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入海口辽阔无边,放眼望去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江,只有黄浊的江水日夜不息的注入大海。
岸边的一片滩涂上,曾经是长满芦苇的荒地,如今到处都是杂草一般疯狂蔓延的新楼盘。路上行人和车辆稀少,只有间或出现的建筑工地上,吊车在不分日夜的运转。
在路的尽头有一处工地人迹罕至。说是工地,其实叫荒草地更确切着。围墙之内,到处都是齐膝深的野草,间或某个低处拔起两米多高的菖蒲和芦苇,遮挡住人们的视线。
张越和许建国趟过野草,来到一处土丘面前。张越抬头打量一下,土丘不算高,大约两三层楼的样子,整体看起来更像一个大号的坟茔。大“坟茔”周边插着几面黄旗。清风拂动,张越定睛一看,旗面上绘着一直巨大狰狞的蜘蛛!
许建国道:“这是九蛛天丝阵,妖精就困在这阵法之中。待会儿老夫到土丘的另一侧施法,搅得它不得安宁,您便守在洞口伺机擒住它如何?”
张越开启天眼通,果然见到一张巨大的“蛛网”笼罩在土丘之上,而九根“蜘蛛旗”便是这阵法的阵眼。他点点头,与许建国一同踏上土丘。
只从与许建国见面之后,张越一直小心翼翼地防备着他。一个玩弄了主顾的所谓大师,很难说会把张越当成好基友,第一次与人合作小心无大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作为一个雏儿要有雏儿的自觉。方中石通过方亦婷说,此人不地道;裘达联的表姐给的信息里也说此人不值得信赖。一个被所有人防备的人显然不是一个什么好鸟!
前方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直径一米多,阵阵妖雾在洞口飘逸而出。因为妖雾的阻挡,洞内什么也看不见。
张越落后许建国半步,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土丘的半腰处。站在洞口几米开外,张越道:“可曾探过?”
许建国摇摇头道:“没有。老夫技能有限感知不到里面的情形,也不敢贸然进入。说来惭愧。”说完,许建国自嘲的笑笑。
张越点点头,抬手捉住一只路过的蜻蜓,用分神术抽离一丝神识打在其上,然后控制蜻蜓向洞口飞去。
许建国看到一个小年轻竟然可以用神识控物,短暂的惊愕之后,目光里露出无比的艳羡。
蜻蜓似乎对这洞穴极度恐惧,挣扎着不愿前进。张越暗道一声:“小东西,对不起了。”说罢,强令它向前飞。蜻蜓前行了几米,洞内依然漆黑一片不可视物,只是感觉又洞内又宽阔了几分。
洞内漆黑一片,又加上传来的图像极不真切,张越不得不控制蜻蜓沿着洞壁螺旋前进。只觉得洞穴渐渐的深入地下,内部越发宽大了。又向前飞了十几秒,渐渐有光亮从前方传来。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不好!张越暗道一声,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两排白森森的小尖牙冲着蜻蜓咬了下来!
一阵尖锐的疼痛刺入张越的脑海,他不由得闷哼一声,神识被灭令他的大脑识海如遭雷击,痛苦万分。蜻蜓被吃了,对方是个什么却仍没有看清,隐隐约约感觉像个超大号的耗子。
许建国见张越痛苦万分的模样关切道:“你如何?”
张越摇摇头:“我没事,大师可知道这妖精是什么动物变化的?”
许建国苦笑一声道:“不知道。老夫与它只打过两个照面,而且对方黑气绕体看不分明。”
张越待脑袋恢复清明,道:“无妨,开始吧。”既然对方是兽形就不必太担心,一个妖兽还不至于拿张越如何。
“你在此小心戒备,老夫这就去另一面做法,赶它出来。”说罢,许建国几个腾挪绕到了土丘的背阴处。
张越运起护体罡气,探手入储物袋内引着缚仙索,这缚仙索长约二十厘米,细若项链,材料取千年菟丝子的卷须炼化编织而成,十万根卷须才编织成他手中这么一根。别看缚仙索又短又细,灌注灵力之后却可以变化数倍。而且只要是被使用者的神识锁定之物,绝对令出即至自行捆缚。
“老夫开始做法啦!”许建国的声音传来。
张越全神贯注起来,无论洞里面出来什么东西,捉不捉得住倒在其次,不留破绽才是防身之本。他一心一意地的盯着洞口,却不知危险往往不是来自面前,以至于忘记用神识观察背后。
突然,张越发觉有些不对劲,自己的双脚动不了了!就在他发现问题的一刹那间,只见原本盖在土丘之上的“蛛网”倒卷而起,铺天盖地的黏在了张越身上。紧接着就看到许建国飞身过来双手食指不断变换指法,“蛛网”之上分出无数丝线缠住张越,小到手指和******都没有放过,这个变态!活活把张越捆成了一个粽子。
张越全身被缠的牢牢的,只有眼珠可以随意转动,透过密密的“丝线”他瞅了瞅自己被捆成“太”字的身体,对许建国冷冷道:“这是什么意思?”
许建国大功告成,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顿时轻松起来,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道:“把你诓过来可真不容易。也别怪老夫,老夫也是身不由己。其中缘由老夫会在合适的时候讲给你听,不让你抱憾而亡。哈哈……”
张越紧接着也“哈哈”一笑,道:“大师可真是看得起我,至于连我的二弟都不放过?不过我实在不喜欢被捆着听什么真相——您真以为小子我就那么好骗?想要制住我,就凭你?!”
说话之间,张越的右手毫无预兆的腾起真火,缠住张越右手的“蛛网”登时飞灰烟灭。原来在见到“九蛛天丝阵”时张越就做好了防备,默默运起烈焰术引而不发。防人之心不可无,倘若许建国真有歹意,这“九蛛天丝阵”就是一个很好的陷阱。
事实证明,多个心眼儿有好处,危急关头可以救命!
许建国打算用“蛛网”捕捉张越,张越可不会真做只傻不愣登的飞蛾!待右手解困,他立时将手上的火焰球向许建国投去。
许建国见状大骇,轻松捉住张越的他万没想到状况转眼逆转,到手的鸭子变成了索命的阎王。火球袭来,他顾不得多想,立即左右闪挪,火球擦着衣角轰到地上,瞬间将落处的青草焚成黑灰。这一幕吓得许建国冷汗沁湿衣衫,他运起于足尖,几个兔起鹘落跳到几十米外,高声叫到:“黄爷,还不出手等待何时!”
许建国话一出口,张越立刻警惕起来,赶紧回头查看——却是晚了。堪堪在他回头之际,只见一团黄绿色的气体迎着他的面门扑了过来。张越顿时亡魂大冒,“啊呀”一声,急速后撤。
可惜“啊呀”二字刚刚喊出,双腿还没迈开之时,黄绿色气体便已经顺着口鼻钻进去了他的五脏六腑,呛得张越不由得闭嘴。辛辣、刺鼻、奇臭无比!穷尽世间的语言也不足以形容这气体的味道。毒气一入口张越便瞬间失去了意识,只来得及下意识地给这毒气一个简短的评价:“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