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仇吗?这个翼千渡倒是不怕。然而,他因为一个女人的梦,去撕碎另一个女人的梦,确实也令他不好受。他知道,半河和杀生丸的距离,刚刚才靠拢很多,又被硬生生拉开,这种感觉,他没有体验过,并不是很清楚。
但他清楚,如果他现在心软,殿下的安危,连同十六夜的嘱托,他统统守护不成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若需要我帮忙……”
半河单手撑着地,空洞一笑,便彻底地垂下眼来:“接下来,就等着去迎接杀生丸对铃的心意吧,或者,布置他们的婚礼什么的,总之,别再来烦我。”
翼千渡又是一怔:“那么,你还打算回西国的话,我送你回去。”
“你先回去,我这心中,吞不下,也吐不出的幽怨,还要等着黑夜来消磨呢!”
他默默走过去,蹲到她面前:“半河,我欠你一笔债,你留着这条命,他日有有机会,来让我尝尝那滋味,别忘了你说过的,我等着。”
半河朝着他的脸,勾身过去:“放心吧,翼千渡大人,我这条命,还要留着,收拾那些随便颠覆我命运的家伙,不会为情赴死的。”
翼千渡的头垂了片刻,肃然起身,展开翅膀,消没与黑暗中。
半河低着头,轻抚身边的荒草,斗牙啊!既然这化身为人的恩惠,将我送到他身边。为何要给我那么多辗转和磨难,连您的爱人,都不肯放过我呢。
真的是在告诫我,属于杀生丸生命中的那个人,不该是我吗?
那这一次,就彻底地退出好了。
等藏地的这笔账算清了,就做回树去吧。
踏足世间的生活,与我格格不入!做回树去,听云雀婉转而歌,好过这颗心,在这世间淌血成河!
。。。。。。。。
竹楼内,杀生丸静静地坐着。静得连屋内轻软的呼吸,都变成了应和的旋律。
铃困得撑不住身体了,杀生丸不说话,她也不知该怎挑起话题,她平时话很多的,可是对着杀生丸,总是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她张张困极的眼睛,看着杀生丸,小声道:“杀生丸大人,铃……能靠着你坐吗?”说完又怯怯地低下头去。
“嗯。”
杀生丸认可地答道,轻瞄她一眼,又恢复了平静得近乎空洞的眼神。
铃的精神提了好几分,她转过身来,坐到了杀生丸身旁,头轻轻朝着杀生丸的手臂偏过去。
衣料传来冷丝丝的触感,铃清醒了几分,却又尴尬地不敢将头的重量,整个压进杀生丸的臂侧。
身旁是她一直依随着的杀生丸大人,对于她的靠近,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有些失落,明明距离那么近了啊,为什么好像,感觉不到杀生丸大人的存在一样呢!
她再一次转身,面对着杀生丸跪坐下来。
一开始,她不敢抬头去看他,接着心里便冒出半河说的话来:
要抢走你的杀生丸大人了哦!
要抢走你的杀生丸大人了哦!
“才不要被抢走!”她突然失控地仰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杀生丸。
杀生丸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有些莫然,又见她滚出眼眶的几滴眼泪。
轻声唤道:“铃……”
“杀生丸大人。”她朝着杀生丸扑过来,在他怀里痛哭起来。
“怎么了,铃。”他抚慰似的拍打着她的背。
铃的哭声,搅得杀生丸一阵烦乱,被欺负了吗?这西山,他对铃的庇护,无人不知,怎会有人敢欺负她。
然而,除了轻拍着铃的背,感受着她哭得发颤的小小身躯,他还真的束手无策,女人哭这回事,从来不在他的应对状态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