计干完,将他招过来说了两句后就见小二放工走了。
小婷在一楼柜台处与掌柜低声说着什么,清丽的脸上尽是忧虑。
街上的人渐渐变少,除了那些个寻思着去隔壁百花巷找乐子的人还三两一群能看见。
如花又小跑着从百花巷过来,她是媚月的小丫鬟。此时的一曲楼已经很冷清了,只见人出,不见人进。
似乎有什么急事,如花跑得急,在一曲楼门口却是不小心绊到一人。这人带着远行笠,看不清样貌,个子也很娇小。
“对不起,对不起……”如花头也没回的道歉着,继续小跑着去一曲楼的二楼。
那人愣了一会儿,不过也不着恼,附身把地上的玉佩捡起来,大步走进一曲楼。
“小二,来一碗牛肉面。”大箱子无声的放在桌子上,却已经看不见那人的身影。原来外表娇小,却随身都拿着一个比她还大的箱子。
她把笠摘下。是一个有点婴儿肥的小姑娘。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如邻家女孩的小姑娘却让小婷脸上的忧虑变成了忧愁。
说书的老人抬着一碗面,脸色也很不好看。
烛光把二楼栏杆的影子照在一楼的大堂,也照在老人身上和呆呆坐着的小姑娘。
如花跑到媚月旁边喘着气道:“小姐,有客人找你。”
邱义收回看着大堂内的目光,对如花温和一笑,如花脸瞬间就红了大半。此时媚月却一脸老羞成怒的样。
“不去,不去,今天本小姐不接客。”她道
如花一下子急了,道:“小姐,是李二爷。李二爷今晚要在这过夜。”
“叫他去陪他妈睡。”媚月又急又气,却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邱义突然插话道:“媚月也接客的吗?那我今晚可不可以去找你。”
“嘭”一声闷响,大堂内某张桌子碎了一地。那如邻家大女孩的小姑娘把大箱子稳稳放在一边,这才又开始继续吃起手中的牛肉面。至于她前面是一地的碎木以及倒退而去的老人。那书生恰好的出现扶住老人。
烛光跳动着,发出“呲呲”的声音。泪水从媚月眼角流下,她因委屈而憋得满脸通红。
“你很了不起。”邱义温柔的看着她。
“啊!”媚月一愣,接着是逃似的走了。如花一脸疑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小跑着跟上去。
“踏踏”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人已经来到楼下。扶住老人的书生自然就是江湖三公子的曲公子。
“让一下”媚月声音很低落,待曲公子愣愣的让开,她伤心的离去,后面如花跟了上来,“小姐,等等我呀!”
“等一下。”
如花扭过头来,“是叫我吗?”她问。
“这是你掉的。”女孩拿出玉佩扔给如花,顺便也把最后一点面吃完。
“啊!谢谢,谢谢。”如花一脸感激。
“啊!小姐,等等我”
……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应该来的。”
“我已经来了。”
……致敬古龙大侠。
曲公子拍拍老人的肩膀,示意他去一旁休息,接着只见他伸手招来一条板凳,与那女孩相对而坐。
“姑娘想必就是刘霸刀,上月我做了一梦。梦见月圆之日会和姑娘相聚,因此常常在这楼里等候。”他道。
“哦”刘霸刀好看的眉毛皱起:“你做梦挺灵的。”她说道。
曲公子笑笑,很自然的伸手去接刘霸刀手中的空碗。刘霸刀眼光温明,缓缓把碗递过去。
烛光凝住,只见大手小手慢慢接近。一声轻响,碗从中间被掰成了两半。
以前,江湖上刀有酒把刀,剑有紫竹剑。如今,西有刘霸刀,东有曲公子的飞刀。
他们都没有什么仇恨,但在他们一同出现在世间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争斗。这无关什么,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霸刀与飞刀,在八月初的某夜,于江流一曲楼相见。这次的见面注定将会记入江湖的史册。
“清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栽树后人收,说是龙争(啪)虎斗。上回说道天顺二十一年八月的某个夜晚,刘霸刀扛着她的大刀走进江流的一曲楼。早知道,一曲楼乃是曲公子开的酒楼,早在一月前曲公子更是得到消息刘霸刀会东上的消息,可谓是养精蓄锐,等候多时。”
那一夜,两人对弈很久,刘霸刀始终是没有挥刀。而曲公子的飞刀也没能找到那个出手的气机。
一曲飞刀不问回,江湖谁人又不归。
高手过招,只争刹那。武者在入得先天后早已气力不绝,若是找不到那必胜的瞬间,打上个三天三夜也是常事,所以到了这一步,往往都很少看见两个先天武者出手,但若一出手,必是分高下,也是分生死的时候。
邱义站起来,似有所悟。在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还能听见刘霸刀说来一间上房的声音。
窗户并没有关,对面的百花巷灯火阑珊,“莺啼声”络绎不绝。
邱义看了一会儿后抬脚往对面走去,两团风无声出现在他的脚下。虽在虚空却犹如平地。
此时他并没有展开风翼,但却对风之一道理解甚深,也证明了他每时每刻的进步。
双脚触碰实地,终究他的身体还微微晃动一下。
他低头沉思一会儿,然后这才轻轻敲响阳台的门窗。
“啊!”屋内传出触不及防的响动,邱义却是已经打开了门窗。
媚月坐在铜镜前,还能看见她脸上的泪痕。
“邱公子。”
“媚月在哭?”邱义走到她对面坐下。媚月连忙满上桌上的茶杯。
“人家心里苦!”媚月道。
“是这里吗?”这样说着,邱义的手已经慢慢贴上媚月的胸。
媚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突然间,她的呼吸变得急起来。
“邱公子。”她如怕失去珍贵东西的孩童一样轻声细语,却是触不及防的睁着眼睛看着邱义。
两唇相触,说是干材烈火,媚月身体忍不住在颤抖。却也不是。邱义淡淡的就像是水,或者说他此时就感觉如吃饭喝水般平淡。只是随着手慢慢往下的抚摸,他有了正常人的反应。
媚月变得越来越紧张,在这方面她明明可以说是习以为常才对。随着最后一件女儿家小裤子也掉落在地,她终于忍不住颤抖着呻吟出声。
这方世界虽然是儒道文明,但因为一些因素,男权至上并不是太绝对,社会风气说是保守,其实和地球近代也差不多。某些地方甚至还要更开放一点。
媚月从小在紫竹谷长大。紫竹谷核心功法乃是一门涉及阴阳相生的内家心法。其中会有些地方会需要双休。这也为什么会有百花巷这样一座青楼。
一夜巫山云雨过,烈火梅花几度开。
次日天边刚露鱼肚白,床帐内倩影慵懒。睡梦中,媚月伸手抱住旁边人,却落了空,一下子,她清醒过来。
屋内阳光就像烛光下的酒,朦胧让人不知是否真实。
邱义立在窗边,似要化作一缕风而去。媚月眨眨眼睛,她认识的邱公子还是那个邱公子,也没有风云幻境。
“早上好。”她笑了起来。邱义回她微笑。过了一会儿,邱义拿出一张黄金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
“我先过去了。”他说。
媚月的笑容却是一下子僵在脸上。
“你是不是怕我缠着你?”她湿润着眼睛,却强忍着不哭道:“放心吧!我不会缠着你的。”
突然,她一跃来到邱义身边,这个时候她身上还不着片缕。邱义下意识伸手接住她,同时有风将窗户关上。
邱义只感觉接住一团温暖的火,然后手里就多了点什么,余光扫过,原来是他刚才放在桌上的银票。这张银票还是李家小姐给的,也是他全部的钱。
媚月紧紧的抱住邱义,好似这将是最后一次,接着她了无痕迹的从邱义手腕上摘下一条绸带。
“你不用给那么多钱,这条绸带就够了。”她强笑道。
邱义沉默不语,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抱起媚月放回床上。
“有事可以过来找我。”他道。说完,从窗户轻身而跃,回到一曲楼自己的房间中。
邱义只有一条绸带,当初在有魔江神秘老人送的那条,后来邱义知道,原来这条绸带竟是一个世界。
而现在这条绸带被不知情的媚月拿走,那傻姑娘还以为这只是十文钱就能买到一斤绸步所制的装饰品,哪里会想到这条绸带可比那银票要珍贵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