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可以作证!”勇敢的春柳不畏强权,站了出来——尽管她还是跪着的,“二小姐是叫我去办的此事,在街上找了个人代笔。”
沈氏赞许地看了春柳一眼:这丫头倒是机灵。她点头:“那人怕是不好找了,但春柳一样能作证,就是戚闻烟心思歹毒想谋害三姑娘。真相既已大白,来人——”
“谁能证明是我吩咐了春柳,而不是她自己想这么干的?”戚闻烟淡淡道。
“不是你春柳有什么理由做出这种事?”沈氏严肃权威不可侵犯。
“她理由比我大多了啊。她是个丫鬟天天遭人欺负,欺负她欺负的最狠的就是三妹妹了,她天天一回来就和我骂三妹妹,我劝她不要骂,她偏偏骂,骂起来不停口,说三妹妹长得丑看到她们这些长得好看的丫鬟就要欺负一番,狠狠地欺负呢!她说她都要活不下去了!她说三妹妹不死她就得死,越来越神神道道。唉,没想到她竟然弄了这些东西,太可怕了。”
“你、你胡说!”春柳急了。
“春柳你竟然说我长得丑!还想我死?”戚雨荷也急了。
“不,三小姐,明明是二——”
春柳的话淹没在戚闻烟的第二段独白中:“春柳,恨会迷失了你的眼睛,放下吧,承认吧,三妹妹是个宽容大量的人,一定会对你网开一面的。以前,我总是纵容你,听你说着那些话,只是劝你,没有打醒你。后来你就蹬鼻子上脸忘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还想谋害三妹妹,你的罪过,只有鲜血才能洗刷了。”戚闻烟一脸圣母光辉。她恭敬地朝沈氏拜了拜:“夫人,虽然春柳是我的人,但她罪过如此之大,我不能再包庇她了。你尽管罚,我不会有丝毫怨言。”
春柳呆了。
戚姬雪戚雨荷呆了。
蛮横如沈氏也不由得呆了。
为什么两番话过后,就变成了春柳的错了?而他们不觉得有任何地方不对?
“我——不是、我——不、我没有。”春柳想反驳,越着急反而越说不出话来。
沈氏看着她笨拙的样子,皱皱眉:“二小姐说的不错,来人,把春柳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伴随着“不要啊夫人”的哀嚎,春柳被拖了下去。
很快,板子打入肉中的沉闷声音响起。
很快,外面的喊叫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刚刚拖人执刑的家丁回来了,就像吃完饭回来一样平静。
“老爷,夫人,死了。”
戚闻烟整个人都发冷。她有种自己杀害了一条人命的感觉。
但真正杀人的人漫不经心,只是将虎狼一样的目光投向她。
“戚闻烟,你没有管束好下人,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的责任更大!”沈氏的眼神像蛇一样。
“连一个下人都管不好,怎么配当本宫的太子妃?本宫要休了你!”
“纵容贴身丫鬟诅咒府上小姐,尚书府迟早被你害了!”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戚闻烟突然明白了,其实她干嘛要和这些人争真相呢?
真相怎样,在他们眼中并不重要。他们的目的是赶走你,弄垮你。
实现目的的手段要多少,造多少。你一一完美化解又怎样,还有新的呢?
你没必要把真相讲给你的敌人听。
因为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没意思,真没意思。
面对一府恨你入骨,觉得这世界没了你会更美好的人,你辗转腾挪、运筹帷幄又有什么意思?
生命苦短,一秒都不要浪费给你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