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正邪两派斗战中,五岳剑派向来是急先锋。
别的不说,天门道人的师父当年命丧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而天门道人,就是现在的泰山派掌门人。
其间有这样的一层隔阂,泰山派上下对魔教的态度可想而知。
“三尸脑神丹?!”
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边上卡着自己喉咙干呕的玉音子顿时不吼不叫了,面色煞白,浑身颤颤发抖。
天柏道人面露震惊神色,天松道人却是一握手中长剑,就要作势冲上来。
“你要是敢动手的话,你师叔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敖武冷然瞥了天松道人一眼,“玉音子要是因你而死,莫说泰山派,就是你们所谓的整个侠义道都容你不得!”
“天松师侄,别冲动,有话好好说——”玉音子则是吓的几近魂飞魄散。
“正邪不两立,和你们魔教邪派中人,没什么可谈的!”天松道人手执长剑,遥遥指向敖武和任盈盈,但却是迟迟没有出手。
他虽然嫉恶如仇,性子刚烈,但前些日子在衡阳回雁楼发生的事情却是着实给了他不小的打击,让他明白了光有一腔热血正义,在某些时候是并没有什么卵用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之前和敖武的一战中溃败后没有当场发飙,而是隐忍着和天柏道人默默离开后,暗中约了就在附近的玉音子一同前来。
只可惜,师叔侄三人合围的机会还没出现,玉音子就被敖武一剑给阉了。
“好,说的简直是动听极了!”敖武啪啪拍着手掌,赞许地看着天松道人,“家师言及泰山派的时候,曾说,玉字辈硕果仅存的几个都是废材,天字辈的也没什么能挑大梁的存在。天松真人和天门真人倒是刚正不阿,只可惜武功配不上德操,所以才会让泰山派每况愈下。”
一番话,说的玉音子和天柏道人频频看向天松道人,目光闪烁。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天松道人吼道。
“挑拨离间?”敖武嗤笑了声,“你们三个现在已经之砧板上的肉,任由我宰割,你觉得我还需要挑拨离间你们?”
不待三人接话,敖武就继续说道,“我说过,家师差我前来,是诚心诚意帮助你们泰山派共渡难关。只要你们泰山派乖乖的听话,不出三年,必然能成为比肩武当,抗衡少林的江湖巨无霸!”
“我们凭什么信你?”天松道人沉声道,“魔教邪派,人人得而诛之!”
敖武嘿嘿低笑了两声,“现在三位那活儿已经被斩去,若是这事传扬出去,三位想必也就会立即变成正派人士眼中的魔教邪派了吧?”
玉音子三人对视了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抹惊恐。
“当日在衡阳,刘正风不过是因为和我神教曲长老倾心相交,就被你们所谓的侠义道人士逼得走投无路,最终和曲长老双双殒命。三位不会是以为你们此番从我手底逃脱后还能享受和先前一样的待遇吧?”说着,敖武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玉音子,“玉音子前辈,您乃泰山名宿,也是见惯了江湖是是非非之人,要不您来讲讲,只要此间中事传扬出去,正道中人会如何看待诸位?”
玉音子头低垂,久久嗫嗫不语。
见时机已经差不多,敖武就挥了挥手,示意任盈盈出去。
任盈盈离开后,敖武立即长长舒了口气,对着泰山派三人连连作揖,低声说道,“三位前辈请见谅,小的这样做也完全是迫不得已。刚才那妖女,就是魔教的圣姑,家师也是被她施展诡计喂服了三尸脑神丹,所以这才不得不屈服于她。”
敖武态度的转变,瞬间让泰山派三人有种懵逼的感觉。
“玉音子前辈,家师有句话,托晚辈特意询问前辈……你们泰山派的无上绝艺‘岱宗如何’,真的已经失传了吗?”敖武一面小心翼翼地问着,一面时不时观察着外面,似乎是害怕任盈盈在外面偷听。
玉音子三人依旧怔怔地看着敖武,没人说话。
敖武面色略显尴尬,依旧低声道,“家师曾潜入魔教,盗得吸星大法的秘技,苦心钻研二十余年,终有小成,这才出山准备和魔教一决雌雄,却不料听闻魔教现任教主已经不再是任我行,而是东方不败。”
“那东方不败号称天下第一,家师自问不敌,所以需要纠集更多的力量抗衡魔教。他老人家首先想到的,就是泰山派,因为泰山派的无上绝学——‘岱宗如何’。”
“本来家师决定拜访泰山派,却不料中途遭到那妖女暗算,被三尸脑神丹所控。前日家师杀泰山派诸位师兄,也是迫于无奈,想要逼出泰山高人现身。”敖武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地看着天松道人和天柏道人,“不曾料到,泰山派的那式‘岱宗如何’居然是真如江湖传闻一般,已经失传。”
“家师失望至极,便一气之下对天松前辈和天柏前辈下了狠手,觉得两人不配做泰山派传人,并且叮嘱晚辈,要是以后再见到泰山天字辈和玉字辈的,也一并给……”敖武说着,低下了头。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玉音子气的浑身发抖。
天松道人和天柏道人也是面露忿忿神情。
“家师说,这样做是为了给昔日的泰山老友一个交代,免得不肖后辈坠了泰山派的赫赫威名……”敖武连忙辩解着说道,“况且,家师也说了,他昔日和泰山派的前辈乃是莫逆之交,所以断然不会坐看泰山派堕落如斯。”
说着,敖武小心翼翼地自怀里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此乃昔年泰山前辈赠予家师的一套无上剑法,只要诸位潜心钻研,必然会有所成就,重振泰山雄风,威震武林。”
敖武说罢,将那本薄薄的册子放在地上,躬身退出破庙。
待听的敖武的脚步声远去,玉音子三人才围了过来,翻开扉页,却见那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四行字,墨迹未干,显然是新近抄写的。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再翻一页,上面是三个苍劲有力的字——阴阳割,下面则是备注着一行小字:武林称雄,挥剑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