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炼丹房的是金长老,他为人嗜酒如命,脾气又是古怪,你在他手下办事,必须自己小心。”才相处了那么一会,濮八就已经把吴铭当朋友来看待了,因为他觉得在吴铭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尽管他说话谦虚有礼,但濮八感觉,他就像是个天生谦和的主人向奴仆客气,他面上的笑容平和亲切,但就是让自己感觉他身份尊贵,出于这种好感,他才出言提醒他。
既然濮八如此客气,吴铭也乐意交这样的朋友,拱着手道了一声感谢,就在濮八的带领下踏入了炼丹房的大门。
玄天门的炼丹房,与别处很是不同,其他门房弟子众多,这里却见不着一个人,也许这与金长老的古怪脾气有一定关系,初入门庭,吴铭就被那满屋子的烟火味呛了个正着,又是药味,又是煤烟味,果然炼丹房这个差事不是这么好干的,看那屋子四周黑一块,红一块,想来都是烧炉子烧出来的灰斑。
吴铭见这光景,顿时又惊又喜,急的是自己这张细皮嫩肉的俊脸,就这样要被交代了,喜的是自己对炼丹之事,已有涉猎,说不定此处倒是很适合自己,看着四周书柜上各种典籍,还有一个个容器里装载的各种药材,顿时心里痒了起来,有的药材很是稀有,要是给自己机会,一定可以炼出上等的丹药来,不过自己会炼丹这种事情,还是先隐瞒的好。
就在他们两人顿足观望的时候,一个披着头发的邋遢老头颠颠撞撞地摇了过来,他一身灰色道袍沾染了半身烟灰,胡须上面湿漉漉的,让人看着就觉得恶心。
不会这位就是金长老吧,果然是怪人,吴铭朝着濮八递了个眼神,濮八随即点了点头,看来此人就是金长老不假。
“小胖子,你到老子这里来干嘛了?是不是带酒来了?”金长老莆一说话,就有一股酒气喷涌而出,令人作呕。
濮八可不想多在此处逗留,立马表明来意,然后就把吴铭推了过去,自己则趁势退回门口,还不忘对着吴铭使了一个再见的眼神,接着就一溜烟地跑了。
“没规矩!”金长老回身的瞬间,左手一挥,炼丹房的门就给合上了,他没有理会傻站着的吴铭,径直回到塌上睡觉去了。
这老爷子果然难伺候,这种人要是活在现代,铁定进精神病院的多,吴铭看着那金长老此时已经鼾声四起,那自己也不知道干嘛,就在这炼丹房里转悠下吧。
他走到书架边,随便拿起几本书来翻阅了几下,都是一些记载炼丹的初级知识,自己已经完全不感兴趣了,只能悻悻然踱到了房间中央的那个青铜炉鼎边,只见炉鼎下方正煨着细火,里面到底炼的是何物,自己从外面使劲瞅也看不出,只感觉味道特别难闻,罢了,罢了,趁着这酒鬼睡觉的时候,还是偷偷溜出去吧。
吴铭实在闷得慌,走了一圈又回到了门口,正欲推门出去,手上却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不由地又缩了回来。
“哪里来的小子,敢闯进老子的丹房?”那金长老此时忽然从床上坐起身来,通红的双眼使劲地瞪着吴铭。
吴铭忽然之间被他一喊,吓得七魂丢了六魄,于是只敢退回房里,把先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看来这个金长老刚醒过来,把先前濮八的事情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没有魂力也敢来拜师修仙?不过老子却有办法帮你短期内塑魂!”金长老下了床榻,从背后摸出一把蒲扇,走到炉鼎边对着燃火处扇了扇。
吴铭不是蠢货,眼前的金长老压根与自己没有什么情分,也自然不会轻易助自己塑魂,但是既然他能夸口,也不能小觑他,那么这种时候自己就必须反克为主,看这个屋子里除了酒瓶就是药瓶,他心中顿时有了策略,就从酒入题。
“我家乡有一种酒,叫‘五粮液’!”吴铭故意说了一半,就没有往下说下去。
那金长老本来还等着吴铭跪地求他,帮他短时间内塑魂,可他冷不丁冒出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可那话题又太吸引自己了,终于忍不住地问道:“那酒比得上老子的‘清水烧’吗?”
吴铭没有说话,拿起地上一个喝干的酒瓶闻了闻,然后忽然把它摔得粉碎,咧着嘴骂道:“这也叫酒?真是糟蹋了酒文化!”
金长老,在玄天门内辈分尊贵,筑基后期修士,已半只脚踏入仙门,何曾被如此羞辱过,要是换做寻常,他必出手打断他一只腿,可眼前的这个小子,他敢如此夸口,说不定正如他所说这个世间有他没有尝过的酒,自己暂且先忍让着。
怒色从金长老脸上一消而退,他反而凑近身来,轻声地问着吴铭:“那五粮液乃何物所造?味道如何?”
吴铭察觉到金长老的神色变化,看来自己的战术起到作用了,他随手搬过一张凳子,跨坐上面,然后用他平时到别人家里推销保险的经验,开始潺潺而谈。
“五粮液,集四海之内最稀有的五种谷物酿造而成,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发酵,又经一百零八天蒸馏,最后以滴入皿,又三百六十五天才能产得一瓶,那味道芳香四溢,万兽来朝,此中醇香。。。”
“此中醇香怎么了!”金长老听得都入神了,刚一开口催促,嘴里哈喇子都掉在了地上,索性把蒲扇往屁股下一垫,坐在了吴铭面前。
吴铭微微一笑,做了一个神秘的表情,然后低着头说道:“妙不可言,此间美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金长老闭上眼睛,感受着吴铭话语中的意境,他的鼻子不停地嗅着气,好像已经能闻到那种芳香。
“五粮液并不是酒中极品,还有一种酒能与他分庭抗礼,那堪称酒中神话!”吴铭话锋一转,又是接着道来,可怜的金长老,下巴都快搁到吴铭大腿上了,整个人甚至都靠了上来,他屏着呼吸,就怕自己听漏了什么。
“此酒名为茅台神酒,以天山露水为引,然后以稀世谷粒为料,埋于七分阳,三分阴之地,一年为一窖期,然后七年一轮回,换埋于三分阳,七分阴之地,再过七年遂成,三丈大缸才能酿得一酒瓮,是我们故乡的王宫大臣才能享用的奢华之酒。”吴铭添油加醋,说得连自己都快信了,好在眼前的这个傻子还坚信不疑。
金长老闭着眼睛还在遐想,嘴角挂着一抹口水,他发觉吴铭终于讲完了,可感觉自己听得还是有点意犹未尽,脸上的表情很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