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也知道，我们和乔慕和莫阿姨不一样，我不想，再发生妈妈那样的事。”水夏十分认真的看着父亲。
季锦辉无奈的叹气，“夏夏…感情这事…不能用什么道理解释。”
“那就不要解释了！”水夏终于不能再忍了，“爸爸，你说过，你会永远爱妈妈的，那现在又算什么！”
“夏夏……”季锦辉也看着水夏，“我爱你的母亲，比任何人都爱。”
水夏愣了愣，还是沉声说：“那就让莫阿姨和乔慕离开。”
“夏夏…”
“我出去了。”
水夏走出季锦辉的房间，刚想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便被一个身影挡住。
她抬头一看，“乔慕？”
乔慕黑着脸，薄唇抿着，眼中是浓浓的怒火。
“别挡路好吗？”水夏这时的心情算不上好。
“呵……”乔慕突然笑了，有点凄凉，“我母亲原来都知道。”
水夏微张了张嘴，有些意外。
“季水夏…”乔慕突然十分认真的看着她，“你们自己自己离开，或者…我杀了你。”
水夏淡淡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驱魔人的来由吗？”
“不就是半魔半人嘛，被恶魔不屑，被人类抛弃，不被天理所容。”乔慕说着，语气带着点点讽刺。
但水夏似乎并不在意，“是这样，所以……”
她突然扯出一个微笑，如同春暖花开，说出的话却和脸上的笑容相反：“不用你杀我，我都会消失的，我不会存在于任何一个人的记忆，因为，每一个驱魔人…不被天理所容啊。”
乔慕脸上的表情忽然僵住了，只听身旁的女生继续说：“我可没有在乎你们会怎么样，但我不希望爸爸再喜欢上任何一个人类，因为，当他消失的时候，不会有人在记得他的，何必…这么痛苦呢。”
乔慕又重新看向眼前的这个女孩，明明是一脸笑容，却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一番话，她明明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却能懂得忍耐，看清一切。即使她在他眼里只是一个讨厌的怪物。
直到水夏离开，乔慕还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
“妈妈，你真的是心甘情愿吗？他可是……”乔慕不懂，明明她都已经知道了季锦辉和季水夏都是那种…怪物，为什么母亲还要坚决留在这里。
“乔慕，你不会懂的，感情的事啊，谁也说不准，再说了，你季叔叔是个很好的人，就算他是恶魔，我也不怕，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这就够了。”莫霖说着，脸上还露出了幸福的神情。
所以，驱魔人才会这么来的吧，如果恶魔与人类相恋，如果他们也像母亲和季锦辉一样……
那如果不能有留恋，不能有感情，你又算什么？
季水夏……
……
第二天早上起来，气氛有些凝重，莫霖想说点缓缓气氛，却看到三个人都一直低着头吃饭，犹豫着把话说了出来：“待会儿…乔慕送夏夏去上课吧。”
乔慕抬头看了水夏一眼，过了一秒才发出一声：“嗯”
水夏没有看他，直到吃完饭才收拾碗筷，然后和季锦辉说了声“爸爸，再见。”才换了鞋子出门。
“季水夏！”乔慕跟上来，走到水夏身旁。
“怎么？不喊我怪物了？”这次反倒是水夏嘲讽的说。
“你一样是怪物，但…家丑不可外扬。”
水夏悠悠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今天…脑子烧坏了？”
乔慕一巴掌拍在水夏脑袋上，“我今天好不容易心情好了点，没对你冷嘲热讽那是你运气好！”
水夏拍来他的手，淡淡的说：“别碰我。”
然后加快脚步赶往学校。
乔慕看着水夏离开的背影，又握了握手，“切，我对那个怪物关心什么！”
水夏坐到位置上，却看到旁边的位置空空的。
“水夏！”是上次给她看手机的那个女生，“你……有看到怡乐吗？”
“她怎么了？”
“昨天回去的时候我们看见了乔慕，怡乐说是要去给他拍照，我们就分开了，然后…昨天回去我打她手机的时候想问她拍到没有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通。”女生说着，有些急切的看向水夏，“你不是说乔慕暂住在你家吗？你不知道？”
水夏微微摇头，“昨天是他先回来的，我并不知道。”
女生有些失望的垂下头，然后又想到什么，带着一点恳求的意味问：“你可以…去问问他吗？”
水夏犹豫了一下，“好吧，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
中午吃饭，水夏特地找到了乔慕的位置，然后在许多他的同班同学注视下走到他的面前。
“有人拜托我问你一个问题，”看到乔慕和周围的人略带探究的目光，水夏便又加上一句：“事关重大。”
众人的目光越来越暧昧。
水夏不舒服的皱眉，连带着周边的气息的变冷了。“昨天有没有一个女孩找你去拍照？”
乔慕倒是听懂了那句事关重大，脸色有了些严肃：“没有。”
“真的没有看到？或者是偷偷的拍？”
“我昨天回去的比较晚，周边没什么人了，就算有女生，而且来找我拍照我也会注意到。”
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对话有种审案的气味，周围围观的人也纷纷收起那种暧昧的目光，各吃各的。
“出什么事了？”乔慕到也没再无视她，反而对发生的这件事有些好奇。
“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样，我同桌…”水夏干脆坐在乔慕身旁，“昨天去找你拍个照，然后就不见了。”
“恶魔？”
水夏白了他一眼，“你能别什么都扯到恶魔身上吗？说的好像人不会干这种事情似的。”
“下意识。”乔慕说着，眼神暗了暗。
……
晚上，水夏刚回来，就看到乔慕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不得不说，他严肃的样子还是蛮有气质的。见到她回来，乔慕才抬起头，微微停顿一下才开口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做个朋友。”
水夏愣了愣，“你……”
“我很好，没发烧。”
“好的…”
又是沉默了一会儿，乔慕才又说：“我那也是希望不让我妈妈再难过，毕竟我爸爸……”
“知道了，我也不想爸爸难过，”水夏抿嘴，“你父亲……真的在你六岁的时候…”
又是沉默。
良久，乔慕才开口，“嗯，是被恶魔杀的，我最后赶来看到的也只是他倒在地上的场景，但……现在也已经不记得了。”
“这样吗？”水夏微微仰头，“所以连着驱魔人也一起讨厌呐？”
“因为，对我来说，都是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