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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悲末路时得援手

也就在这个时候,成叔赶到了!只待寻了个空隙,奋力一刀而去。这一刀就那么平淡无奇地砍来,好像和成叔没关系一般。然而这一刀之势,却有如那月华从云层中挥洒,避无可避!

又正好是这全力一击,只瞧来刀身如切豆腐般从巨猿胯腿后侧切下!如此惊艳的一击,竟让一众人等出现了短暂的痴迷!斜斜切入两尺有余,方现刀势力竭而止。

然而没能致其命,恰恰是这惊艳一刀,反倒更加激起了巨猿更为狂虐的凶性!丈二高,都不过在它腰身边骚扰,再大的杀伤力,都难伤其命!

都感觉命休于此,却都不愿在命休于此前坐以待毙!仍没忘那赋予生命最终一击!

箭在弦上悲歌起,枪尖一点末路还。双刃切来,单刀抡砍,英雄力竭,仅此一战!……。

心有灵犀,谁曾多言,成叔的那一刀深处,集众力致其一残!然而在众力不及时,却突如其来的穿插一箭!自巨猿股骨中,脆生生折断!巨猿不稳倒去势如截断的山,众人避让不及的却似有风拂过,险生生避让去一边。众人这才凭空望去,居然能悬停于空中、必定为仙!

空中那上仙知兽性是越残越凶狠,为取其性命便再来了一箭。贯喉中过,于其手中竟无半点悬念。

众人这才勉力爬将起来,齐齐谢过。

四叔却是问道“敢问上仙名讳尊称?我等虽弱小无以为报,却也可时时记起您的大恩,心中时常念叨才好!”

乡野中人,初见上仙,却也不行跪伏之礼:上跪苍天和厚土,下跪父母和师尊。天地予我生死,父母予我衣食。从师或可保人生死,或保人衣食,是以跪之有礼。

空中那人落得地面,却无半点计较,仍是笑着让于一边:“众位不必谢我,我也只是于武当仙山修行了几年,道还未得,哪敢称仙!路过于此,顺手为之。至于称道却是不必了,哪需那许多讲究。我等修道之人不为名,不为利,一切当遵循本心,小道律于已,大道济于人。”

话虽是如此说来,但心必存感激。欺人若欺心,欺心若欺己!众人见上仙不施名号,强求不来也便作罢了。

不过众人见到上仙不过三十龄,来去起落皆是随意而动,人在千步外,举步可登临。箭发随行,不知是箭来得快,还是这巨猿避不开?若能习得如此功夫,行止也不再限于此!见识终究活络人心,追求何来止境!想到上仙能耐,若求来治治伤者,却又虑及得寸进尺之嫌。

不过还不待众人求去,上仙却是见得地上两人伤,便俯身一一查探起来:一人筋脉俱是断裂,脏腑不全,遂摇头不语,众人知是难以救活,不免悲戚满怀,心生不尽的感伤来!

另一人只是小腿骨碎裂,看样子应该还有得指望。

“忍着点啊,帮你正下骨,或许还有一分希望复原!”上仙如是道。

“谢谢上仙,这点痛我能忍,您尽管施手而为就是!”汉子也是刀枪上滚爬多年,是以无惧。

正骨时,碎骨也尽数触摸着归了位去,只见那汉子身上汗水,竟如泉涌,却不见哼出半声来。上仙都不由赞道,这般铁骨,怎可生于凡人身上!

正好骨后,叫人取来水,喂服一粒药丸,小腿伤处外敷一些药末,然后包扎好。叫人取来担架,竟凭空将其移到担架上。这等功夫,简直前所未闻!

上仙这才闲下来,问起事情缘由,知道诸般凡人,生之多艰!不过看向如山巨猿,这才问过众人:“不知这巨猿可否赠送于我,我取其骨架皮毛有些用处!”

众人也是急忙回道:“若非上仙,别说这巨猿,我等性命都不保。这是上仙斩获,当由上仙取了去!”

这时四叔却是硬着头皮,对着上仙拱手道:“上仙,不知这兽血您可用得着?若是能舍些,我小侄之病或可治些。”

上仙听说有人能用兽血治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问道:“你小侄所患何症?能否说来,我或许可帮着诊断一番。”

四叔一听,自是意外之喜,便将仲顺永所患之疾以及近来所用的一些方法和效果说了出来。上仙一听,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少年自己摸索出治病旁门,确有可取之处。于是也无二话,并不说自己需要与否,便将巨猿之血尽数取了出来,还运功给炼化一番才交给四叔。四叔忙不迭接过,却也还有四十来斤的样子。

上仙又是交待:“我这般炼化过,血中凶性全失。你小侄调息吸收起来,当比原来那般直接使用的效果好三倍以上。”

四叔急忙谢过,并将上仙交待的话记在心上。这时,上仙想了想又拿出一本秘笺,只见其上书《炼精化气入门》几字。不知以何法拓印来三份,给三家分了去。随后对着四叔说道:“你小侄这气是炼的理气健身的呼吸之术,若是求仙问道,便得按我这册子上来了。正所谓顺炼成人,逆炼成仙便是这个理。我看你们也是不容易,留些仙缘与你们,以后再遇上像今天这般的险情自己也能应付些。”

“另外你们两家也牢记,修成与否看机缘。心性当为第一,急不来,也慌不得。但修成后也得多为善,少为恶。话尽于此,我也误了些时辰,就留与你们一些疗伤药品和三件武器罢了,也该是得离去了。”

说着,凭空三家面前各出现一瓶丹丸和两瓶药末,正是先前疗伤所取用的。随后又出现一把刀、一柄剑和一杆枪。这三样,或许在上仙那里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对于在场的人来说,确是好得无可比拟!至少比他们这些手上的家伙好上无数倍,坊市中也寻不到这般好的存货!

三人也不好选取,便只取自己面前的就是了。于是,四叔面前刚好是一把刀,剑归黑山部落,枪便属于新田部落了,一行人再次谢过。

此时只见上仙手一挥,小山般大小巨猿忽地便已不见。见识过仙家手段的诸多不可思议,取物收物都似凭空来的一般。众人不好多问,也只当见怪不怪了。

上仙须臾间有如乘风般便离去了,众人自是眼羡不已,却也是知道自己学不来。

叔老五将他那把得来的枪使将出来,居然有崩山裂石之威!季老六也是把他那把剑挥了挥,好似这无形的空气都能切割开来;四叔也没闲着,旁边一棵合围大小的大树,才五分力就给放倒了。这一来,悲伤的氛围也缓了几分,清理了下战场,收拾了下家当就准备回返了。及至众人走走停停,近飞仙岭时,已经是日落西山。

仲顺永和仲顺志这一听四叔将前前后后道来,竟大呼后悔错过仙家手段。四叔也懒得计较这毫无意义的假设、如果和一切的想当然。将《炼精化气入门》给了仲顺永先揣摩着,就过新田部落那边看看去了。

《炼精化气入门》先阐述道之为何,不明道,如何证道?道之一途,或有或无,证之则有,不证则无。是以宁可信其有者,道行从无到有,从有到精;而信其无者,既无何需证,百年后尽不现于世也。

“经法流行于世,学人若遇,须当宝而贵之,不可轻泄。如逢贤士,有心即授,有善即传……。”

是也,问道当以济世当前,利己稍后!不然有违传道者初衷,祸世不可为也!

“所谓教人修道,即修心也;教人修心,即修道也。修真养性,载神扶命,则离苦升乐,福庆延流,而成真道……。”

“须假性修,渐进而成真也。真者,能长能久,不增不灭,与天地齐寿,故为真道也。既入真道,名为得道。既入真道,名悟修真……。”

原来,修道即修真!假于道,方可成其道。

“凡曰学道之士,若能明动静之系,安其位,则至道自来归之……。”

道若成时自成道,谁人投机能取巧!机缘自当作别论,囿于方寸天降少。

“道本自然,无所不入,十方诸天,莫不皆弘至道。普天之内,皆为造化。蠢动舍生,皆有道性。若能明解,即名为得道者也……。”

“学道人若先修内行,保固守于三元神,三元神俱备,自得升天,游于三清之境,出入金阀之前,朝拜太上,得为其人。故曰升入金门也……。”

仲顺永粗略浏览概要,方知天即为道。天载道体,我必与天同理,与道共鸣。原本我等与万物存,亦与万物争。我等借万物之长,是以为万物之长!而万物之长,乃为天道之取也;而万物之不足,为天道所弃!得天道者,则与天地同寿;为天道所弃者,则泯然于众也!天道轮回,优胜劣汰,道之深乃惑之众,理之浅乃解之晰也!

还未切入正题,便得之真解!原来一切存在,皆可惠及众人也!是以败军之敌,只为磨砺百战之军;而芸芸众生,亦可百战成神!

这一番解析,自当消化一阵子。不知不觉,夜深人已静。当然,时间只是让大部分人默守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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