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贺兰容归早已和一个白衣人在打斗,月晓和赵怡出来时他看了一眼,这时对面的白衣人手中的弯刀直冲他劈来,他匆忙提剑抵挡。
赵怡抬手刺死向他们奔来的一个白衣人,她下手极狠,绝不留活口。
院子外停了一辆马车,看来赵怡早就察觉有人要来杀他们了,所以连逃跑的东西也准备好了。
“那小子,帮我杀了这些人!”赵怡大喊,她身后护着月晓,她身边的白衣人数量太多,约莫着有十几个,她一个人对付尚且很吃力了,何况还有月晓这个拖油瓶。
月晓此刻左臂剧痛,但还是忍痛拔出腰带剑,摆出战斗的姿势,然而她苍白的脸色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白衣人显然发现了月晓这只更容易捕捉的猎物,越来越多的白衣人向她们靠近。
贺兰容归解决完自己身边的白衣人就赶来救她们,十多个白衣人手持弯刀,一起向背靠背的月晓和赵怡进攻,腰带剑不适合群战,白衣人的弯刀从头顶劈来,月晓只能用左手握住剑刃,将腰带剑拉直,勉强抵挡。
一阵刺痛,随后就是血水沿着月晓的衣袖流了下来,滴在地上、月晓的裙子上。白衣人一击即退,退后数步,贺兰容归在他们身后如鬼魅般连杀数人。
白衣人慢慢缩小包围圈,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月晓将腰带剑收回,从裙边拿出银针,慢慢的将头发盘成发髻,用银针固定。
她的动作是那么从容优雅,散乱的长发很快被盘成了一个复杂的发髻,那一双眸在月光下随意的一瞥都有着风情万种,让人看一眼便会沉沦。
在她盘发的时间中,没有一个白衣人向前,贺兰容归和赵怡全身紧绷,大战一触即发。
等月晓终于盘好了头发,一名白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脖颈上有一根泛着绿光的银针,月晓早就出手了,只是在光线较暗的晚上,谁也没看出那根银针是何时脱手的。
白衣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弯刀刹那间就到了月晓面前,贺兰容归一剑插入了那个白衣人的心脏,白衣人离月晓还有几步,他将手中的弯刀狠狠的一掷,月晓来不及闪躲,那柄弯刀就插进了她的左肩。
月晓吐出一口血,单膝跪地,她就不明白了,怎么最近什么倒霉事都能被她碰上?看来回去有必要让牡丹找个大师来做做法,去去晦气。
眼前的一切已经模糊了,眼前的场景,那些倒下的身影、溅出的鲜血和五年前是那么相似,五年前她就是被人保护的那一个,没想到,五年后她仍然需要依靠别人。
月晓告诉自己,这次绝对不能晕,她不想像五年前一样,再次醒来时就在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所以她狠狠用指甲抠着伤口,剧痛刺激着她保持清醒。
贺兰容归眼睁睁地看着月晓,心中似乎有什么狠狠的动了一下,那种感觉,是不忍吗?自己还会有这种感觉吗?为了坐稳太子这个位子,有多少人死在自己的剑下,有多少家庭因为自己的算计灰飞烟灭?
他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不忍这种情绪早就不存在了,但是看见这样的月晓,那种隐藏的情绪又回来了,这个女子,总能让自己展现面具后的另一面,认识她,究竟是好是坏?
贺兰容归突然间发狠,原本酸痛的手臂忽然间充满了力量,连斩数人,赵怡也拼力一搏,匕首在黑夜里反射出骇人的寒光,白衣人连连倒下,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了,但还是没有一个人后退,他们就像是死士,不达目标绝不停手。
月晓左肩受伤,右手却没闲着,银针一根接着一根的穿过人群,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插进白衣人的身体。
也亏得贺兰容归和赵怡算得上是绝世高手,月晓也帮了不少忙,大约在清晨的时候,白衣人都倒在了地上,尸体横七竖八的摆放,血流了一地,院里那棵梨树也被削去不少的枝条。
赵怡一脚踹开梨树下的尸体,倚在树干上,带上李婆婆的人皮面具,对贺兰容归摆摆手,示意他抱着已经昏迷的月晓赶紧离开,贺兰容归点点头就驾着马车离开了。
赵怡脱下黑色的夜行衣,露出里面李婆婆的衣裳,将自己的头发打散,看着马车行驶的方向小声地呢喃。
“一路,顺风。”
马车上的月晓因失血过多进入了昏迷的状态,贺兰容归抱着她,感受到她的呼吸越来越浅,身子越来越凉,心中有隐隐的担心,这个女孩,从出现就抓住了他的心,似乎只要她在,自己的目光总在她的身上,这是什么?爱吗?
此刻他们在晋都的郊外,贺兰容归清楚地知道月晓的伤势若不及时处理,那么月晓一定熬不过这一关。
他四下看了看,忽然想起一个人,驾着马车加速前进,在天刚刚亮的时候,他们来到一个农家小院的门前。
院子里晒着些草药,还养着几只鸡,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草药的清香,而屋子里的人显然还没起床。
贺兰容归温柔的把月晓抱下车,走到门前,将月晓放在一边的椅子上,然后一脚踹开门,走进屋子,直接将赖在床上的人抓了起来,丢在地上。
“诶呦喂,谁啊?敢扔小爷!”那人揉揉屁股,一脸愤怒地站起来,他有着一张绝美的脸,漂亮的丹凤眼还带着些雾气,白净得像瓷器的脸配上如火的朱唇,配得上妖孽二字。若不是听见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还真会让人以为他是个女的。
他似乎是想动手,但看到贺兰容归站在他面前,立刻换上了笑脸,“什么风把贺兰大爷吹来了?”说着说着,他用手轻轻捶了一下贺兰容归的胸口。
贺兰容归没有沉迷于美色,他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贺兰容归一边说一遍出去将月晓抱了进来,很自然的放在了男子的床上,轻柔的盖上被子。
看见月晓后,男子立刻整理整理身上满是褶皱的衣服“呦,哪里来的小美人?容归果然还是你最懂我,给我送来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说着就要上前摸摸月晓的脸。
贺兰容归一把打开他的手,后者心疼的摸摸自己被打红的手,看了看月晓。
“呦,小姑娘伤的不轻啊。看样子左肩处的筋脉恐怕是断了,内脏还有点出血,啧啧啧,这是洞房不成,你打人家了?”
后者白了他一眼。
月晓在他们的闹腾下整开了眼,她看了看四周,只感觉左肩疼痛难忍,胸口好像有火在烧,喉咙和里似乎有血咳不出咽不下。
她看清男子后,扯动嘴角,“原来……咳咳,太子殿下还认得此等人物。”然后又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