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天威之下,逃命三人组渺小如蝼蚁。数百条银光闪闪的粗壮电鞭扭曲着,狰狞而来。
石头原本就被张越伤了丹田,方才躲避时又几乎耗尽全力。此刻闪电越迫越近,他哀嚎一声咬破左手食指,血流如注,激射在飞剑之上。
“血遁!”
与此同时,邋遢老道手速如电结出法术之印,一甩衣袖扫向身后。
飞剑载着三人如出膛的子弹,消失在原地,留下一缕残影。堪堪躲过“鞭梢”。
接连几次发威,可怖的劫云似乎耗尽了能量,停止了旋转。然而却没有就此消弭,而是幻化为数十个房屋大小的圆球,颜色由血红直接变成了银白。
银球在空中盘桓半晌,向着茫茫雾海飞去。
球状闪电!三重天劫!
我的天!最后离开的三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以至于天道与之不死不休?!
远远的观察着一切的冷阳道人心中惊骇莫名。他有心不管,可是凌霄门陡然生变,而且就发生在他的地盘,岂能躲过?
此时掌门怕是已经知晓此处的异状了吧,等着他责问还不如主动告知,冷阳拿出传音玉笺交代了事变经过递了上去。
看样子天劫未了,还不知发生什么祸患。无论如何自己一个人是兜不了了,让上面的人头痛去吧。事后会有什么灾祸等着自己,呵呵,暂时管不了了。
不为报仇雪恨,就算为了给云空之上的那位有个交代,冷阳都要咬牙追下去。
闪电球群飞的不快,不时变换方向。冷阳远远地坠在后面。
……
茫茫雾海,阴暗潮湿。石头御剑飞驰,灿若流星。
“呼!俺的娘,木想到血遁这么快,就是太耗真元,俺不行咧。”
石头力竭,飞剑晃了几晃带着三人摔倒地上。他滚了两滚,形似一滩烂泥瘫在地上,胸口气喘如风箱。闭目调息,虚弱的问道:“没事了吧?”。
邋遢老道毫毛无损,落地时稳稳站住,回道:“未必。”
石头:“嗯?”
老道:“渡劫渡劫,不死不休。要么张越被雷劈死,要么天劫耗尽最后一丝能量认输。”
“张越引发了天劫,就要独自面对它,用生命回应天道的惩罚,让天道认同他的存在。或者生或者死,躲是躲不过去的。就算这次躲过,下次天劫再来时,必然更加恐怖,十死无生。”
“俺不管以后,就问你这次结束了没?俺他娘滴是跑不动了。”石头哭丧着脸说。
“跑的太快没看清。”老道老实地承认,想想觉得这个回答太丢人,补充道:“等着吧,要来总会来的。”
跟没说一样,就不知道看看?石头无语。他抬起脑袋望向来处,蓦然睁大了眼睛叫道:“就知道你个老乞丐是乌鸦嘴,只要说个等字肯定坏事儿!这不又来了!”
远处,数十个巨大的闪电球劈云斩雾、来势汹汹。
“怎么办?”石头绝望地呐喊。
“怕啥,渡劫的又不是你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让他应劫去吧。我带你离开此处。”老道安慰他。
石头一愣,再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悲伤的看了一眼躺在一旁沉睡的张越,喃喃道:“对不起,兄弟。老道,我们走吧。”
老道看看石头,又看看张越,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忍:“唉,看你这仁义劲儿都让人感动了。老夫再助你们一臂之力!”
“说啥哪,还不快跑!”说话的功夫球状闪电已经近在咫尺,石头抓住他的衣袖急道。
老道不为所动,不疾不徐地冲着伸出右手,全身散发出高山仰止般的威压。右手上蹦现夺目的光芒,光芒化作巨大的掌形迎着闪电球飞去。
不见他的右手再有任何动作,巨掌却不住地变换姿态,或弹或拨、或捶或扇,把数十个闪电球犹如玻璃球般玩弄,闪电球四散纷飞。这灵巧的巨掌顺便还把张越的储物袋取了过来。
“你先给他收着!”
与此同时,老道左手虚划圆圈,空中出现一大一小两个气泡,小的裹住了张越,大的包住了他和石头。
石头像看到鬼一样直勾勾看着老道,懵了。
老道安之若素,不再说什么,目光却落在几步外的张越身上。
闪电球四散纷飞,却有一个餐桌大小的“小不点”成了漏网之鱼,毫不犹豫地冲着张越砸了下来!
接触的瞬间倏然闪爆,刹那间,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太阳似的光球,光球内部之明亮,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清发生着什么。
仅仅一个呼吸,光球熄灭,只留下周围的泥土化为熔胶,紧随而来的冲击波横扫一切,草木石块尽成飞灰!蘑菇云冲天而起!
下一刻,被老道的击飞的闪电球接连着地,轰轰隆隆的滚雷声不绝于耳。
雾海震荡,冲击波制造数十个真空地带,每一个爆点方圆一里之内,雾气尽散,雾海之下的土地千百年来第一次显露出来。
远在凌霄城的人们,正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开始一天的生活,突然,脚下打晃,房屋颤抖。正在全城人发愣的档口,雾海方向风起云涌,不消片刻便遮蔽了天日。
浮空山坠毁了?
无论是土著还是过客,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回想起昨夜的雷暴和狂风。
现在想来,怕是不止是普通的天气现象吧?
浮空山没有坠毁,甚至连晃都没有晃一下。凌霄门的护山大阵岂是几个冲击波就能撼动的?
然而每一个弟子都觉察到了来自下界的突变感应,不需召唤,无论在做什么,都立即放下手头的事情,纷纷向主峰飞去。
……
“别傻盯着老夫看,跟个哈巴狗一样!去找找张越还在不在。”
收起气泡,老道对瞠目结舌的石头命令道。
“哦哦。”
张越的身体本在石头几步远的地方,冲击波把他和老道的气泡吹离了几百米。石头飞离地面,转眼落到核爆坑的正中心。大坑光滑如镜,形似巨碗,不着一粒尘埃。
石头绕着“碗底”转了两圈,哭丧道:“没咧,这下彻底灰飞烟灭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