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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2.01.争吵

1.

深圳,一块被数以千万人寄予了厚望的土地,深圳,一个每天都在发生着奇妙变化的城市,数千万人都在竭尽所能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改变这个城市,数千万人的眼中就有了数千万个深圳的样子,到最后,这个城市变得面目全非,竟然不符合任何一个人的审美。昼夜的更替,四季的轮回,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人们从五湖四海聚集到这里,又从这里走向世界各地。在深圳,他们做着自己想做的、不想做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他们砍掉一切阻碍建设发展的树木,他们推倒每一个和老旧挂钩的建筑,他们更不允许地上有杂草生长。然后,按照他们自己的想象,将钢筋水泥砖头瓦片砸在深圳这块地里,在这里积极踊跃地筑起巢穴,在深圳最显眼的位置搭一个自己的舞台,表演给别人看,也表演给自己看。数十年来,他们在深圳的建设力和破坏力都大得惊人,数十年来,他们又在石头和石头之间,在瓦砾和瓦砾之间,重新种下青草和树木,培育鲜花以及放养鸽群,让自己感受那一点点春天的气息。所有在深圳的人,无不充满向往充满希望充满生机,无不欢欢喜喜,或者是假装欢欢喜喜。无不朝气蓬勃,或者是假装朝气蓬勃,他们靠着欺骗别人获得了成功,他们也能靠着欺骗自己得到慰藉——那是另外一种变相的成功。

彦歆就是靠着欺骗自己,在深圳度过了十年的光景。她不知道什么叫成功,因此没有成就感;她从来都没有真正掌握过自己的命运,也没有任何危机感;对生活没有追求,对未来没有打算,更不期待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在这儿,她和江奕结婚,在这儿,她生下了她的女儿。为什么结婚?为什么要有一个孩子?一切都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凭着隐约的感觉,她觉得那也许是她应该经历的,无关痛痒,无关悲欢,无关风月情怀。至于说在深圳搭台表演,那是她丈夫江奕的事情,和她从来都没有关系。

2.

2014年的最后一天,留给深圳的是一个阴雨天气。

当彦歆走下飞机,那丝丝细雨落在她的身上,如同珍珠闪耀点缀在她的眉间,阴云笼罩的穹顶之下,发了霉的空气将她瞬间包围,脚下的阶梯通向那久违的过去。她看着这样的天气,眉头紧皱,那柔弱的娇躯,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轻轻起伏。她只能将自己懊恼失望的情绪迁怒于这阴晦的雨天。

“除了这讨厌的天气,接下来,我要面对的还有什么呢?又回到深圳了,但是,回来以后又能做什么呢?”她不禁责问自己,充满了悲观的情绪。

“是的,江奕和我没有关系了,那么,我是因为我的女儿彤彤才回来深圳的,是的,我要去找我的女儿,我要将她带走。”彦歆想到了自己来深圳的目的,就好像一个迷路的人看到了指引方向的坐标,她跟着人潮,快步地向前走着。

她以为没有人来接她,除了她的父母和王海海,她没有将自己的行程告诉过任何人,但是,当她走到机场的出口,她清楚地听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那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可是,说话的口气,却陌生得怕人。

意外地,她遇到了江奕,她的丈夫。

回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然后短暂地注视对方,看到的是一副没有温情没有爱意的冷冰冰的严峻的表情,几乎用不着什么言语,两个人就已经将这段婚姻达成共识,他们都做好了谈判的准备,做好了和对方较量的准备,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看来,离婚已经无法避免,也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了。

江奕走到彦歆的跟前,看了看两手空空的彦歆,淡淡地说道:“你回来了。”

彦歆高傲地昂着头,表情冷漠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江奕表情略显尴尬,他笑着说道:“我......呵呵,是我猜的,我猜你也该回来了,哦,你的行李呢?还在行李处吗?需要我帮你去取吗?”

“我还有必要带行李回来吗?”

从H市到深圳的途中,彦歆假设了她和江奕各种各样的对话,尤其是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但是这样的开场方式,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去设定的。她惊异自己怎么就能说出那样的话来,那么绝望,既伤人也伤己。

江奕轻叹一声,继续用沉静的嗓音说道:“好吧,回来就好!我们之间的事情以后慢慢说吧。”

“为什么要慢慢说?还是尽快吧!”

“我知道你恨我,事情弄到这个地步,都是我的错,一切的后果,我都会承担的。”

彦歆无心讨论谁对谁错,当两个人没有了共同语言,孩子成了唯一的话题:“我要见彤彤。”

江奕将目光转向一边,没有去看彦歆,但是接下来的话还是对彦歆说的:“你会见到她的。”

“你带我去!”

“可以,不过,今天恐怕不行。”

“为什么?我要今天就见到我的女儿。”

江奕吁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还要再等一个人。”

“还要再等一个人?谁?”

“一个从德国来的医学教授。”

彦歆抬起头来,无比吃惊地望着江奕,过了一会儿,她凄凉地笑了笑:“原来,你不是在等我,你只是在等别人的时候,恰巧遇到了我而已。真是冤家路窄啊!呵呵,你明明可以不叫我的,因为我没看见你,你也可以假装没看见我呀?说什么假惺惺的话,我们现在还有那个必要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是,我既然看见了你,我怎么能无视?我们毕竟是夫妻,至少现在是。”

“好了,够了,你等你的医学教授吧!你告诉我彤彤在什么地方,我不麻烦你带我去。哦对了,那个教授是来给那个姓夏的女人治病的吗?呵呵,偌大一个中国,居然没人能治好她的病?!真是报应!”

彦歆愤怒地说完了她一直想说的话,胸中的恶气终于发泄了出来。

江奕听着彦歆那恶毒的话语,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着,他还是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我会让你见到女儿的。”

“我现在就要见女儿!”

江奕听到这儿,他一脸愠怒的神色,伸手指着彦歆:“我说过,你会见到她的,但不是现在。”

彦歆不假思索地用一句脏话回敬给江奕:“你他妈的别用手指我!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你信不信,我让你脸面丢尽?”

江奕放下胳膊,他看了看周围,好些人已经听到了他们两个争吵的声音,有人在驻足观望,等待着后续发展。他摇了摇头,冷笑着说道:“好好好,你要见女儿,好啊,我说过我会带你去,但是,你一定要等我将那个教授接了。你非要在机场闹事,我也没办法,人命关天,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要是听我的,就先回家,我把教授安排好,自然会去找你,我会如你所愿,尽快了结我们之间的事情。”

彦歆看到江奕那执拗的表情,她了解江奕的脾气,如果真的在机场闹起来,她得不到任何便宜,最后,她只能同意:“好,我等着。”

3.

彦歆独自回到了她在福田区深南路的家中,在一年多以前,她所在的那个小区还是全深圳最好的最高级的小区。

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打开每一个房间的每一盏灯,站在客厅的中央,开始用她曾经惯有的家庭主妇的眼光审视着自己的家,窗帘是拉在一起的,茶几上摆放着过期的零食,餐桌上摆着几个肮脏的白瓷盘子,盘子里还有吃剩下的半个面包,面包上面长满了绿毛,几个玻璃茶杯看上去也是一片污浊,窗台上面好几盆花都已经死掉了,干枯的叶子落了一地,卧室里的衣橱是开着的,五斗柜的抽屉有一半也是开着的,她的衣服和她女儿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受了潮的被褥没有叠起来,散发着一股刺鼻难闻的霉味儿,好几只蟑螂从她的脚下快速地爬过去,又肆无忌惮地爬了过来,她被吓得一声尖叫,脸色变得惨白......凌乱的屋子和她两个月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这就说明自从她离家出走之后,江奕就没有回过这个家,即使回来,也没有停留过太长时间。

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向窗外望去,窗玻璃上挂满了雨珠,窗外的深圳,灯火辉煌,迷离的夜色模糊成一片。她悲哀地想着:“这还叫家吗?其实啊,我已经失去了这个家,将来的日子,肯定是过不下去了,我还要失去什么呢?将来?还有将来吗?

也许就在明天,2015年的第一天,她就会领到一个新的证件,那就是她的将来。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沮丧,她觉得2014年会是她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年,没想到,这一年,只是她糟糕人生的开始。残酷的现实,终究还是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种种猜测和幻想。她想到自己即将失去的日子,婚姻,以及和她感情丧失殆尽的丈夫江奕,想到她即将失去的家庭,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栗着。

现在,她唯一不能够失去的,就是她的女儿。她离开深圳的两个月里,她恨着江奕和夏如雪,但是她牵挂着她的女儿,因为牵挂,所以,她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心情无比的糟糕,也只能借酒浇愁,甚至做出很多荒唐惊人的举动。

但是,她还是一直忍耐着,她要等待江奕向她认错,她要等江奕对她妥协,她期待着一场胜利,期待着江奕抛弃他的情妇,来到她的面前低头忏悔。可是,她期盼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却等来了女儿生病的消息,那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再等了,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到深圳,就算江奕没有来找她,她都要回去。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原本打算和江奕进行一场持久战,但是为了彤彤,她愿意认输,愿意妥协。

她一厢情愿地认为,回到深圳以后,她马上就可以见到女儿,可是,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江奕是想更加彻底地放弃她,放弃他们之间的婚姻。江奕将女儿藏匿起来,藏在什么地方她完全不知道。可是,爱情是可以放弃的,婚姻也可以放弃,骨肉亲情,她怎么可能放弃?

凌晨时分,彦歆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刚闭上眼,就做了一个她有生以来最可怕的梦,在梦里,她见到了她的女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彤彤正在冲着她嚎啕大哭,她想要冲上去抱住彤彤,保护她,询问她为什么哭泣。可是,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连她女儿名字都叫不出来。她正在着急,这个时候,一个可怕的黑暗的身影出现在了她和她女儿的中间,那个可怕的身影双手叉着腰,走来走去,就那么一直走来走去,女儿哭得更加厉害,那个可怕的身影突然开口说话了:“你又不是我亲生的,你冲我哭什么?你这个小可怜虫,我不喜欢你,我要你去门外站上一整天,我罚你不准吃午饭,更不能吃晚饭,别想着出去玩儿,别指望我给你买一个毛绒玩具,更别指望穿新衣服,你的妈妈不会要你了,我更不会要你,你这个碍事儿的小聋子!你和你那健忘的母亲一个样儿,都是坏丫头......”

彦歆从梦中惊醒,身上被汗水浸透了,她回想起那个可怕的身影,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夏如雪。

“哦天呐,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江奕已经将彤彤留给那个下贱女人了吗?”

彦歆心急如焚,她光着脚,踩着地上积累了两个月的灰尘,来回地踱着步子,她希望自己能够想出一个办法,可事实却是,她想不到任何办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糟糕透顶的2014年已经成为了不堪回首的过去,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她会过得更加地提心吊胆。

江奕还没有来找她,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她想问问江奕,但是,他知道,她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她还想问问张忆之,彤彤生病的消息就是张忆之告诉她的,说不定张忆之知道彤彤的下落,可是,手机通讯录已经删了,没有江奕的名字,更没有张忆之的名字,通话记录里的一串串陌生数字,她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

她没有其他办法,她只能等待,等待江奕能给她回一个电话。

4.

彦歆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一直到天亮,江奕依然没有来,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这让她大为生气,太阳出来了,天色大亮,她的愤怒临近顶点。

她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既然江奕不遵守承诺,那么,她就要采取必要的措施,通过法律的手段和江奕离婚,并且要回自己的女儿。

她记得在小区的外面有一家律师事务所,既然自己没有办法,那么,就把将来交给律师吧!

可是,当她打开房门准备出门的一瞬间,江奕刚好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两个人在楼道里相遇了,他们都感到了意外,但是江奕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彦歆则是一脸的无法掩饰的愤怒。

江奕两眼通红,一身疲惫,看上去无精打采,他没有说话,走进家门,彦歆只好跟着走了回来。

两个人都回到房间里,江奕环顾着他和彦歆的这个家,他确实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可是,屋子里的景象让他感到失望和厌倦。

江奕回头问彦歆:“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告你!”彦歆大声嚷着。

江奕嘴角带着轻蔑和嘲讽的微笑,他又问:“告我什么?”

“告你虐待我的女儿。”

“你说什么?虐待女儿?呵呵,呵呵呵呵,真是笑死我了,看来你患的不是失忆症,你患的是臆想症,我什么时候虐待女儿了?你既然记不住,那么我好心提醒你,那是我们的女儿,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们的?你问问你自己,自从孩子出生以来,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一共有几天?”

“也许你说的对,我承认,曾经为了工作,我是疏于和女儿在一起的生活,疏于对你......对你们的关心,但是,那又怎样?我和女儿是血浓于水的关系,这和谁照顾的多谁照顾的少没有关系!”

“呸!你和女儿有血缘,但是,我和你没有关系,没有任何关系,我不需要你的关心,过去不需要,现在也不需要,将来就更不需要。如果说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联系的话,那就是女儿,我要的是现在就见到我的女儿,我想知道,我也有权利知道,她现在和谁在一起,是谁在照顾她!我有权利知道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我都不想和你多说一个字!”彦歆生气地大叫着,因为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唯一的出路就是和江奕撕破脸皮,最后离婚,带走女儿。

江奕似乎洞察到了彦歆的想法,他越发沉静地问:“你想要干什么?”

彦歆如实回答:“从此和你一刀两断,我不会向你提什么额外的要求,我只要带走女儿。”

江奕坐在沙发上,泰然自若地说道:“想要离婚,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没有谈婚过程的尔虞我诈,也没有论嫁时候的繁文缛节,离婚,就是一拍两散,言简意赅。你既然不顾夫妻情面,要公事公办,那么就要有一个公事公办的态度,你可以通过律师起诉离婚,通过法律解决你的困扰。在你我共同的名下,深圳有两处房产,我已经找房产公司作过评估,按照法律规定,房产有你的一半。这么多年,我从创办公司,到公司转让,其中的获利,我同样会给你一半......你同意我的安排吗?”

“这些我都不管,我要女儿......”

江奕迅速地冲彦歆摆了摆手,摇头说道:“至于说我们的女儿,我希望你能高抬贵手,将她留给我。”

“留给你?凭什么留给你?那是我生的,是我带大的,那是我的生命。”

“我再强调一次,那是我们的。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努力地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我知道你是一个好母亲好妻子,我相信你对女儿永远都是善意的,我相信你对女儿的感情是最真挚的,但是,我就是不相信你能够照顾好她,尽管我曾经相信,可是我现在不能再相信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彦歆走到江奕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怒视着坐在沙发上的江奕。

江奕站了起来,针锋相对地看着面前的彦歆,冷漠的表情透着巨大的失望,他轻声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你知道原因。”

江奕说着,毫不留情地用手推开了面前的彦歆,他走进卧室,打开卧室里五斗柜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抓出一把药瓶,转身走出卧室,将手中的药瓶丢在彦歆面前的沙发上。他用手指着沙发上那些药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知道为什么了吧?那些瓶瓶罐罐里装的,就是我不能相信你的原因!”

彦歆从沙发上捡起一个药瓶,抬头看着江奕,一脸茫然地问:“这是什么?”

“你不会真那么健忘吧?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些都是你买来治疗你脑残健忘的药!”

“我不知道!这和我能不能照顾好彤彤有什么关系?”

“这当然和你有关系!女儿现在有一个耳朵听不见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那好,我告诉你什么原因,医院的诊断说明上说,女儿是药物中毒导致的耳聋,这下你明白了吧?什么药物导致的?在这个家里,我能找到的,只有这些药!这是些什么药?我请你解释一下,这些你用来增强记忆力的药物,这些只靠广告宣传没有实际效果的假药,是怎么给孩子吃进嘴里去的!?你说!”

江奕变得怒不可遏,彦歆被吓住了,一时哑口无言,她开始自责,如果女儿真的是因为她变聋的,那么,她一生都不能原谅自己。最后,彦歆整个人都瘫软在沙发上,流下了悔恨的眼泪,她乞怜地说道:“江奕,你听我说,女儿聋了我很难过,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立刻从H市赶回来,真的,请你相信我。我走的时候,孩子只是感冒发烧,我真的没有给她服用过这些药。”

“你不用再解释了,我不怀疑你,但我也不能再信任你,我不能责怪你,但我也无法原谅你!”

“江奕,让我见见女儿,行吗?我什么都不要,深圳的一切我都不要,我只有这唯一的要求,那就是我们的女儿。”

“我说过不止一次,我会让你见到女儿的,但是,今天不行,明天也不行,我请来了德国的医学专家,明天上午,要给女儿进行手术,今天她要好好地休息。你和女儿的见面,我想还是等离婚以后,找一个时机,我们用另外的方式解决。”

“什么方式?怎么解决?”

“除了夫妻以外的任何方式!”

彦歆整个心都要碎了,她伤心地说:“你真是狠毒!”

江奕突然冷笑道:“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在机场,你说过更狠毒的话,还记得吧?没想到吧?你恶意中伤的不是夏如雪,是我们的女儿!偌大的中国,没人能治好我们的女儿,你说说看,是谁的报应?”

“难道是我的吗?我做错了什么?是你要抛下我去找夏如雪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不管不顾,女儿怎么可能那样?”

“我承认,是我做错了!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对不起,这些年对你的爱,其实是一个错误,是时候改正这个错误了。”

江奕说完,看了一眼沉默无语的彦歆,他垂下了头,转身走到屋门口,打开门,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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