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在餐馆打了两天工,确切说算上周五的晚上应该是两天零五小时,加在一起总共二十七小时。小鹿在心里已把这二十七小时挣的工资算了不止十遍,辛苦,欣慰,看样子自己的生活费还不是大问题,剩下的就是语言通过这个大事了。
这些日子小鹿在课堂上认真听讲,下课后其他人都下楼买东西吃或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聊天,她埋头学习偶尔抬头看见西洋参时不时的正拿眼睛斜楞她,小鹿移回目光低下头继续写作业,偶尔感觉有人在偷看,抬起眼睛四周望望,伯爵仍然用倨傲的目光坐在那里根本没像她这里看,其他人还像平时一样各干个的没人往自己这留意。
可是小鹿总觉得有人在不时的像她这里偷望,一走神结果把一道数学题算错了。
下午放学了,她收拾完书本装进背包里抬头看见个格格像她这里走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逛街,小鹿说不去,周末打工累了想休息一下。两人边下楼边说话来到外面,突然看见楼外的小广场上,哭闹儿穿着一件大红的中式马褂头上带个瓜皮小帽手里捧着一捧玫瑰花看见格格和小鹿走过来,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像小鹿大声用生硬的中文叫到:“我喜欢你。''
小鹿被哭闹儿这一出给弄懵了,格格走到哭闹儿跟前说:“你想干什么?”
“我喜欢你。”哭闹儿咧着红嘴露出白牙依旧不停的说着,好像一停下来就会忘了这句话怎样说了似的。这时候是放学时间广场上人很多,看见这边哭闹儿二了吧唧的打扮跪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几个人围在了小鹿格格和哭闹儿身旁。小鹿看着眼前哭闹儿让人哭笑不得的打扮心中已明白个大概,她忍住心中怒气对哭闹儿说:“你起来,跟我说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不答应不起来。”哭闹儿黑色的皮肤在傍晚的阳光照射下更显的油光发亮。
“你要说出来才能答应啊,你再不说我们就走了。”说完小鹿拉起格格就走。
“别走我说”可能是跪着实在是难受,哭闹儿爬起来接着说:“中国菜好吃。”说完摘下头上的瓜皮帽,把身上的中式马褂也脱下来。
“你有病啊,中国菜好吃,就去餐馆吃去呗,干嘛拦住我们”格格没好气的数落起哭闹儿。这小子脾气还挺倔,格格说的他也听不大懂,大意感觉这两个女孩看样子是很讨厌他,索性呜哩哇啦乱码七糟的英文加个一句半句的中文和他自己的话,小鹿和格格边听边猜大致明白一些,他说他不是为了吃好吃的中国菜,他才不会说喜欢小鹿呢,他说你长得那么丑,跟时装杂志上的中国模特差别太大了。再说,他要不来这里跪下说喜欢小鹿的话,今天晚上就吃不成糖醋鱼柳了。
小鹿眼里又射出凉凉的冷冷的眼光,她已经明白是谁在背后指使哭闹儿弄出这场戏。她对哭闹儿说:“你回去告诉让你来的人,别再胡闹,再闹就去找老师或报警,到时候别怪我不认人。”说完就走。
格格紧跟在小鹿身后对哭闹儿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过分了。”说完追上小鹿说:“他们都不是坏人,就爱搞点恶作剧,你就别再往心里去了。”
小鹿脸背着格格说:“我就不明白我没招惹谁,为什么他们总是和我过不去。”说着自己一个人就走了,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格格看见小鹿眼泪要流出来了。小鹿说:“我和你们不能比,我只能自己挣生活费,我没有时间和他们来玩游戏,再说搞这些弱智的东西有意思吗?他们不会是因为我努力学习而嫉妒吧?”说完脸微微往上扬着,不至于眼泪流下来。
“嫉妒也是正常,你没看每个老师都表扬你,我都眼气有点酸溜溜的,何况他们几个提不起来的。”格格像是醒悟过来一般边点头边说是。看来她也这么认为的。小鹿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我好好学习还错了?每天早上九点才上课,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下午四点就放学,就这么短的时间学习,我再不抓紧,那我明年能上大学吗?我晚一年家里拿不出钱来,你们哪知道我的情况。”
两人在路口分手格格坐上公交车去了商场,小鹿一个人像家里走去。
就在哭闹儿穿着红马褂黑脸红唇白牙像街上卖艺的猴子一样在广场上拦住小鹿和格格时,在不远的大楼转角一块广告牌子后面,几个少年躲在那里正向广场这边张望。
“靠,真没劲,这么平淡就收场了。”有人叹到。
“哭闹儿真是脑袋进水了,我的意思就是领会不到,外国人真的跟咱们区别太大了,有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我******跟他说的直接不能再直接,让他把玫瑰花送到袁小鹿手里,拖拖时间多些人来看。你看哭闹儿那傻瓜还摔耙子不干了。孺子不可教也。”西洋参一脸的失望。
“哎,伯爵今天怎么没来,他让咱们放学到他家去。”小宇想起来了,刚才只顾这边看哭闹儿在广场上不成功的表演,忘了伯爵之前给他们的通知。
“叫不叫哭闹儿?”一个问。
“干嘛不叫?”西洋参发问了一句。几个人踢里踏拉直奔伯爵他妈给他在学校附近买的公寓而来。哭闹儿在后面连跑带颠的追上,手里拿着脱下的红马褂和瓜皮帽,小宇说:“衣服怎么办,扔了?”
“你土豪啊,刚买不到一天时间,退回来一半的价钱也行啊,你去退,拿回钱买啤酒。”就在前面不远的商业广场里有一家中国人开的服装店,专卖中式的唐装类的服装。同一个广场里还有一个卖酒的商店叫ICBO是加拿大特许的酒类经销处。“不行啊,咱们几个都不满十八岁,谁也买不了啤酒。”
“真尼玛的死教条,什么国家呢?不够十八岁不让买酒买烟。要是真想买还能难住咱们聪明智慧的中国人?”西洋参让钱程去退红马褂和瓜皮帽。不一会钱程回来手里拿着退回的钱递给西洋参说扣了十刀,西洋参手里掂量着还剩几十刀的加元自言自语:“坏人不成反害己啊,这么一会一把飞镖的钱没了。”那几个都明白他说的飞镖是游戏里的武器。
“找个人来帮咱们买酒去,给他几块钱小费,这样行吧?”有人提议。这时正好有个开着开着小型清洁车的看起来满脸长胡子的南亚男人在他们几个身边经过,他们示意他停下:“打扰一下先生,能帮我们买啤酒吗?这是小费。”小宇拿出十刀的一张加元纸币递给这位褐色皮肤的大哥,他没听懂可却把十刀加币接了过去:什么请再讲一遍?小宇又重复一遍刚才对他说的话。这位大哥头摇的有些夸张:NoNo你们都是未成年人不可以买酒喝。说完拿出电话拨了起来,西洋参看这个满脸胡子的男人拨电话突然喊到:“快走,这王八蛋报警了。”几个人一愣,回过神来快步如飞的跑掉了。
他们来到伯爵的公寓楼下按下密码公寓的大门自动打开,进到大厅里等电梯的空,惊魂未定的互相开始宣泄对刚才事情的看法,小宇说:“白白的十刀加币没了,我跑几步回头看他,他正冲我们咧着白牙乐呢。你们说他是不是故意的?”西洋参抓住哭闹儿的衣领凶狠狠的:“那个人是不是和你是一个国家的?我看你们的皮肤都是和黑不溜秋像洗不干净一样。”“不是不是,他不是澳洲人,肯定是你们亚洲的。”“对,我看像印度的阿叉。”小宇说道。“妈的,都说这加拿大人文明素质高,看看没有?更损,不给你办事还拿你钱,以后长个心眼防着点这些老外吧。”钱程说:“你们听没听到一个中国留学生请一个外国人吃鸽子肉的事,这是网上传的,真假我也不清楚,不过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这时电梯门开了,他们进了电梯,西洋参催钱程:‘’接着说。““就是咱们的同胞大哥,请老外朋友吃自己做的菜,老外问是什么肉这么好吃?这大哥就炫耀说是外面飞的鸽子,结果这老外哥们吃完抹抹嘴回头就给动物保护协会打了电话。”“后来怎么样了?”小宇问。西洋参接过话:“怎么样?麻烦肯定大了。”“对,很麻烦,以后的记不清了。”电梯停了,几个人走出来到了伯爵门前。门虚掩着他们进来看伯爵正坐在沙发上凝神想什么呢。西洋参走过去挨着他坐下问:“招呼哥几个来干嘛?半天没见就想我们了?”今天伯爵请假没去上学,此时没言语,西洋参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回过身来对那几位说:‘’没发烧,”伯爵推开他说:“去你的,我想咱们是该想想学习的事情,这一天天过的太快了。再这么混下去不用别人说自己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西洋参没等伯爵说完再次摸摸伯爵的额头以确定他不是说胡话。然后叹了口气:“唉,我老子也是这样说的,前几天打电话我和他闹掰了,要断我的经济来源,也好,我也想看看我不用他的钱能不能饿死。”伯爵看着西洋参说:“你老子也是为你好,干嘛非跟他斗气?顺着点说不就完了吗。”
“我也想不逆着来,可是三句话不来,就开始翻历史,什么我从小就不听话,连七八岁时候偷十块钱块买玩具赛车的事都能扯出来,他怎么怎么不容易,靠,说起来就没完。”西洋参说完看了看伯爵道:“你今天也反常啊,浪子回头?你妈给你打电话了?”
“我才不愿听她教训我呢,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就想把我往上流社会里弄,我是真的不愿和我妈在一起说话,说不了几句就吵嘴,我也不是故意气她,我想的和她想的总不在一个频道上。唉,对了这周末我妈的朋友家开party,来宾都是在多伦多各个行业里有点名气的人物,逼着我必须去,我想带你们几个,咱们坐一起,如果我被那个叔叔伯伯阿姨婶子叫去聊天,你们想着把我拽回来,明白不?”伯爵说完看着这几个。
“去啊,有好吃好喝还好玩还能看到那么多在多伦多居住的有头有脸的人干嘛不去。”这兄弟几个听了欢呼雀跃起来,心中想象着西方电影里晚宴上,男人西装革履,女人身着晚礼服,手端美酒款款徜徉于人群之中。
“我靠,来加拿大还没去过豪宅里开party哪,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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