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之后,杨路就和他们一行人一起坐马车了,
过程中他们相互告知了来历。
原来何春他是常年在外面驾马车,没有老母也没有老婆更别说孩子了,一直就这样自己孤苦伶仃过着,打算哪天攒够了钱买个婆娘在城里买间房子过个安定点的生活,当然至于现在有事没事手里有点零头了或者也会凑点钱去那种专门给他们这样人用的便宜的勾栏院里释放释放。胡渣和老魏他们是朋友,一起过来做生意的,当然,按五子的意思看他们那痞性,做生意估计只是他们俩说给别人听说说而已的,天知道他们干什么勾当的,十有八九就两个什么都干过了一顿算一顿的流浪汉,估计还是原来那个地方惹了什么地方头头或者其他原因呆不下去了才凑个钱雇了马车出来的。
至于那个小娘子,本来跟着他男人还有婆婆一起搬家的,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路上遇到帮劫匪,最后那男人还算强壮和那帮劫匪同归于尽了,然后小娘子和她婆婆后来遇上了他们就上了他们的马车,当然同样也是五子说的——话说一路以来五子一直在边上唧唧歪歪个不停,还说这是交际必须让杨路学着点。按五子的话说这马车可不是白上的,于是她那婆婆就拿她做了交易。每次下车的时候都要和他们俩那个,根据五子吐槽要不是因为顾及到他在,那俩家伙估计会找出个理由比如说喂奶不方便什么的然后就会让那小娘子不穿衣服呆马车上吧。可怜的杨路并不知道这些有什么不妥,他仅有的处事作风都是跟他哥学的,而他哥平时也不大爱讲“道理”,然后稀里糊涂给五子灌输了一堆一堆美曰其名良好的人生价值观还标榜自身为什么优秀的人生启蒙教师,为杨路默哀吧。至于杨路问起五子他的来历,他倒是什么也没讲,只说了句“我是流浪中苦命滴娃儿啊”,然后就又是那副难以捉摸邪邪地笑了,大概也有些苦衷吧,但其实杨路自己也不大信。
而他们询问起了杨路,杨路他也告诉了他们刚从山里来没去处就跟着他们去他们目的地的那座城了。
反正大家就这么相敬如宾地过上马车上路友的生活。不过好歹杨路也对这个世界稍微多知道了些。
比如他就知道了他们国家叫做大洲帝国,北部还有个诸国联邦,还知道了双方关系并不算好,知道了他们大洲帝国分成好多郡,郡下面还有县,县下面有镇,镇下面有乡或者村,至于有多少郡这个也就不知道了。不过据说还有好多门派,修炼者一般都是归他们自家门派管的,反正修炼者权限很大,优待多多,还有就是修炼人士绝不能惹。
“嘿,前面要到了!”魏滨说道。
杨路把视线转到前方,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城门,比他们村里的任何建筑都要大,夕阳笼罩着城门,士兵们拿着武器有的在城上有的在城下肃立着。他的目光停留在城墙上仔仔细细地观察,他现在可以肯定远行是他做过最明智的决定。对于此时的他而言,远方的未知充满了无限的魅力诱惑着他不断前行。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为哥哥抱完仇后,一定要尽情地纵情这个世界,去尽一切力量看那些本来看不到的风景。若是很多年以后的他重新回到这里想起过去的他一定会感叹他的初衷竟然如此的单纯直白。
魏滨蹿下车来,直接略过大波排队进城的人向卫兵走去。
“大哥大哥,我们急着进城做事,通融通融呗!”我说着,往卫兵裤腰带里塞了点儿东西。
“去去去,一边去!”
“大哥大哥,老婆在路上得了伤风情况非常不好,我急着进城找大夫,您行行好,让我们先过呗。积善积德啊!”魏滨说着一把握住士兵的手,又往那士兵手里塞了些灵币。这灵币呢是通用钱币,因为其含有灵力且量多而巫师们自身灵力远大于普通灵币而又不被巫师争夺成为稀有品而成为通用货币的,
那卫兵眼睛提溜地亮起来然后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快点过去。可是眼看着杨路一行人就很快要进城门了,就发生了意外。
“诶,你们怎么这样!排队啊!先来后到!我们都等了那么久了!”队伍里有个人喊道。士兵看着周围人的眼神大多有些不对连忙说:“这一个熟人,这人婆娘重病,体谅一下。”
另一个看着大些的士兵拉住那个尴尬笑着的士兵:“我说大头,新来的就是新来的客气什么!老子让说过就是谁过!他娘有种就别从老子这儿过!”
“你们这帮畜生,狗娘养的!老子手疼头疼腿疼站不稳!老子也要先过!”队伍中那个家伙不大不小声地喊了句,音调不算大,但大伙儿都听见了。
“你给我出来,谁叫的的谁叫的!再叫!再叫老子打算你腿信不信!”那老兵油子就上去了。魏滨眼看着局势要闹大连忙上去拉着劝。于是就见人群里没了声,但这么一弄四周人们的神情也就怪异起来了,接着有些沸沸腾腾起来。
四个大汉也也闻声下去了,至于五子一如既往坐在马车边缘都这个腿。
“为什么会这样?”杨路问道。
“年年都有,只不过运气不好,也可能是别的地方发生了什么,看这里人都有点多。”何春回答道,“可是我们不这样做估计还要再过一夜进城,城门外可不好睡,乱七八糟的人多了。”杨路皱了皱眉,虽然他还是很奇怪为什么老魏要花这么笔钱干这样的事。
眼看着那老兵油子就要在城门口为非作歹,就只听见城内一声躁动。
“是谁不想守规矩!”城内听到马嘶声,一帮士兵暗道不好,果然只见一个中年胖子骑马而至。
“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人大人。”只见那守城门的士兵神色恐慌。
“大人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干了。”那年轻士兵腿脚打架,支支吾吾地说。
“大人!冤啊!”眼看着那大人身边的士兵过来,那老兵油子连忙喊。
“冤,这都明明白白了,你冤!”那个队伍中的汉子眼看大人物出来了,也就越发嚣张起来了,彻底站了出来。
“噢,让他说。”听到那大人物这么说,那人虽然不快也连连拘谨起来不敢再说什么。
“不是的大人!那人妻子重病,这小子第一天担任,不懂规矩,看不过眼就想行行好,至于他怀中的银两也是鬼迷心窍收了点东西就他们先过。但是我们几个哥儿俩平时也是知道的,这孩子家里有些问题,老母病重我们估摸着,也就-”
那汉子一边瞅着那大人的脸色,一边赶忙顶回去:“也就什么今天他老母病重明天你孩子生病的,难道士兵就是这个样子!然后把规矩全都破了!要是把你们放在边境战还要不要打了!冤个头!”
“好了,毕竟事出有因,那人说的也不错,无论什么原因,违反军令就是大罪。”那大汉还想说什么没想到那个年轻士兵连忙跪了下去。
“大人!其实不是这样的!您不知道其实我们这些啊,贪赃腐败至极啊!大人您不知道,尤其是他们这些老油条子这种贿赂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我刚刚来这个岗位,他都有他们的规矩,我是新人,他们逼迫我必须今天完成受贿,然后同流合污,我有罪啊!大人我有罪啊”那几个老兵看着这个年轻人目瞪口呆看见那小子低头时嘴角隐约的一丝笑意,心里暗骂。连忙道:“不是的,不是的。”
“是啊是啊,大人,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那个汉子又唱和道。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城门的都这样为非作歹!还有你小子敢于揭露真相,你是想要这个城门从此交由你来负责吗?”
就这样在老兵们的骂声中,年轻小兵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带着恐慌又有些兴奋地道:“不是的,啊,是的是的,大人!”
“是你个头!出卖战友,你这种人这种心性老子在军队里见一个杀一个!”
就看见那骑马的大人后边一坨兵涌上来,把他们全部抓走了!
“如今中部天灾,难民虽然还没有涌进来,但这样的事还是更要严加防范,遇见更是从严处理!”
随即那个大人将目光投向魏滨和他的马车边的一行人包括杨路:“至于你们,你们竟然这么想插队,好,那就给你们插!来人,带走给我扔到监狱里关上几天,哼,老夫最见不惯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魏滨转头无奈地看着大家表示歉意。
“这种事情都能遇上,实在是人品!人品啊!”五子轻轻地摇了摇头。依旧是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邪邪地笑。
大家都用认同的眼神表示沉默。
但是杨路可能因为刚见世面对什么东西都充满好奇,所以对于这种麻烦,也并不觉得麻烦。反而觉得非常有意思。要是未来的那个极端怕麻烦的家伙看到的话,绝对不会承认这个家伙就是自己的。
画面转回来,于是就这样杨路这一行人就被城管带走了,杨路就以这样奇特的方式进了城,这也是杨路一生中去过的第一座小镇—象牙小镇。
第一次来到江南小镇,虽然说是江南偏远的一座人烟稀少不怎么有名的小镇,但依然可以看出水乡的美。
小桥伴流水,流水送佳人,白墙黛瓦与涓涓流水相依,由青石板相间,行人与青石板的触碰的节奏和着清风拂细柳,无名鸟和莲的悠扬。
据说这个江南小镇是因为一位象牙贩卖商出名的。江南多富贵,江南郡的富商大贾尤其之多,而钱多自然享乐的法子也多,于是这什么象牙制品啊就特别受欢迎,尤其是象牙还是种不错的炼制器材,不过炼制的都是些“非主流”产品,所谓“非主流”呢,就是指不是用来修炼而是用来给女修士驻颜啊或者跟口香糖一样提个神啊,诸如此类用途。当然这些是一路上无聊的时候大家跟杨路他讲的。
江南风景好,但这监狱环境绝对不好,炎热的夏季,潮湿闷热,监狱里又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虫子。好在他们这伙人都不是什么娇气的人,话说要是能养成娇气的性子的人也就不会沦落到监狱了。
牢房与牢房之间是石墙间隔着的。牢房的们三面环墙,一面是铁栏杆,并非是木头。牢房很暗不透光,墙壁上长满苔藓。
杨路他们所有人并不是被关在一间牢房里的,但是他和五子或许因为差不多大所以就被关在了一起,而魏滨他是在隔壁,胡渣和何春则在隔壁的隔壁。他们的牢房是大号的那种公共型牢房,一大堆人住一间。
“老大,那里来了两个小子。”从他们进来后牢房里的人都看着他们,大概是看他们小身子骨版的构不成威胁,所以大部分目光可以说是轻蔑。
“你过去让他们知道知道规矩,这么小的孩子难免会不懂事儿。”中间那个周围人最少看似是老大的家伙对那个献殷勤的说,“还有留点分寸别过火,毕竟这样的小身子骨班在这里头可是好久好久没有吃到了啊。”牢房里响起心领神会的一片笑声。旁边还有不少地位看起来较高的几个说:“弄完了,给我也尝尝。”
“是,老大。”于是那家伙大摇大摆地一副得瑟样儿地向杨路他们走去。
而五子,杨路表示不忍直视,那家伙在很认真地捞鼻屎,还嘟囔着怎么老出不来之类的。“俗套啊!俗套啊!怎么又是这种剧情,没意思。”杨路看见五子认认真真地露出极其不耐烦的表情。然后就提听见他说:“哥们儿,你上吧,麻烦。”留下杨路目瞪口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于是只见对方一拳轰出,杨路侧身而过,心中暗骂。那人胳膊肘敲下去,只见杨路身子一扭又到那家伙前面去了,于是这一来一去那家伙竟然是拿杨路没法子。
而此时的杨路他自己完全是在走一步算一步,从来没和人交过手的他只能把眼前这个家伙当成野兽来打了。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只听一阵清幽的乐声响起。
那些牢房里的人两眼泛白,仿佛失了魂一般入了障迷迷糊糊了。而此时的杨路也像是中了魔障,只是他双眼泛红,状若癫狂,如同妖魔附体。拔除藏在脚脖子上的匕首竟是直勾勾地往那瘦猴儿心窝儿捅去。而那个瘦猴儿更是毫无反抗之力,直接倒地气绝。
杨路继续在牢房里乱砍滥杀。如果有人看见一定会觉得这是个嗜杀成性的疯子,但是此时外面的狱卒竟是在呼呼大睡,而唯一的见证者就是吹着埙的五子。五子的神色除了漠然就是淡漠,仿佛一切只是常态。
再说杨路,此时他感觉周围一片血色,那个梦越发真是起来了。无边的血色无边的梦魇,他受不了了他仿佛呆这儿已经很久很久了,他只想逃,可是没有边际,无论他往哪儿走,都是一模一样,他恐惧,感觉这里才是现实,他开始想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撕毁,于是他开始拔出匕首对着空中那些让自己不舒服的气息乱砍。直到整个牢房只剩下血色时,乐声停了,杨路转而便瘫倒在一旁。
五子接住杨路,低估道,这也太菜了吧。五子看着那点血色皱了皱眉说:“真是麻烦,不过这样也好。”
杨路微微睁开眼睛,便看见整个牢房都是血,他颤抖着身子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五子。他联想到自己的梦境,磕磕绊绊地说:“这这这,是因为我?”或许是因为梦里见过太多血的缘故,他并没有什么想吐的冲动,但是此刻他觉得自己的双手满负罪恶。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五子问。
“血,全是血。”
“血么?”五子囔囔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
“我怎么了?”
“你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跟发疯了一样”
“是这样啊”不知道为什么杨路突然觉得有些脊梁发寒。
他又连忙开口:“还好没有伤到你。”
“嗯。”
“我怀疑这座牢房里有怪东西。”五子继续说道,“一种善于幻术的妖灵,甚至是法宝。”
他对着杨路的眼睛说道:“反正这里人都杀光了,迟早会被追杀,不如我们把那个好东西偷过来怎么样?”
“我可以说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
“算了吧,我还是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