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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傲氏兄妹

傲霜枝对着俯身跪在地上众侍卫说道:“兵马总司探子营统领傲霜枝奉旨入宫,请速去通传!”

“是,李大人!”几名侍卫赶紧爬起来朝皇宫内跑去。

傲霜枝接着转身对霍安良说道:“霍公子,这皇宫重地可不是随便玩耍的地方,你们还是速速离去吧。”

“傲大人,不能放他们走,他们刚才强闯门禁,意图不轨,按律当斩!”那侍卫头头还未敢起身,仍旧跪在地上,看来刚才那一幕让他在手下面前颜面尽失,还未讨回便宜就放过霍安良,心有不甘。

“我看你是技不如人想公报私仇吧?”

“卑职不敢,卑职…..卑职只是照章办事……若不严惩,恐有损门禁侍卫威严!”

“你是何官职?叫什么名字?”傲霜枝忽然转换语气,严厉起来。

“卑职张传武,羽林卫左军九营校尉。”

“一个小小的校尉,胆敢违抗本统领的命令!”傲霜枝慢慢走上前,弯下腰去在那侍卫头头耳边低声说道:“你可知道我探子营是做什么的?本统领可以派人细查尔等平日有无渎职之处,倘若被我查到譬如当值饮酒,私会宫女,怠慢公务,欺压同僚等等诸类,哪怕是任何一件小事……”说道此处,傲霜枝忽然打住,又挺直腰板,恢复先前的声调接着说道:“我让你放人就放人,再敢多言,本统领就去命令你们赵士桐赵大人,将你革职查办,永不录用,到时候可别怪本统领不讲情面。想尔等胆敢顶撞本统领者,本统领若不严惩,亦有损本统领的威严!”

傲霜枝横眉冷对,将他的话送还回去,把那侍卫头头吓得再不敢言语,趴在地上。他当然知道这兵马总司的探子营之中全是些惹不起的人物,大部分都是出身武安殿,个个身怀绝技,负责收集各州各地的军机情报,更甚至奉旨暗杀敌军将领。探子营统领傲霜枝更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单凭她手中那块御赐金牌,便能让她和她的部下在各地横行无阻。别说自己官职低微,就连他的顶头上司,羽林卫的统领大人,也得罪不起眼前这个女人。

这时,前去通传的侍卫已回到门口,恭迎傲霜枝入宫。傲霜枝又回头对霍安良笑了一下,便跟侍卫一道走进宫门。霍安良见傲霜枝走路时体态轻盈,迈步不露脚尖,又想到刚才对他说话时的声音温婉动听,就连被她抓过的手腕上,都还残留着淡淡的幽香。

涣兮若见霍安良还看着傲霜枝的背影看的入神,心中有些不悦,拽了拽霍安良的胳膊说:“二霍,我们走吧。”

霍安良被涣兮若这么一拽,才回过神来。看来皇宫是铁定进不去了,此时倒觉得肚中饥饿,便对涣兮若说道:“兮若,我有点饿了,要不我们去统领府找李肃然他们吧。”

涣兮若顺从地点点头,两人便一路向统领府找去。

到了统领府,正好看见到李肃然他们在吃饭,霍安良也是饿急了,也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眼光,坐到桌边便便是一顿胡吃海塞。吃到中饱,发现还有一壶酒没有动过,于是拎起酒壶便给自己斟满,涣兮若惊呼道:“二霍,你还会喝酒啊!”

霍安良端着酒杯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以前和李肃然天天喝酒,要不你也尝尝?”

涣兮若只是低头吃菜,摇摇手表示不敢。

李肃然刚想对霍安良说什么,霍安良已经一仰脖子,将杯中酒水全数灌入肚中,接着两眼瞪得大大的,屏住呼吸,满脸通红,众人望着霍安良的表情都愣住了,连嘴里的菜的忘记咽下。

只见霍安良两眼一闭向后倒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涣兮若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去看看霍安良怎么样了,她蹲在地上摸了摸霍安良的额头,又使劲摇了摇他的身子,摇着摇着,只听得他竟然向起来呼噜声。

李肃然无奈地将霍安良扶到床上,拣了条被子给他盖上,回到酒桌前,说道:“我刚想提醒他,这里的酒比我们那儿的劲儿大,还没说呢,他就干了……”

刚说完,就见一人站在门外,大家一看,原来是傲风涯傲统领。

傲风涯对大家笑了笑,说道:“怎么了,不认识了?”

看着满桌的残羹剩菜,傲风涯惭愧地说道:“自从把你们带到兖州来,一直忙于公务,也没好好招待你们,今天权当弥补一下傲某的失礼之处。”

李肃然客气地说道:“傲统领言重了,傲统领煞费苦心,给我们在繁花麓找到个落脚之处,在下已感激不尽,何来的失礼啊。”

傲风涯提了提桌上的酒壶,问道:“怎么,菜都吃空了,这酒还未动啊?”

李肃然回道:“我们几个酒量都不好,何况这统领府的酒实在是劲大,你看那边…….”

傲风涯顺着李肃然的目光朝床上看去,嘿嘿一笑。

秦关月说道:“对了傲统领,之前拜托傲统领的事,可有眉目?”

傲风涯叹了口气说道:“说来惭愧,近几个月来,边关一带军情紧张,傲某忙于调兵遣将,一直无暇分心,不过傲某还是带回来一个西域人,此人对那里的珍惜矿产颇有研究,也许能帮助你们。”

李肃然拱手道:“有劳傲统领了,傲统领军机事务繁重,百忙之中还要为在下奔波劳累,在下实在过意不去。”

“李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稍后傲某便领各位去见那个西域人。”

霍安良一觉睡起,已是一天以后了,他一睁眼便看见涣兮若穿着整洁大方,头上梳着靓丽的发髻坐在床边,傻傻地看着自己。霍安良翻身起床,走向房门,一打开门,门外庭院深深,花香鸟语,霍安良揉揉脖子,对涣兮若问道:“李肃然呢?”

“讨厌,一醉就是一天,醒了也不看看我有什么不一样,就知道李肃然李肃然,李大哥在跟人谈事情呢。”涣兮若边说边用手捋着鬓发打着卷,想引起霍安良的注意,霍安良哪懂这些,酒还未醒,晕晕乎乎的,就在这时,傲霜枝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丫鬟端着一盆水。

“霍公子,酒醒了啊?”傲霜枝命丫鬟将脸盆放下,然后对涣兮若说道:“涣姑娘,快扶霍公子过来洗一洗,区区酒味。”

霍安良一见傲霜枝,想到了皇宫外面那个曼妙的身影,又想起了当时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再次相见,她还是那么迷人,还有那手上的余香……霍安良下意识地一抬手腕,谁知哪还有什么余香,全身早已经酒气弥漫,臭不可闻!于是赶紧冲到脸盆前洗漱起来。

傲霜枝笑着对涣兮若说道:“你们就当这儿是自己家一样,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下人去做,若是你们想要练功,这房间后面便是练功房。”

涣兮若点点头,转身猛地一拉霍安良的衣角,霍安良才想起来,傲家兄妹对他们如此关照,自己也该有所表示才对,于是擦干了脸上的水滴,对傲霜枝拱手抱拳道:“多谢傲大人照顾,给傲大人添麻烦了。”

傲霜枝微微一笑,道:“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叫着多见外,以后就叫我傲姐吧。”

“是…..傲姐…..”

“你们没来过兖州城,待我忙完公务,我就带你们四处走走。”

涣兮若一听,激动地说道:“能带我们去皇宫吗?”

“呵呵,会有机会的。”

傲霜枝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去,霍安良睡了一天,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上下不舒服,便对涣兮若说道:“对了,傲姐刚才说这房间后面便是练功房,你陪我去耍一下吧。”

涣兮若怪霍安良一直都没正眼瞧她的打扮,脑袋一撇说道:“要去你自己去,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在照顾你醉酒,你都没夸人家一下,哼!”

一提到醉酒,霍安良的脸上便烧了起来,想来真没用,才一杯酒下肚,便不省人事,还要劳烦人家涣兮若照料,真是丢脸。

“那好吧,我自己去啦,你也休息一下吧,都怪我不好,让你忙了一天,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涣兮若扑哧一笑:“好啦好啦,你要去便去吧,哪那么多话,照顾你是应该的,只是以后真的别喝了才是,别给人家添麻烦啦。”

霍安良也嘿嘿一笑,提剑走出房间。

沿着回廊转了半圈,便看到房间后面真的还有一个大房子,隔着门缝望进去,里面宽敞清净,四周还立着许多木人。霍安良推门进去,见门边还有两排兵器架,架子上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应有尽有,可是霍安良挨个试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的聆心剑顺手,便拔剑出鞘,耍了几套剑招。

基本的剑招使完,霍安良尚未觉得过瘾,心里琢磨着涣兮若教他的口诀,于是对准一个木人,运功提气,一连发出几道剑气,只见这些剑气杂乱无章,飞散开去,却只有一道剑气擦过木人。

“哎…..什么时候才能练到像兮若说的那样,控制住剑气,收放自如呢?”霍安良唉声叹气,自言自语道。

这时候忽然从身后传来说话声:“好俊的剑法。”

霍安良一愣,回头看去,原来是傲风涯,只见傲风涯一身轻装打扮,腰挎长刀,并没有穿上次那套武将行头。

“霍公子。”

“啊,原来是傲统领啊。”霍安良客气地说道:“在傲统领面前班门弄斧了。”

“哪里哪里,傲某记得上次在玉楼香初次相见之时,霍公子还不会武功吧,这士别多日,当刮目相看啊。”

“呵呵,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怎能跟傲统领相比。”

傲风涯慢慢走上前,端起霍安良的聆心剑细细端详。

“好剑!真是好剑!”

“嘿嘿,傲统领真识货,这是我和李肃然刚来的时候,一个老头送我们的,李肃然也有一把。”

傲风涯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转瞬即逝,没让霍安良看出来。

“此剑叫聆心剑吧,那李公子那把一定是止武剑了。”

霍安良一听傲风涯能说出剑名,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傲风涯说道:“傲某不但认得此剑,还认识剑的主人。”

“你认识那老头?”

“嗯,先帝在位时的大内侍卫营统领,刘金保,刘大人。”

“对对对,你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师父。”

霍安良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

傲风涯掂了掂手中的剑,运功提气,对着墙角的木人挥出两剑,只见两道剑气先后飞出,击中了两个木人,却不见留下斩痕,霍安良正觉纳闷之际,那两个木人竟拦腰折断,倒在地上。

“好剑,真是好剑。”傲风涯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他轻描淡写的比划两下,霍安良就已经能看出,他的功力比他之前看见过的什么秦关月啊,涣兮若啊,花照水,胧雪千等等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傲风涯收起剑还给霍安良,霍安良说道:“傲统领……不,傲大哥,不如你也教我武功吧。”

傲风涯一愣,这年轻人还挺会套近乎的,笑着说道:“我看你刚才露的那两手,想必已经有个好师父了,不过霍公子若是有兴趣,等有空的时候,我俩可以相互探讨一下,凡事都要用心去坚持啊。”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留下一句话:“记住,好好善待你的剑,将来它能助你功成名就。”

霍安良看着傲风涯的背影,心中敬意油然而生,看来自己离成为武林天骄又近了一步啊。

傲风涯走进书房,就看见刑狱司的官员刚刚离去,便对傲霜枝问道:“刑狱司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刚送完客,看见大哥来了,傲霜枝笑着迎上前来,吩咐丫鬟奉上皇上御赐的云水金香茶,陪大哥坐下。

“刑狱司的人来找我是想让我们探子营帮忙找几个人。”

“哦,那我就不过问了。”

“对了大哥,李公子的事怎么样了?”

傲风涯抿了口茶说道:“挺复杂的,我这次带回来的那个西域人,虽然能认得他们要找的矿石出处,但是想真正得到矿石,恐怕还需要他们自己去一趟西域啊。”

傲霜枝皱了下眉头,说道:“那可不好办,如今边关吃紧,随时可能出现战乱,他们此时要想去西域,太过危险了。”

“是啊,此时还需从长计议啊……不过没关系,总会有机会的,而且我看他们在这儿住的也挺习惯。”

“嗯,也难为他们了,无缘无故来到一个跟自己原来的生活完全不同的世界,还要面临各种威胁,不过李公子智慧过人,遇事镇静不慌乱,这一点从上次玉楼香一役中就能看出来,我相信他将来定有作为。”

傲风涯说道:“那个霍公子也不一般,方才在练功房,我见他功底不错,才练了几个月,便能发出剑气,只是还未能掌控,等我回边关之后,你有时间的话,就指点指点吧。”

“哦?他真能发出剑气了?”傲霜枝半信半疑的看着大哥,见大哥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之后,说道:“这才几个月便能有如此造诣,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假以时日,也许能成为一代高手。”

傲霜枝给大哥续上一杯茶,又问道:“大哥,你看着御赐的云水金香如何?”

傲风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此茶虽好,不如边关的虎胆红美啊,性格使然,让我和这些皇家珍品,真是暴殄天物了。”

“呵呵,本想给大哥走时带上一些,看来还是省下了,对了,此次回兖州还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办的吗?”

“此次面圣,我已经禀告皇上,最近这几年,西域诸国之中,大夏一支逐渐壮大,吞并了几个弱小邻国。还集结了数万军骑控弦屯兵丝路两侧,劫杀各国商旅车队,对我中原虎视眈眈,这几个月以来,凉州陇山两关一带,屡遭大夏骑兵骚扰。皇上命我严加防范,如有异动,立刻闭关坚守,烽火示警。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我怀疑骚扰边关是假,实为掩护大夏奸细趁乱潜入我中原腹地,搜罗情报。所以,你在兖州要多留意来历不明的西域人,如果发现有大夏人,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傲风涯说到这里停下来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如今朝廷把兵力都用在了两关边境上,兖州城防御空虚,所以还要密切注意九州诸王的动向,尤其是幽州王。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说幽州王曾密会大夏使者,只是我手中尚无证据。”

“幽州王?几年前他联合雍,冀两州谋反,可惜也是证据不足,让雍,冀二王当了替罪羊。”

“是啊,九王之中,幽州王慕容桀战功最多,但是先皇陛下没有传位给他,一定心有不甘,所以才要提防着他。”

“我明白了……”

傲霜枝又给大哥续了点茶,说道:“明日我要进宫去见娘娘,就不能送大哥了,这一杯茶就当妹妹我祝大哥一路顺风吧。”

傲风涯端起茶水淡淡一笑,说道:“没关系,代我向娘娘请安,此次回兖州公务繁忙,也未来得及去拜见……”

“行了,大哥你哪次不是公务繁忙,再说你一个大男人,去拜见完了也无话可说,大哥心中只有军国大事,说出来娘娘也听不懂,你就安心去吧,自己多保重就是了。”

兄妹二人常年分隔两地,见了面又无家常可聊,一开口便是公务,傲霜枝看着大哥脸上布满风霜,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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