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小镇上面还能听到公鸡的打鸣声音,早上的被窝里好像有一种魔力,让人怎么也离不开那残留的温热。
晨风和夜雨都已经醒了,各自埋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虽然昨晚发生了一些波折,睡得有些晚,但是毫不影响两人此刻的精神。
“你说凶手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夜雨忽然说了一句。
晨风平躺在地板上,全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听了夜雨的话,眨了眨眼睛。
“案子还没结束,不太好下定论,我总是感觉他的手段应该还没完,在洞察一切原因之前,这种分析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记得你不是用一种特别的观察方式吗?如果说这个案子也是一个艺术作品的话,你怎么看?”
晨风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房间里似乎有点凉,夜雨的说法让他心中很矛盾,因为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把犯罪看做艺术,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所以在最近这段时间里,他刻意的有些回避。
不过这种习惯是很难改掉的,每当他投入的时候,又会不自觉的欣赏起来,有时甚至心脏还会跟着砰砰的跳动,他明白,那是自己遇见对手时的兴奋,那是欣赏一件完美作品的激动。
“唉~”晨风叹了口气,“如果说,真把这起案件看做犯罪者的一件作品的话,那么这件作品倒像是‘系列作品’。”
“系列作品?”
“恩,任何艺术作品的背后都有作者的故事,或者一些情怀在里面,这就是所谓作品背后的动机,而犯罪也是如此,判断一个凶手嫌疑人,最直观的感受,也是这个人动机,首先是他为什么要杀人,他是如何杀的人,他杀人之后要表达的,或者说他能得到的又是什么。”
夜雨眼睛一亮,“对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在你写的那本书上看到过,这是犯罪者的内心出发点。”
“恩,没错。而系列作品的内容往往涵盖了巨大的情绪,他是很多件作品的组合,单看每一件都是一个不错的作品,但是却又引导着人们一些线索,牵动出下一件作品,这样周而往复,一个系列的作品才能出来,他们之间存在着联系,组合在一起,却是表达出一个庞大的故事链条。”
“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临风,拓飞,张少华,刘明辉;这四个人的死,表面看是自杀,但是只有我们认为这一定是谋杀,但是在现实的环节里,这是不成立的,因为我们没有证据,最多证明他们四个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但是我们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证明他们是被人谋杀,这样即便我们找到了凶手,也不一定能够指正他杀人。
这本来是一个毫无悬念的冤案,但是却在这时发生了转折,导游赵祥死了,对于我们来说这绝对是意外,但是对于凶手来说,也许这就是他的第二阶段的目的。”
“第二阶段的目的?”
“第一件作品,四人自杀;第二件,那就是亲自动手的谋杀了。我们可以想象,一个能人四个人心甘情愿自杀的人,他的手法极其高明,那么就算赵祥心中有抵触,想要逃跑,我相信这个凶手也会有很好的手段杀死赵祥,或者作出一个他也是自杀的假象,来掩盖谋杀的罪行。但是这次凶手没有,他大摇大摆的堵在了赵祥回家的路口,而且是住满人的烂尾楼小区里,虽然晚上可能没有人,但是这样做也是极为冒险,所以在我看来,凶手这样做是有意为之,或者说他想告诉我们,他已经不想用摧残死人内心的手段了,他开始亲自动手了,而且有意的暴露自己。”
夜雨侧过了身,换了个姿势,枕这胳膊,看向晨风:“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赵祥身上的那封信。毫无疑问,他开始用这样的方式引导我们了,我就是很奇怪,死者死后都有封信,但是自杀的人却只有信封,和一些残存的碎片,那么信的内容去哪了?或许是机缘巧合真的弄丢了,但是这不重要,因为自杀的四人之间的联系最为重要,他的目的是引起我们的注意,让我们深陷谜团,而在赵祥死之后,却留下了完整的信,凶手应该就是想要我们揭穿五年前在在兰越镇发送生的故事!
很多时候‘系列作品’并不是看数量,而是看背后表达的故事,所以在我看来,在这些命案的背后,绝对不仅仅是单一的报仇。一个连环杀人的凶手就算杀死很多人,那也可以看做是一个作品,因为他为了杀人而杀人。但是系列杀人则不然,除非你找到万中无一的那根串联整个系列的线索,不然将无法合并所有作品身后的背景,那么作者表达的故事也就联系不起来了。”
“说的怎么这么玄乎?你能不能说人话?”
“额……”晨风有些无语,“不是你说让我分析一下角度吗?”
“哎,行了,目前来看,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是关键,对了赵祥信件里面的那个叫做杨淼的人,还有没有其他的信息?”
“没有,看过信件之后,我就和僵尸查过了,包括吴康的公司里面的人员记录,都没有这个叫做杨淼的人,所以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而且我们也看过了五名死者的社交关系背景,似乎也没有杨淼这个人。”
“杨淼可能是兰越镇的人,今天那我就去派出所看看这里的户籍档案,你和僵尸去镇子上打探情况。不过你们要隐秘一些,不要引起注意,万一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毕竟不能排除这个杨淼就是凶手的可能性。”夜雨说道
晨风点点头:“恩,我知道,我们随时电话联系吧。”
两人经过了简单的交谈,便各自起身刷牙洗脸,整理了一下。
没过一会,楼下就响起了张大婶的声音,她敲了敲楼下的饭桌,叫醒各位起来吃早饭。
晨风夜雨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门,正好看见了走过来的僵尸。
“早啊,僵尸先生~!”晨风有意的打趣。
僵尸斜了一眼晨风,没有答话。晨风也是笑笑,没有在意,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
三人下了们,张大婶的早饭香气扑鼻而来。
“哟,起床了啊,快去坐吧,饭都端上去了。”
“张大婶早啊。”夜雨回应道。
院子里摆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放满了油条豆浆,还有一些小吃,很是丰盛。
晨风他们竟然是最早出来的,一楼房间的三人居然一个都没起来。
不过晨风三人也没理会,毕竟今天有工作,所以不能分心。一边吃着早饭,晨风看向张大婶。
“我说张大婶啊,我们第一次来这边,说说看,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吗?我们白天想去逛逛。”
张大婶热情的端着米粥过来,一边放下,一边说道:“哈哈,那你可问对人,我可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哪里都清楚,兰越镇西边有个大鱼塘,感情现在天气凉了,鱼塘已经都冻冰了,里面有鱼,你们可以在冰洞里面钓鱼,不过可要记着啊,现在鱼塘还没冻结实,不能去上面走,在岸边抛长竿就行了。”
“哦,听起来不错啊,冰面上钓鱼,挺新鲜,放心我们会注意安全的,还有别的吗?”晨风又问。
“有啊,可多了,镇子北边有农家庄园,那地里有新鲜的蔬菜,风景也不错的;还有那边不远有个小吃街,晚上的时候挺热闹的。镇子边上不是有条小河吗?在旁边的小树林里还能自己烧烤。反正挺多的,你们白天随便逛!”
张大婶开心的介绍着,晨风也是微笑的听着,可是心中却忽然有了一丝疑问。
“张大婶,不对啊,你们这个不是古镇吗?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比方说古建筑啊什么的,还有我看镇子后面不是有几座山吗?那边好玩吗?”
晨风提到了‘山’,他没有明说,不过就是想看看张大婶的反应,因为听过她的介绍,晨风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兰越镇说是古镇,应该总会有一些有特点的地方,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的。
而且赵祥那封信中就还提到了一座山,名叫兰越山,那个叫杨淼的人,信上说要在兰越山等他。兰越镇兰越山,这听起来就是一个地方,可是张大婶就是没说到山的信息,这很奇怪。
张大婶皱了一下眉头,感觉脸色有些担忧,“哎哟,小兄弟,大婶跟你们说哦,我说的这些地方你们都能去玩,但是我跟你们说,有一个地方,在我们这里是去不得的,你们最好是不要去,而且镇长也已经把那里封起来了,所以你们还是小心。”
“哦?那张大婶可得告诉我们一下,万一走错了,我们进去了可就不好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能进去?”
张大婶弯下腰,凑到了桌子边上,小声的说道:“我跟你们说哦,我们这里其实有座山,就是你看见的镇子后面的那几座,其实名叫兰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