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唐门,那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帮派。也不知它兴起于何时,有说唐代的,也有说明代的,众多纷纭,争论不休。大多数人甚至怀疑,它是不是只是一个传说中的帮派。其实,凡是在道上混过的,只要是上得台面的,没有一个不知唐门的威名。它不仅真实存在,还十分强大,只是从民国时候起,便隐于江湖之下,再不论道上之事。可谁都清楚,那世代传承的势力,一旦重出江湖,便是毁灭般的力量。因此,它便成了一个强大的禁忌,谁也不愿提起。
下了火车,孟念雪就进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
“念雪!”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
孟念雪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见到一个粉红色T恤的女孩子正向她招手。她也快步走了过去,“伊婷。”这一个多月都在外面,遇见的都是过客,这会儿忽然见了一个熟人,竟恍如隔世。
“我妈刚给我打电话问你呢,你就来了。”陈伊婷和孟念雪拥抱了一下,笑着说道。
“等久了吧?”孟念雪也笑着道。
“没有,刚到呢。”陈伊婷一边说着,一边挽着孟念雪的手就往火车站门口走。
出了门,两个人坐了一辆计程车,不到二十分种就到了陈伊婷的家。这是一所三室一厅的房子,在一个花园小区的三楼。进了门,就闻见一阵香喷喷的饭菜香味,是极家常又极温暖的。
一个系着蓝色围裙的中年妇女从厨房里端了一碗鸡汤出来,那碗似乎很烫,她将碗放在桌上后,轻轻地甩了两下手。
“阿姨。”孟念雪笑着道。
“念雪来了?快坐,阿姨马上就好了。”说完,又慌慌地往厨房里赶,一秒种以后,孟念雪听见菜入了油的声音,“滋”地一声,响出了一个家庭的温馨。
“她还是老样子,风风火火的。”陈伊婷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孟念雪说道。
孟念雪笑了一下,“我们也去帮忙吧。”
一顿饭在三个女人的努力下终于做好了,陈伊婷的爸爸上班的地方远,中午不回家吃饭,她们也不着急,缓缓地吃。饭后,陈伊婷抢着去洗了碗,她妈妈笑说,念雪来了,她就装得勤快了。弄得陈伊婷俏脸通红,却又不好意思辩驳什么。
下午,孟念雪被安排进了陈家的客房,家具虽简单些,却很干净明亮。借着睡午觉的当儿,孟念雪打开了电脑,进了一个神秘的网站。
网站的底色是纯黑的,有一只红眼蝙蝠歇在一根枯枝上,挂在屏幕左边,其余部分,竟是无尽黑暗。孟念雪点击了那只蝙蝠的眼睛,屏幕上便立刻弹出了一个登录框,孟念雪纤手轻动,输入了自己的帐号:zlh123。
反应了几秒之后,屏幕骤然一闪,进入了另一片黑,那一只蝙蝠却已不见,中间的部分隐隐约约用白字写着些什么。孟念雪没去细看,而是点开了自己帐号的控制面板。果不其然,她已经收到了一条回复。
“明天下午三点,青盛山下,曲径通幽处,白衣轻顶人。”
孟念雪一愣,那人竟并未告诉她唐门的确切地址,而是要见面。青盛山下,曲径通幽处,白衣轻顶人,孟念雪心中默念着这三个信息,若有所思。
而在同一个城市里,一座幽密的山上,一个充满古意的房间内,一个身着白色蟒纹唐装的中年男人正用杯盖轻轻晕开一杯茶,他动作轻柔,好似对待世间最为珍贵之物。
“老爷,又有消息了。”伴着声音,一个褐衣老者走了进来。他大概七十岁上下年纪,头上戴着一顶绕布帽子,走起路来步履生风。
中年男人端茶的手指一顿,随即又摇了摇头,自从他发布了那道江湖令,每隔上一段时间,必有人持着玉佩前来,可那流云佩是他亲手所挑选,怎么会认错。他们全都拿着假的玉佩而来,为的就是他的那一个许诺。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那老者也叹了一口气,“再试一试吧,万一是呢?”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依旧用杯盖晕着茶水,“那就交给你了,戚叔。”
第二天一大早,陈伊婷便带着孟念雪出了门,承都作为蜀川的省会,是历史悠久的古都,自然有许多好玩的地方,陈伊婷作为土生土长的蜀川女孩,是再熟悉不过的。两个人走走逛逛,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中午,吃过了蜀川的特色小吃,陈伊婷还要去做家教补贴家用,便先回家了,孟念雪则坐上了去往青盛山的巴士。
青盛山是华夏中部极具盛名的一座山,山如其名,青幽繁盛,虽不如五岳大气磅礴,也自有一番钟灵毓秀之气。就说孟念雪乘坐的这一辆巴士,就有来自五湖四海各地的人,全是慕名而来的。
到了青盛山脚下,游客们皆是兴致勃勃,从小路往上去了,孟念雪却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往四方观察着。入眼处皆是绿意盎然,各个方向都有人陆续过来,三三两两地有说有笑。
只是,曲径通幽处,应该是一条很狭窄的绿色的小道吧,这里往山上去的道路共有三条,却都是石板阶梯啊,哪里来的曲径,又哪里来的通幽?
这时候,孟念雪见了从右边走过来的在吹泡泡的小朋友,她走上前去,“小朋友,你这个在哪里买的呢?”
那孩子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已经能通理明事,便笑着往来时路上一指。孟念雪谢过之后,便寻着去了,果然见到一个红漆凉亭,呈六个角,顶上重重叠叠共有三层。这大抵是供路人歇脚用的吧。
她从一方狭窄的开口处走进去,见到一个白褂老人躺在凉亭的一方凉坐上,头上戴着一顶帽子,用蒲扇盖着脸,正发出轻微的鼾声。他旁边摆着一摊小吃,还有孩童的小玩意儿,都用竹板撑着。
她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两点,看那老人睡得正熟,她也不想打扰他,只是坐在他对面方向的一方凉坐上,观察着来往的行人,看看有没有白衣轻顶人。
她却不知道,那老人正透着蒲扇的一点点缝隙,悄悄观察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