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知趣地退出了房间,可是她绝对没想到,这两个妖,完全不客气啊,整整呆了三天,害她在树脚下睡了三天的露天觉。
到底有完没完啊,当我的家是宾馆啊,就算是,也要给钱啊,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也没有不要钱的床单!
想完又是一阵垂首,哎,这个时代的钱,拿回去也不会被当成古董的。转念一想,不对啊,再怎么能睡,这都三天了,这两人到底在磨蹭什么?
憋屈加上好奇,寒冷加上饥饿,迫使她决心再去“拔一把狮子的毛。”
打开门一瞧,这两人,居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阿桑的耐心被耗光了,阿桑也是有脾气的,脾气上来的时候,恐惧就被冲淡了。
她冲过去,用脚尖碰了碰杀生丸。
“喂,你们准备在别人家呆到什么时候,我没收你们诊疗费,已经够意思了。”
杀生丸冷眼相向,因为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阿桑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她绕到半河身边,蹲下来,手背贴上她的额头。忽然惊悚地一缩。
阿桑的脾气,突然化作胸口的怒火,她愤愤看着杀生丸,这一次,她真的怒了。
“该死的,她三天没醒过来,你都不担心吗?居然就让她这么趴着睡了三天,不是你把她送过来让我治疗的吗?她的伤口,不是你一针一针的缝合的吗?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你到底有没有盼着她好啊?”
“......”杀生丸的神色不变,他持着那个坐姿,眼眸中含着冰冷如常的光,无波无澜地看着阿桑。
阿桑急速转身,冲到阁柜前,拿出奇怪的玻璃瓶。
转头看杀生丸没动静,又愤然道:“还愣着干嘛呀,你快把她抱到床上去啊,她烧得很厉害,这是术后感染的征兆,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杀生丸略微眯眼,阿桑的口音,听起来很费力,勉强听懂了‘床上’和‘会死’这两个词,再联系到她异常慌张的表情,
难道,这女人,他看向半河,心头不由一紧。
掰开半河捏住自己脚踝的手,骤然闯到阿桑面前:“把话说明白。”
阿桑瞪他一眼,放慢了语速:“你没照顾好她,她发烧了,听明白了吗?”
“发烧?指什么?”
阿桑半张着口,有没搞错啊,这个时代,连发烧这么重要的词都没发明出来吗?
刚才的怒意平息了些,也许这些妖怪,根本不懂怎么照顾人吧!
她看杀生丸的眼神也柔和了些:“殿下,把她抱到床上去吧,那样蜷缩着坐在地上,她的情况,会很糟。”
阿桑把语速放得很慢很慢,她学会日语的时间不长,本来就说得不顺溜。
金瞳清淡地染上了些郁结,他走到半河前,躬身将她横抱起,放到床上。
阿桑摇摇头,走到床边,用棉签蘸了玻璃瓶里的液体,躬下身来,朝着半河的太阳穴涂上去。
涂完了,又替她盖好被子,忽然转过来,看着杀生丸。
缓缓道:“殿下啊!就算是妖怪,那么多针刺下去,该有多痛啊!这姑娘为了让您不担心,一直说自己不怕疼。可女孩子哪有不怕疼的,女孩子说我不疼,不要紧,不必担心什么的,都是因为对面站着的,是心里最在乎的人啊!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就看在她那么勇敢的份儿上,对她好点儿吧!”
杀生丸面色一僵,这四周的空气,好似突然凝滞住了。那双幽深的金瞳,收敛了原本如刃的寒光,透出了复杂的情绪。他绷紧了唇,静默地看着床上的半河,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滋味。
阿桑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粥:“我再去做点儿吃的,你好好照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