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拖下去神标夫妇后，周虎谄谀道：“杨处长明断是非，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县长大人秉公执法，实乃我们的福气。“众人哈哈作笑，相互奉承一番去了如意楼。
得了回信的杜克想。虽然事情在自己预料里，可是陷害人致死，总还有不忍。但他安慰自己：“神标，对不住，你不先逼我，我绝不会这般对你。“不过现在不容得他停留，他必须做下一件事。
半夜，游街折磨的不像人样的神标夫妇在牢里喘息。杜克避开众人，前去探望，守卫透漏说，周不让人探望。杜克摸出些银元塞给守卫，守卫退了下去。
神标夫妇依靠着墙壁，沧桑不堪，身上也淋着许多泔水，挂着污物。神标看见杜克，挣扎起来，冷问：“你来做什么？笑话我吗？“
“大家共事一场，你今日遭了陷害，我怎么不难过？“杜克说着流下眼泪。
“你就不要假慈悲了，要干啥，直接点。“神标讥语。
“我不光慈悲大哥，更是慈悲我自己。“
“你俩现在不是正闹得欢吗？慈悲什么？”
“大哥今日的下场，就是我明日的下场。你没看出来吗？周虎他占我生意不说，处处对我颐指气使，他仗着有后台，我是无可奈何啊。”杜克说着擦了擦眼泪。
“大哥，不说了，来吃些东西。”杜克又说。
“不吃了，你赶紧走，省得把你牵连上。”神标叹息道。
杜克扑通跪在地上，痛哭道：“大哥，对不住。我实在没本事，去公堂上替大哥争辩一下。“
神标想到这，觉得此人平日里客客气气，也不是什么坏人，倒是自己心肠狭小，居心想要害人家。便问：“你知道省上为啥下来视察吗？“
“不知道。“杜克掩饰说。
“大哥，别想那些了，来吃些肉喝点酒。来来来，嫂子也过来。“杜克说。
神标欲言又止，接过食物。显然有些饿了，神标拿起鸡掰给女人一点说：“吃上点。”女人一口鸡肉含在嘴里，眼泪簌簌下落，惹得神标眼泪也下来。
“大哥，有什么未完的心绪，托给小弟我吗。”杜克问。
“我不知道，你嫂子能挨过明天的棒责吗？”神标暗伤。
“大哥，小弟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说吧，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该不该的。”
“周虎摆明要大哥死，怎么会留下嫂子呢。就是手下留情，恐怕嫂子以后也受不了他的欺辱。”杜克低声说。
“哈哈，古话真是说尽了，塌房里头没整梁，只剩稀落半堵墙啊。“神标悲叹。
“大哥，就别这么说了，赶紧想想，还有什么解救法子吗？“杜克说。
“我和你嫂子，估计是逃脱不开了，我两个儿子在军营里当兵，你能帮着传封信过去吗？”神标问。
“一定的。”杜克说。
神标起身要伏拜，被杜克拦下。
杜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递过去。神标口述，妻子执笔。写道：我儿安好，我们一家人不能见面了，我遭了奸人陷害…..害死我的人周虎和县长，多亏杜克杜兄弟传信才能告知你们。你们一定替我和你娘报仇，不然死了我也不认你们。
写完呈给杜克，叮嘱道：“老弟，你看在我们可怜的份上，一定要送到啊。”
“我一定送到，一定送到。”杜克拉着神标的手说。
杜克走后，神标拿起肉招呼夫人：“吃啊，夫人。“女人一直哭哭啼啼。神标拉过女人的手轻轻抚摸。感叹说：”夫人啊，你跟我这么多年，受苦了你，我王家对不住你。“
“没有，你很好。“妻子滴着眼泪说。
“我走了以后照看好自己，知道吗？“神标说。
“我不要你死。“女人说扑在丈夫怀里。
神标感伤几许，自己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是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过来。今日落得连自己女人都保不住的地步，怎么不叫人伤心凄凉，尽处老泪纵横。
女人摸着丈夫的头发叹息：“老了，你也老了。”
“可不是吗，我们都老了。”说着神标递过去一杯酒，两人碰杯饮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