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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胧雪千的狐狸尾巴

唐傲睨见顾忘今把事儿推给了他,只好无奈地说道:“没错,是我们唐家堡的一个匠人无意之中制造的。”

痴望大师说道:“连唐堡主也……难道真有此物?”

这回轮到唐傲睨述说了:“十几年前,唐家堡内的一个老匠人来找当时的老堡主,说是他造出了一个宝物,能穿越古今,并且当着我和老堡主的面,当场作了验证。”说着,唐傲睨挽起袖子,给大家看了看胳膊上的十字疤痕。

“这就是那个匠人,启动此物,回到三十年以前,在当时还年幼的老朽身上留下的记号,在那之前,老朽身上没有一处伤痕,记忆之中,也无人在老朽身上下过刀。”

“后来呢?”傲风涯问道。

“老堡主也想到此物万一落入歹人之手,便会有无法挽回的后果,但又不忍暴殄天物,于是命那个匠人保守秘密。那个匠人怕此物留在唐家堡,万一泄露出去,会招来血光之灾,就交给自己的养子,让他远走高飞,永不再回唐家堡,没想到……还是被惊鸟堂的人知道了,再后来的事,顾掌门刚才也说过了。”

傲风涯又问道:“既然顾掌门的高徒和拥有通星钥的人都连同通星钥去了别的年代,难道他们都没再回来?”

顾忘今道:“她们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都无人知晓,但是,倒有两个年轻人,从将来的年代来到了现在!”

“真有此事?!这二人现在何处?”痴妄大师问道。

唐傲睨朝李肃然和霍安良望了一眼,对他们说道:“李公子,霍公子,请你们二位过来说话。”

李霍二人听见唐傲睨再叫他们,便起身走到大厅中间。

顾忘今说道:“听我徒弟说,有两个外来之人闯入我们这江湖之中,原来就是你们二位。”

李肃然和霍安良拱手向几位前辈行了个礼,李肃然说道:“顾掌门和唐堡主说的没错,我兄弟二人无意之间穿越古今来到这里,给大家添麻烦了。”

傲风涯此时才上上下下打量了李肃然一番,原来刚才在湖光阁跟他说话的,竟是从将来的年代穿越到现在的人。

傲风涯说道:“既然你二人是穿越古今过来的,那惊鸟堂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李肃然回答道:“其实我们原本根本不认识什么惊鸟堂,更不想涉及到武林纷争之中。但我们思乡心切,从来的那天起就在寻找回去的方法。机缘巧合之下,我们结识了秦关月秦姑娘,和顾掌门的高徒涣姑娘,是她们领我们去唐家堡找寻通星钥的秘密。”

唐傲睨插了句话说道:“秦姑娘与我们唐家堡颇有渊源,她的母亲是我们唐门的子弟,所以秦姑娘也算是我们半个唐家堡的人。”

李肃然点了点头道:“没错,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进入唐家堡,见到制造通星钥的那个老匠人,结果没想到惊鸟堂出手毒杀了那个匠人。”

痴妄大师说道:“原来如此……那惊鸟堂杀害陌掌门一事又是怎么回事?”

李肃然接着解释道:“那个匠人临死之前又透露了一个秘密,说他当年其实制造出了两个通星钥,一阴一阳。阳的在他养子那儿,结果被惊鸟堂夺走了,还有一个阴的,就在玉楼香。”

“怎么会在玉楼香?”

“那个匠人说,他将阴的拿一把通星钥,交给了她的亲生女儿唐雅,唐雅改名换姓躲在了这玉楼香,我们此次就是来找她的。”

唐傲睨在一旁说道:“他们来之前,我老朽就已飞鸽传书向陌掌门告知了此事,请她寻找唐雅的下落,老朽猜测,这惊鸟堂想抢先一步找到唐雅,就下毒手先出掉陌掌门,真是没想到…..如果不是老朽的一封手书,陌掌门也不会。”

痴妄大师说道:“此言差矣,世间之事虽有因果循环,但唐堡主的初衷是为了助人,而非害人,犯下这滔天罪行的是惊鸟堂,唐堡主切勿因此再自责了。”

傲风涯扭头对卓清涟问道:“那唐雅现在身在何处?”

卓清涟回道:“还没有找到她,不过我猜惊鸟堂也没找到她,否则也不用杀了我们掌门。”

“那可有头绪?”

卓清涟摇了摇头,道:“唐堡主的信中提到,这个唐雅年约二十,身材娇小,相貌清秀,这样的女子在玉楼香到处可见,除非她自己站出来,不然很难找出来。”

李肃然说道:“在下建议卓掌门无须再找。”

“为什么?你们不想得到通星钥回到你们的年代去了吗?”卓清涟困惑地问道。

“卓掌门刚才自己都说了,仅凭对样貌的描述,很难找出此人,玉楼香办不到的事,惊鸟堂也未必办得到,何况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惊鸟堂再猖狂,总不能公然闯进玉楼香一个人一个人的排查吧。”

“那依李公子的意思?”

“惊鸟堂除掉了陌掌门,各位武林前辈肯定要莅临玉楼香吊唁,那通星钥的秘密就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各位前辈以及卓掌门必定会将玉楼香上下掘地三尺,找出唐雅,这反而是帮了惊鸟堂的忙。在下的意思是,敌不动,我不动,看谁先着急。”

此言一出,在场各个武林名宿顿时对李肃然刮目相看,这个办法虽然不能解决长远问题,但能让躲在暗处的惊鸟堂露出马脚。

傲风涯赞赏地说道:“先除惊鸟堂,再找通星钥,本统领认为此计可行。”

顾忘今也点头说道:“不愧是从将来的年代来的人,见解独到,难得你肯委曲求全,顾全大局。”

李肃然说道:“虽然我们很想立刻得到通星钥,回到我们自己的年代,但是惊鸟堂这伙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草菅人命,此种作为让我等视之为不齿,决不能放任不管,留着他们残害别人。”

在场之人对李肃然这番发言,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李肃然又向卓清涟问道:“不过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卓掌门可否告知?”

卓清涟说道:“李公子客气了,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李肃然说道:“先前在下听几位前辈提到,这惊鸟堂前身原本是武安殿的人,可那天晚上带头之人称呼你们为师妹,在下记得贵派不是只收女子不招男徒的吗?”

这一问似乎直接戳中了卓清涟的软肋,众人听李肃然如此一说,也困惑地望向卓清涟。

卓清涟非常不情愿提及玉楼香的黑历史,但眼下又不得不将此事公开出来。

“他原本叫陌小楼,是我师兄,也是我师父收的唯一一个徒弟。”

霍安良惊讶地说道:“真有男弟子啊!”

卓清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与其说他是师父的弟子,倒不如说他是师父的养子,他是师父在扬州瘦西湖的湖边捡到的弃婴。师父见他可怜便收容了他,教他读书,教他武功。”

“那后来呢?”霍安良问道。

“后来陌小楼擅自修炼本门的禁术,还将无意间发现他秘密的师姐杀害,被师父逐出师门,才从此改名叫孽小楼。”

“禁术?什么是禁术?”

这时傲风涯说道:“我听说陌红商的绝学天人护体劲原本是防身之技,但是按照其内功心法逆行修炼,就会练成九天爆流术,此术消耗内力极大,玉楼香的武学并非以内功见长,根本不足以炼成九天爆流,强行修炼,必定会导致自身五脏六腑受损,甚至泯灭心智,正因为如此,陌红商才禁止自己的徒弟练此种武功。”

李肃然若有所思地说道:“怪不得,这个孽小楼没有直接参与暗杀陌掌门的行动,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

卓清涟愤然地说道:“我们玉楼香早已与他恩断义绝,今次之事,更是与他势不两立,此祸害不除,我无颜去慰藉师父她老人家在天之灵。”

李肃然说道:“卓掌门,孽小楼现在投靠了惊鸟堂,而他们的实力已经众所周知了,贵派清理门户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陌红商的遗体告别仪式开始,众人皆前往后厅棺椁的安置处列队相送,痴望大师还携弟子做了场法事。霍安良不太喜欢参与这种场合,只是稍作停留便先行离开,涣兮若一直想找机会跟霍安良相处,正好瞄见他离场,也悄悄跟了上去。

涣兮若很想上前跟霍安良一起走,但是又碍于女孩子的矜持,没敢这么做,只是远远的跟着,霍安良没注意到涣兮若在身后,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往霍安良的住处走去。

就快到他们院子的时候,霍安良就看见门外站着个人,待他走近一看,原来是胧雪千。霍安良见了她心里发毛,想起李肃然的叮嘱,强装镇静,走上前问道:“胧……胧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胧雪千一脸憔悴,却遮掩不了姣好的面容,一副楚楚可怜状,说道:“霍公子,我这些时日一直卧床养伤,身子困乏,就想出来走走,本来想去湖光阁凭吊我师父,正好路过这里,就遇见了公子你。”

涣兮若在不远处看见霍安良在跟一个年轻女子说话,便躲在一棵树后观望。

霍安良问道:“今天是你师父入土为安的日子,你怎么不去见你师父最后一面?”

胧雪千垂泪道:“师父是因我而死,我自知无颜去见师父…….”

霍安良心中暗暗骂道:“靠,装得真像,你怎么不去考中戏啊。”

胧雪千问道:“霍公子怎么没跟李公子在一起?”

“哦……那个……刚才那边人多,我跟我兄弟走散了,就到处找他,看来他也没回住处,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霍安良编了个借口想离开这个女人。

涣兮若离得远,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便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想听清楚些,不料还是被眼尖的胧雪千发现了。

胧雪千心思细密,凭着女人的直觉,仅从涣兮若看霍安良的眼神,和她脸上流露出的神情,瞬间就嗅到了一丝暧昧的味道,于是假装脚下一软,娇喘一声,整个身子向霍安良身上倒去。

霍安良本来都想转身离去了,忽然被她这么一靠,自己差点也摔倒,于是本能地想扶胧雪千,但是双手一触碰到胧雪千柔弱无骨的胳膊,又突然想到男女授受不亲,手向触电一样缩了回来,胧雪千便顺势倒在霍安良怀里。

涣兮若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心中竟泛起了醋意,不过转念一想,这霍安良来玉楼香已经有些时日了,玉楼香美女如云,遍地群芳,霍安良的心里可能早就没有她了,想到这里,涣兮若的神情又添了些哀怨。

霍安良此时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进退两难,胧雪千依在他怀中,淡淡的发香刺激着霍安良的嗅觉神经,胸口能感觉到胧雪千的体温和柔软的质感,竟有些意乱神迷,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声大喊从涣兮若身后传来:“霍安良!”

涣兮若刚才一直紧握粉拳,窥视着霍安良和胧雪千,没注意到李肃然就站在她背后,听到喊声,吓了一跳,整个人从树后跳了出来,脸红红的对李肃然说道:“李……李公子……你怎么在……”

李肃然看了她一眼,便朝霍安良大步走去,涣兮若只好默默地跟在身后。霍安良此时也看见涣兮若,赶紧把胧雪千推开,向他们解释:“肃然!兮若!我……”

李肃然并不接霍安良的话,而是对胧雪千说道:“胧姑娘,你伤还没好,身子弱,就不要乱走动了。”

胧雪千见李肃然和涣兮若都来了,还装作无力道:“我没事,只是刚才忽然感到头晕,一时没站稳…….”

李肃然又说道:“既然胧姑娘身子不适,更要多多卧床休息,不如让在下送你回房吧。”

“嗯……好吧,那就有劳李公子了…….”胧雪千见李肃然都这么说了,也不再作无谓的卖弄,只好跟着李肃然走了。

他俩刚一走远,霍安良便急忙对涣兮若解释道:“兮若,刚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涣兮若噘着嘴说道:“我什么也没想呀,霍公子跟玉楼香的姑娘好上了,这是好事啊。”

“我没…….”

“什么没有啊,别不承认了,人家都差没躺在你身上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霍安良忙说道:“兮若,刚才我真没碰她,是她自己突然靠过来的,你别生气了啊。”

涣兮若讽刺道:“我不生气啊,反正,她又没我长得漂亮。”

霍安良无奈了,这事搁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百口莫辩的,何况他一向的作风就像个浮花浪蕊,也难怪别人会误会。

“都怪这个胧雪千,偏偏这个时候头疼脑热的,我招谁惹谁了!”

“你不是喜欢最喜欢美女吗,正好来了个投怀送抱的,不正合你的意。”

霍安良见他怎么解释涣兮若都不听,心中来火,索性不解释了,没好气地撂出一句:“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去睡个回笼觉去!”说完,自顾自走回房间。

涣兮若心里也不乐意了,其实她刚才看到确实是胧雪千主动的,霍安良根本没碰她一下,只是胧雪千一走,这醋劲还没下去,只好数落一下霍安良,拿他撒气,耍耍小性子,没想到霍安良这么没耐心,管自己走了,涣兮若越想越气,一咬牙一跺脚,也跑回住处去了。

胧雪千将李肃然引到自己住的厢房,李肃然站在门口对她说道:“胧姑娘,在下已经送到,请姑娘进去休息吧。”

胧雪千妩媚地说道:“李公子,你陪我走了这么多路,不如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李肃然婉拒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在下怕引人诟病,有损姑娘的名声,就不进去了。”说完扭头就想离开。

胧雪千见李肃然想走,故技重施,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又装头晕,李肃然一看,只好扶住胧雪千,将她送进房内。

刚一靠近床榻,胧雪千忽然朝李肃然身上靠过去,想顺势将李肃然压倒,李肃然心中早有防备,使出太极拳的技巧,抓住胧雪千的双臂,借她压过来的力道,身体一偏,让她扑了个空,反被李肃然按倒在床榻上,紧接着迅速收回双手,转身说道:“请胧姑娘安心养伤,在下告辞。”说罢,快步走出胧雪千的房间。

胧雪千躺在床榻上,看着李肃然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嘴角显现出意思冷笑:“李肃然…..哼!”

李肃然回道住处看到霍安良躺在床上生闷气,心里猜到肯定是跟涣兮若吵架了,但他不想去劝,因为他担心把霍安良和涣兮若劝和了,反而对他俩没什么好处。霍安良见李肃然回来了,赶紧翻身起来,对李肃然说道:“李肃然,我可没有对那个胧雪千做什么,是她自己硬赖着我的。”

“我相信。”李肃然平淡地喝着茶回答道:“我刚才也领教过了。”

“她对你也…….咦?你相信我?”霍安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李肃然会和涣兮若一样责怪他。

李肃然说道:“我当然相信你啦二霍,我们俩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怎么当兄弟?”

霍安良听李肃然这么一说,顿时笑逐颜开,跑过来坐到李肃然身边,说道:“还是你了解我,我霍安良可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

李肃然瞟了他一眼,说道:“我只是说我信任你,但没说你不好色,我们俩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对你这点了解都没有,怎么当兄弟?

“喂喂喂!我刚刚有点小感动,你怎么说变就变啊!”

“要不是我提前给你打了预防针,你以为你不会上钩?”

“上钩?什么意思啊,你是说那个胧雪千是故意勾引我的?怎么会,肯定是我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

霍安良自恋到一半,门外传来了三声敲门声,霍安良起身去开门,原来是花照水来送饭了,她站在门口,将手中托盘递给霍安良,探头对李肃然说道:“李公子,卓掌门说等你们用过晚饭去就见她,她有事跟二位商量。”

霍安良笑眯眯的说道:“谢谢花师姐,要不,你也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花照水白了他一眼,冷淡地说道:“我还有事要忙,你慢用。”说完便转身离开。

李肃然嘿嘿一笑道:“看见没,这才是女人看见你的正常反应。”

霍安良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哦,那胧雪千为什么要勾引我?”

李肃然说道:“我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你以后也不用刻意躲着她,只不过多加小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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