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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3:我是被盯上的猎物?

“什么?”

炽汐和临枫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不准学我说话!”

炽汐扭头白了临枫一眼,随后来到尹老爷身旁,用手指着一旁沙发上的临枫:“为什么要这个家伙做我的守护使?就算没有熊,至少也要是只狗吧?”

“因为他是你司徒家的守护使,只有他转做了你的守护使,才能让你体内的灵力完全觉醒。”

“可……可是……”

炽汐听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虽然她知道每个灵力继承人多多少少身边都有那么一两个守护使陪伴,但她却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一个刚见面就将“讨厌”二字散发得淋漓尽致的家伙。

“尹老爷,如果她就是你所说的司徒家的继承人,那我们没什么可聊的了。”还没等炽汐准备接受这件事,临枫便撂下了这句话,转身就走。

屋内一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尹老爷本以为,只要挑明了两人本就注定好的身份关系,就能理所应当地即刻签订灵使契约。

可他没料到,炽汐竟会第一个排斥,随后身为守护使的临枫更是直接走人。一时间,尹老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一下!”就在临枫抓住门把手之际,炽汐突然拦住他。

“还有什么事么?”临枫微侧身体,漫不经心地瞟了炽汐一眼。

“既然你是司徒家的守护使,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不救我爸妈和妹妹?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活下来?”

炽汐低着头,厚厚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眸。在这个原本透光度就不是很好的书房里,更加难以看清此刻她的表情。

只是从她的声音中能够依稀听出,她是强忍着心中的悲伤和愤怒说出这番话的。她把怀中的小熊用力地揽着,双拳紧握,微微地颤抖。

“嗯?”临枫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试图去弄清楚她刘海下所掩盖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我问你,你哪点尽到守护使的职责了?”炽汐压低了声音,一步步朝临枫靠近。

“呵……一个连最基本的火灵力元素都掌握不好而烧掉自己头发的小矮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临枫冷笑一声,随即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炽汐那仅有一米四五勉强到自己前胸的身高,又顺手拍了拍她手中抱着的熊布偶,用纤细而又带有锋利指甲的手指将炽汐的下巴微微托起说:“你告诉我,像你这样又矮又笨的熊孩子,凭什么继承司徒家的灵力?又凭什么妄想本大爷屈尊来做你的守护使?”

炽汐的下巴被指尖刺得微红,但她不仅没有退缩,双眸反而更加坚定与凌厉地看着临枫那张妖娆与不羁的脸。

“那你身为司徒家的守护使,又是谁给你挑选主人的权力的?”炽汐啪的一声打开临枫的手,高傲地仰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之后两人便什么都不再说,只是这样静默地对视着。临枫好似一只被惹毛了的猫,尾巴高高地竖起在空气中,左摇右晃地示威。

炽汐微翘着脚来掩饰自己这被人瞧不起的身高。突然,她出手猛拽住临枫的尾巴,飞快地在掌心燃起了一小团火焰。

临枫原本居高临下的不屑表情骤然定格在了空气中,紧接着脸色转为了铁青色,然后慌忙抽出被炽汐紧紧握住的尾巴,不住地用手扑着那还未燃尽的小火苗。

尹老爷见此情景,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干咳了几下:“临枫,你最好想清楚,你确定要让司徒一族最后的血脉继承断送在你手上吗?”

话毕,尹老爷的笑容中闪现出了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诡异,但在顷刻间就消失不见。

临枫愣了一下。

没错!他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开当年司徒一族被毁灭的谜底。可看着眼前这个如此弱小的继承者,即便有些大失所望,也该给这个小不点儿一个尝试的机会。

反正以这种家伙的实力,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那好,我就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来驾驭我。如果你失败了,你就要以司徒家继承人的身份和我解除家族守护使的契约。”说着,临枫扑灭了尾巴上的火,脸上满是勉强的样子。

“我等着看你这只蠢猫对我俯首帖耳的样子!”

她猩红的眸子不屑一顾地在临枫身上瞥过,然后重重地摔门而去,只留下飞扬起的发丝上所散发出的淡淡的清凉的气味……

这一刻,临枫不知为何,愣住了几秒钟。

整整一天,炽汐都没再踏出房门一步。只要临枫还在尹家,她就绝不出门,以免与他接触。

虽说是指定的守护使人选,可炽汐绝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小瞧司徒家的灵力,还有伤及她那自恃高傲的自尊心。

炽汐独自蜷缩在房间内玩偶最多的一个角落里。被一群可爱绵软质感的玩偶簇拥着,对她来说便是一种莫大的无声安慰,能让她躁动的情绪变得平和。

“桃瑞丝,我就真的那么弱,那么让人瞧不起吗?”她对着手中的小熊喃喃自语。

没有人回答她。每个小小的声音都这样陷进了无尽的静谧之中,消失不见。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了这样没有人回答的问话。

不常在家的尹老爷,对自己一成不变毕恭毕敬的仆人们,以及绝不能踏出尹家大门半步的绝对条令。

尹老爷一直告诫她,十年前的那些人是觊觎司徒家的灵力,才在身为继承人的她灵力不稳定的薄弱时期,对司徒家出手灭族。如果此时让外面的人知道司徒家还有幸存者,那他们一定会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年幼的炽汐只得带着对报仇的懵懂印象,如一个精致美丽的人偶一般,活在满屋的玩偶堆中,来寻求温暖和陪伴。

久而久之,她变得害怕与人相处,高傲、自大、娇蛮、害羞,不知该如何正常地与人交流才不会被讨厌。

喵——!

一声猫叫不知从哪里传来。

炽汐本不想理会,可那叫声却越来越频繁。炽汐不耐烦地从布偶堆中抽身,四下寻找着这只吵人的猫。

最终她拉开窗帘,在阳台上看到了一只叫声空灵的黑猫。它正瞪着琥珀色的瞳仁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那感觉略带着些熟悉,但更多的却是诡异和神秘……

颈上的黄铜小铃似曾相识,却又怎么都想不起究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它。

她缓缓地打开窗子,准备在窗子打开的一瞬间用手中的玩偶实施攻击,将它赶走。可没想到窗子刚刚打开一条小缝,那只黑猫竟嗖的一下蹿了进来,险些将她撞倒。

这只黑猫进来后直扑房间内的大床,然后自行半躺在了床中松软的枕头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清冷高傲。

“啊,真是够了!我今天怎么会被各种猫欺负……”

炽汐拾起刚被它撞掉的玩偶,正准备将这只野猫赶出去,却发现就在她弯腰的一瞬间,那只神秘的黑猫已消失不见。

只在枕头上留下几根黑亮的猫毛……

隔天清晨,天还没完全放亮,炽汐便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尹宅。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尹家范围。对一直犹如笼中鸟般过着与世隔绝生活的炽汐来说,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地新鲜。

突然,身后传来微小的猫叫声。

炽汐猛地回过头,还以为又是昨天见过的那只蹿上她房间凉台上的黑猫。她本想放一团火吓跑它,可转身见到的却是一只杂色的小野猫,它正趴在围墙的边缘上,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瞧着自己。

她轻轻地走过去将它抱起,虽是同样柔软的身体,可无论是手感还是毛顺程度,都和昨天的那只截然不同。

“猫科动物就是麻烦,连你这么个小家伙也要来黏我吗?”

炽汐虽嘴上不情愿地抱怨着,可还是抱着手中的这个小家伙左摸摸右挠挠,一脸被萌到的幸福表情。

“先声明哦,我可是不会养你的,我这个人只喜欢熊类。”

她自言自语地爱抚着怀中的小家伙,却没发现四周的猫叫声开始越聚越多,且开始从各个不同的方向朝自己靠拢。

雾蒙蒙的清晨,天还没有彻底亮起,只见自己的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围过来无数翠绿色的光点。

随着一声声越来越刺耳的叫声传来,阴沉的暗绿色光亮逐渐朝她身后逼近……

很快的,各路野猫纷纷聚集到此,将炽汐团团围住,不断地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有些大猫甚至已经露出前爪那寒光凌厉的爪尖。

她发现自己被猫群包围时,显然已经晚了,从四处聚集过来的野猫已经组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阵仗。在这样能见度极低的清晨里,它们的眼中闪着幽绿的光芒,一点点地靠近她。

炽汐看着它们,一时间不知如何脱身才好。她只能一步步后退,直至身体撞到了身后的高墙,才发现自己已走投无路。

因为她还无法精准地控制体内的灵力,昨天与临枫对峙时又耗费了太多体内的灵力,导致现在连投掷一个包子大小的火球都有些困难。

突然,怀中抱着的那只幼小的猫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爪子用力一挣,划破了她细嫩的手背后,脱逃而出。

喵——!

随着尖锐的叫声袭来,群猫也集体朝她扑去。

她闭着眼睛,本能地将手臂遮挡在脸前,静候野猫们即将展开的攻击。

片刻过后,她只觉得周身越发沉重,好像是一个又一个沉重的沙袋朝着自己的头顶、肩膀、背包上压过来,只要是身体能够支撑的地方,一个都没有放过。可奇怪的是,她除了沉重感之外,并没有半点痛感。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和自己的处境,让她那张萝莉脸铁青得如一座雕塑。

刚刚围住她的那群野猫纷纷扑在她身上,她的身体好像完全成了一个猫爬架,任由这些刚才眼中还闪着翠绿色寒光的家伙们玩耍和磨蹭。它们还发出娇嗔的叫声,好似玩得非常开心。

“喂,你们下去好不好……”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把黏在手臂和头顶上的猫抱下去,一边艰难地往前行进着。

可这些小家伙总会乐此不疲地重新扑过来,爪子甚至死死地抠住她的衣服和背包,只要稍用力便会被爪尖划破。

从悠长的坡道走下,脱离了尹家范围,路上的行人也增多起来。

“你看你看,那边有个爱猫的。”

“好密集……”远处指指点点的女生,下意识地抱起双臂搓了搓。

走在人群中的炽汐似乎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那么多只“活祖宗”粘在身上,远看好像是一套天然未经雕琢的杂色毛绒外套。

那些抑制不住好奇心凑过去的人,纷纷被炽汐身上那些不允许外人靠近的猫嘶叫着吓跑。

她以为只要边走边把这些小家伙逐个驱散就能解脱,却没想到吸引过来的猫越来越多。它们像是闻到鱼腥味一样,她只要靠近有猫的领地,身体就会被迅速攻占。

“受不了了!”

炽汐大吼一声,拖着沉重的身体,钻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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