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了十几分钟,张越没心情再去跑步。回程的林荫路上,清晨的阳光洒下点点金辉。
清凉的空气带不走张越心里的烦躁,张越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着,不知不觉踱到了路中央。
堪堪行至一个转弯处,一辆卡宴唰的一下冲了过来!
张越经常一身冷汗,赶忙跳到路右边,他前脚刚落地,结果卡宴好像忘记转弯,直直的朝路边的张越冲了过来!
张越大骂一声我擦,急忙一个鹞子翻身落到路的另一边。可惜无巧不巧,卡宴司机在张越第一次跳到路边时正好反应过来,立刻一个急刹加大转弯……
“嘭!”卡宴骤然而停,它的右大灯粉碎,碎片四溅,叶子板也凹陷下去,凹陷处卡着一个“思想者”般的人形雕塑——单膝跪地,右手摊开护住脸的张越。
张越甩甩头,摇掉头发里的碎屑,骂道:“你有病啊,转弯不减速撞人不刹车!”
卡宴的驾驶室门一开,踉踉跄跄的窜下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看看半跪着的“思想者”,诧异道:“张越?!大清早你乱串什么啊,撞坏你怎么办?”
“你是?”张越实在是认不出眼前这位,水晶凉鞋露着蒜瓣一样粉嫩的脚趾,白色的瘦身休闲裤搭配露脐短袖,衬托着曲线玲珑的性感身材。只是玉颈之上全部被乱蓬蓬的长发遮掩,如同刚刚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
“女鬼”好似才意识到自己的窘相,单手向脑后翻过盖住脸的青丝,露出精美的五官。看到这张脸的一刹那,张越为自己先前的语气感到后悔——方亦婷,这几天张越总是躲着走,却总是忍不住偷瞄两眼的女生。方亦婷看看惨不忍睹的车头,那里有一个柱状的凹陷。她弯腰附身,伸出柔荑般的玉指抚摸着张越的膝盖,道:“你还好吗?”
张越脸一红,腾地一下站起身,因为从方亦婷宽松的领口,他看到了不该看的那对饱满。
“完全没事儿,我是钢筋铁骨,号称豪车杀手!还是赶紧去修车吧。”张越满眼白花花一片,胸中热血沸腾,哪里还在乎膝盖上小小的淤青。
“胡说,我的车又不是纸糊的。我们去医院吧。”方亦婷俏脸一板,严肃道。
“不用,你看我不但能走,还能跳。”张越说着,双臂抬着腰部,做了几个高抬腿动作。
“我有事儿!”方亦婷嘟起红润的嘴唇,把右臂抬到张越眼前道,“手腕好疼。”话音未了,两行泪珠从洁白无瑕的脸上滴下。
张越暗道大意,看到方亦婷疼的流泪立马慌了手脚,他殷勤的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自己则坐进驾驶室的位置,调转车头奔最近的医院疾驰而去。
幸好是早上,医院里人不多。两人在偌大的医院里畅通无阻。方亦婷的手腕是韧带轻微扭伤,原本什么都不用护理。可是她极力要求包扎,直到小手几乎裹成熊掌才满意,然后手腕上了夹板,吊在身前。
张越的膝盖只有淡淡的淤青,他心里清楚最多一个小时就会消失。不过在方亦婷的坚持下张越做了全身CT,然后他拿到了平生第一次药方:红花油一瓶。
“现在送你去哪里?”两人再次坐回驾驶室,张越问道。
他心里现在五味杂陈:带伤去上课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送方亦婷回家,哪个家?不住校,穿戴奢华,开豪车,她和张老三口中的那个光头佬到底是什么关系?张越嘴上说不信,实则心里信了七八成。现在即将接触最后的真相,张越感受到了人生的残酷。
如果她真是某个老男人的“干女儿”,岂不是连最后一丝幻想都要打碎?
“你去哪里?”张越问方亦婷道。他很纠结这个问题。
方亦婷手腕扭伤自然应当回家修养,可是回的是什么家?如果她是一个白富美,回家二字便是它的本意;如果她是个小三,那个家的含义就够让张越醋意滔天。
“当然送我回家啦。我这样怎么上课。”方亦婷扬了扬左臂末端的“纱布球”,道:“还有啊,我刚才和辅导员通了电话,给我们请了两天假。”
“为什么是两天?哦不对,说错了。为什么是我们?”张越很诧异。
方亦婷娇声蛮横道:“我都伤成这样了不能请几天假?至于给你请假是因为我有事找你。”
张越发动汽车,道:“什么事?”
方亦婷看着张越的眼睛,认真道:“第一,你害我受伤还没有道歉——不能是口头上的;第二,那天那个玉牌牌的事情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可是你老躲着我;第三,你……调戏过我,我还没有找你算账。”说到这里,方亦婷双颊绯红。
“像我这么有涵养的女生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啦,但你欠我一个人情知道不知道?而且都有三个了。”
女生有涵养这种话方亦婷这么一说张越就这么一听,要当真就是个傻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方亦婷的唇边露出“奸计得逞”的微笑,赶紧板板脸道:“汽车撞到你都没事,你是不是真的很厉害?老实回答我,是不是会道术,能捉妖驱鬼?”她认真道。
张越:“当然啦,我真的是茅山第十八代传人。”
方亦婷:“你说谎话!上次你说是第八十八代。”
张越:“……。”女孩还是傻一点好,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否则骗起来太费劲,顺嘴胡扯忽悠人的话说过就忘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不聊这个话题了吧。骗小孩子的话你也信?”
“信!因为我知道有,我真的认识一个会道法的人。”方亦婷斩钉截铁道。
张越的脑袋急速旋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亦婷道,仿佛要在她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
方亦婷的表情不似撒谎。这就有趣啦。今天已经是第二个人告诉自己,还有其他的修真者混迹在这个都市。张越脑子里转着圈儿,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一直落在方亦婷的脸上。
他的黑眼珠仿佛磁铁一般充满魔力,方亦婷被他盯得心跳加速,慌乱的躲闪开他的目光,面色红润小声道:“我家里闹妖精,找人看过也没用,如果你真懂,帮帮我好不好?”
看她的表情不似说谎,可是张越却犯了难。看着楚楚动人的方亦婷露出忧愁的样子,张越实在狠不下心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