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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围场试探

“入我如意门,即为我如意奴!赐名如意玲珑”一道赤红鞭影狠狠抽在小女孩背上,登时皮开肉裂。小女孩疼得哭喊尖叫,满地打滚。

“如意之道,将自然百态、冲突对立尽数融于一体,运转如意,如冰火同炉......”女孩立于冰面上,嘴唇乌青,双手抱于丹田处,额上有白烟缭绕。

“参悟双修,乃是以合欢之道打通全身经脉,才能让体内真气真正运转如意。你过来吧。”女子缓缓脱下衣服。

“不!”玲珑屈辱无比,奋力抗争,挣扎下满脸带泪,坐了起来。

一个堪堪容身的山洞,洞口树枝遮掩了大半。入鼻一股野兽的腥臭,玲珑皱皱眉,伸手往腰间摸去,东西还在,放下心来。低头看看自己断臂处,已然包扎停当。

玲珑起身想走出山洞,只觉一阵强烈的眩晕。心下骇然,这才发现自己半点真气都提不起来。头疼得要命,浑身滚烫,已是发烧了。扶着洞壁,勉强稳住了身子,玲珑一步步挪出了山洞。

阳光撒进眼里,让玲珑适应了好一阵。这才重新张开眼,发觉自己并没有离开这个山谷。

烤肉的香气飘来,玲珑发现自己实在很饿。旋即想到有人在附近,不经警惕起来。

谁救了我?玲珑思量着,寻着肉香转过山洞。

可不是那小贼!玲珑打眼看去,就见东方棋蹲在不远处拾掇着吃食,简易的烤架上串着几条鱼和一只扒皮的兔子。

“是他救了我?哼,要不是这小贼胡言乱语,我怎会......”玲珑有些惊疑不定,呆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样子。

东方棋翻转几下烤架上的肉,看着也差不多了,拿起一条鱼啃了一口,登时香得“啧啧”几声。赶忙把肉都提起来,转身朝山洞走去。跨出一步愣住了。

两人相对而立,俱有些无法言语。

好一会儿,东方棋才呐呐道:“姑娘还在发烧,进洞去吧。”

“你叫我什么?”玲珑觉得自己应该愤怒,可怎么也怒不起来。

“那,在下不知阁下姓名,莫怪。在下只觉外面风大,阁下病中恐怕不太方便,可否进洞填填肚子?”边说边晃晃手中肉串朝玲珑走来。

“我叫玲珑.....”下意识一说,玲珑便后悔了,只觉脸上烧得更热了。心下暗啐,功力不复,心境也守不住。这小贼,怎还能和你共处一室?摇了摇头。

“你救了我?”

“怎么?我不能救你?呵,玲珑,好名字!”

“莫忘了我们是敌非友!”

东方棋走到玲珑跟前,掂量了下手上吃食,把兔子肉递了过去。

玲珑轻咬嘴唇,还是接过兔肉,就地坐了下来,也不顾什么了,张嘴就咬了一口。她心下明白,自己这样子没半分防御,早日回复些真气就可运功驱寒。这里离京城实在太近,追兵随时可能追踪过来。

东方棋也跟着盘腿坐下,边吃着,边对玲珑说道:“义父去了,也就不想再回去做个捕快,所以无所谓敌人了。何况见识了玲珑姑娘的身手,在下对武功一途也已心灰了。姑娘如此重伤之下封的穴,在下仍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冲破。”说吧一副后怕的表情。心下却暗想:你绑架我出来,我回去如何解释?更何况,你既然有办法引动我背上的纹身,我的身世线索自然要落在你这里了。

玲珑没有理会,埋头吃完了整只兔子,看得东方棋乍舌不已。

“这么低劣的武功,观你不过十七八岁,叫我一声前辈也不为过,不得胡言乱语叫我名字!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为什么要救我?”玲珑一抹嘴,面无表情说道。

东方棋挠挠脑袋,面露尴尬之色,说到:“玲珑姑娘......前辈!武艺高超,又是这般......这般......动人.......我怎忍心......”

“闭嘴!”玲珑气得双眉倒竖,有种暴起杀人的强烈冲动。奈何真气散乱不聚,一丝力气也用不出来。只得厉声喝道:“还在胡言乱语!”却扯动伤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玲珑前辈息怒!前辈伤还没好,又生病着,不可动怒啊!不过.....不过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我就叫你一声师姐行不行?师姐!”

一声“师姐”,叫得玲珑心中一软,就忘了东方棋是回避了她的问题。不置可否下,神色也就缓和了下来。

“师姐,你说皇宫到底是什么样儿的?我长这么大,虽说吃着衙门的饭,可也真没进去过。”

“皇宫?”玲珑默然片刻,缓缓摇头:“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还不是任师姐你来去自如,恐怕就是要皇帝的脑袋也不是不可能吧?”

“你懂什么!宫里高手如云,谁能来去自如?”

“那师姐你......”

“我不也是断了左臂吗?”玲珑神色一暗,低头看向自己的断臂,心中却又想起自己在师门的那些日子,那些苦难:“况且,我原本是逃不出来的。”

“逃不出来?”东方棋想到了自己被绑架的过程,发现还真不知道是如何到了这里的。

玲珑露出后怕的神色,问道:“那个自称宇文风的是谁?”

“大内侍卫营大统领!”

“我怀疑此人故意留手让我逃出来的!”

“这,什么意思?”东方棋闻言很是觉着不可思议。

玲珑露出思索的表情,说道:“那是一种直觉。我自问若比武较量,能和师父拆上数十招,可对着他......打心底让我觉得恐惧,明明三两招就可以取我性命,可在招式上又瞧不出破绽!师父已是顶尖的高手,只怕这宇文风说是当世第一也不为过!”

想起师父,玲珑只觉心下一阵纷乱,百般滋味绕不过去。

东方棋刚想再说什么,忽然发现玲珑深深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似有穿透灵魂的力量。心神一凛,话就没有说出口。

玲珑此时功力全失,心下盘算一阵,有心试探这小贼的目的,就叹了口气,盯着他好一阵,说道:“你也不用套我的话了,我进皇宫是为了它。”说罢,右手腰间摸出个玉盒来,机阔一弹,递出一块令牌。

只见此令巴掌大小,一头方一头尖,周边纹有花鸟鱼虫,一面中书“禁”字古篆,一面却是一幅山川地形图,上面流光隐动,细看下竟双眼生疼。

令牌递出的瞬间,东方棋就感觉到了异样,背上果然又是一阵烫热,就像用火炭沿着“东方”笔画描了一遍。

他暗暗称奇,不过早有准备,面上神色不改,问道:“师姐,这是什么?”

“此为传说中能找到长生不老仙药的地图!”

“什么?长生不老?这可是真的存在?”

东方棋着实震惊了!长生不老,可不就是仙人吗?无数岁月,历朝历代,多少帝王将相为之疯狂,可又有谁能真正长生不老的?不过都化为岁月的尘烟。

“我不知道!”玲珑神色复杂地看着东方棋:“你也想长生不老么?”

“我也不知道!”东方棋感受到背上的火热渐渐平复,暗自盘算着这两者间的联系,闻言一愣,自嘲的笑笑:“我是个孤儿,是义父在山里捡来的。义父走了之后,这世界对我来说是如此孤独!若身边至亲挚爱都不在了,那长生不老又有何意义?”心下却呼喊着:父亲、母亲你们在哪?你们是谁?我是谁?

东方棋一番话让玲珑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样,过往种种在脑中闪现过,愈发难受了起来:原来这小贼竟也是如此可怜。

“师姐你快收起来吧。”东方棋见场面有些沉重了,只好把气氛岔了开去。

“你就不想要?”

“不要,这是你的东西,我要来做什么?”

对着这样的东西说出这样的话,让玲珑心下微微一甜,面上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我的东西?你忘了我是女贼?从皇宫里偷来的!”

“师姐,你笑起来那么好看!再笑一个好不好?”

这样的调笑玲珑可就有些受不了了,笑容一收说道:“你原来是这般油嘴滑舌的!我且问你,你当真没有晶石?”

东方棋认真地摇摇头,说:“师姐,我没有骗你,晶石是什么东西什么样儿的我真的不知道。”

“或许不叫晶石或许叫别的什么,你身上可有什么奇特的物件?你感觉到好像它有着无穷无尽力量的东西?”

东方棋当下肯定了是自己背上的纹身!脸上却故作思虑状:“哪有这样的东西?我一穷二白的,有这等宝物,还能在采访局做捕快?”

玲珑点点头:“此物我得带回师门交给师父,完成我这次的任务。”

看来这小贼也不像说假话有什么心思的样子,我功力尽失,丝毫反抗不得,如此试探也不动心。哎......完成任务......也算了结了与师父的恩怨吧!从此再不欠师父什么了。也罢,既是残废之人了,或出家为尼或寻一处深山结庐,了此一生吧。

“你......走吧。我隐有真气凝聚之感。去山洞打坐数个时辰该能回复小半功力,你既无晶石,那和我也无甚瓜葛。况且回复功力后,我要应付追兵,却是不便与你同行了。”

别走!小贼,你别走,再陪陪我......

“啊?哦!那......我走了......师姐你.......”

“你什么!快走!我可不会带着一个累赘!”玲珑心中一痛,脸色阴沉着起身朝洞口走去。

东方棋被喝得一愣,也不再言语,转身朝当日的谷口奔去。

玲珑听见动静,强忍着没有回头,径直回到洞里盘膝坐下,泪水就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没有擦拭,只怔怔发着呆......

大半日过去了,西边的日头把小谷铺满了金光。只见山洞人影一闪,一身黑衣独臂,长发披散,正是回复了小半功力的玲珑。

她轻吐一口气,暗忖:“总算能提聚功力了。小贼,你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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