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晴叹道:“那岂非张宗国输定了?据我所知这张宗国为人并不差,对手下十分照顾,乐善好施的事也没少做。”
“可惜跟了个坏主子,你瞧他身后的紫衣少年,他就是城主府的二公子,徐浩天。”象雅琴补充道。
城主府有两位公子,大公子徐浩然一表人才,二公子徐浩天心狠手辣。
蓝山早已瞧见了徐浩天,城门口的事仍历历在目。
“你怎么知道他受伤了?”阎晴问道。
蓝山淡淡道:“是我拔的刀。”
泼猴忍不住将城门前发生的事说给二人听。
阎晴怒道:“徐浩天平日仗势欺人,为非作歹,这种人死光了天下就太平了。”
象雅琴轻轻拉了下阎晴的衣服,道:“人多耳杂。”
阎晴道:“怕什么,城主府也不是一手遮天,我们四大家族那个比不过它?”
谈话间擂台上两人已互相行过礼,展开了攻势,二统领一手砍刀势大力沉,张宗国仗着自己的枪长在外场游斗,换作平常时候,二统领想要近身也很难。
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张宗国本就带伤,支撑十余回合后便落了下风,二统领趁势近身,张宗国枪收不及改刺为扫,二统领持刀沿长枪砍来,张宗国及时撒手保住手指,换作拳法抗衡,二回合后被二统领一脚踹出场外。
场外传出一阵阵笑骂声,张宗国被人下了武器,悲催出局,当下再也忍不住一口淤血吐出昏倒在地。
“徐浩天,这下丢人丢大发了,回去等着挨你父亲的板子吧,二统领,下去领赏。”
二统领应了一声走出场外,看了一眼张宗国,心里有些同病相怜的悲哀。
徐浩天看着昏倒的张宗国,骂道:“废物,要你何用。”
他夺过旁人的武器丢向了张宗国。
只听‘当’的一声,武器被人打落在地,一道声音传来:“徐浩天,这是第二次,再有一次在幻翠楼行凶,你爹也保不了你。”
这人声音与当日追杀蓝山于护国江上之人相似,功力浑厚不见底。
徐浩天冷哼了一声,道:“还有一次机会,我怕什么。”说完领着随从离开,浑然不顾躺在地上的张宗国。
“什么时候一流高手也这么不值钱了。”蓝山暗道。
“城主府的二公子行事不过脑子,幻翠楼可是南武林盟盟主聚霸天的产业。”泼猴说道。
阎晴道:“他非寻常之人,八岁被人毒害,不能生育,大庆城人人皆知。”
泼猴道:“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蓝山道。
阎晴点头道:“蓝山说的对,徐浩天八岁前就是一个恶人坯子,不知无意中得罪了哪位高人,潜入城主府替天行道,如入无人之境。”
擂台上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蓝山四人起身离开。
对面雅座上坐着一位绿衣公子,二统领就站在他身后。
“派人打探一下青衣少年的身份背景,不要被他发现。”绿衣公子先前看向阎晴的眼神中充满爱慕。
随从听令离去。
幻翠楼路边停着一辆奢华马车,八匹枣红大马昂首在前,一名老者在旁边等候。
阎晴对老者说道:“林伯,我们去象府。”
林伯笑道:“小姐请上车,见过蓝庄主。”
蓝山施了一礼,道:“前辈不必客气。”
车是红的,装饰也是红的,市面上买的到的最贵的绸缎也比不上一块垫脚片。
马车很稳,林伯既是保镖,也是车夫。
十分钟后马车停下,林伯道:“小姐,象府到了。”
管家早已等在门口,方圆二十里都是象家产业,丁点消息也瞒不过象府。
阎晴走向前道:“周伯,我们又回来了。”
周姓管家笑道:“阎小姐好不容易与我家小姐出去一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阎晴娇道:“周伯快别取笑了,今天遇到个朋友,所以回来的早。”
蓝山跟在阎晴身后,抱拳鞠躬道:“晚辈蓝山,今天拜访象府,两手空空还请周伯不要见怪。”
周伯见蓝山自称晚辈,心下还是有些高兴。
“早听说过照雨山庄的蓝庄主年少有为,我只是个管家,这声周伯叫的我怎么敢当,快快请进。”周伯侧过身子让路,示意几人进去。
象雅琴在前带路,穿过八处拱门,两处幽径,来到一处花园般的庭院。
昆虫在花丛中忙碌,十多只鸳鸯正在清水中嬉戏,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蓝山赞道:“风景如画,雅琴姑娘好情致。”
象雅琴低声叹道:“这是母亲遗留下的住处,我每日就在这里练功。”
声音中充满哀意。
阎晴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蓝山不要说话。
象雅琴打开房门,一楼便是练功房。
一名剑侍手捧宝剑走上前,蓝山拔剑出鞘,剑刃寒气逼人,人影清晰倒映在剑面上:“好剑。”
房间宽广,只有两把女性化的剑挂在墙上,象雅琴将剑取下,道:“蓝少侠使得左手刀右手剑,恰好家父也是双剑流,这套子母剑就是他成名之前所用,请蓝少侠赐教。”
蓝山道:“不敢当,姑娘出招吧。”
象雅琴娇喝一声挺身向前,漫天剑气如潮水般涌来,剑身发出水流声。
她的剑法已然练到了深处,比之幻翠楼比武打擂的公子哥强了数倍。
蓝山使出李家剑法,与象雅琴互相拆招补招,两家剑派各有所长,二十招后,蓝山受益颇多。
象雅琴的剑如同滚滚江水奔流不息,柔劲中独少了分杀伐之意,蓝山一招‘双飞燕’轻点子母剑身,象雅琴受力不住,剑飞刺两边墙柱,下一秒剑尖已抵在咽喉。
阎晴一声惊呼。
蓝山轻叹道:“雅琴姑娘剑法纯熟,个中精髓蓝山也只能窥得一二,当的起女中豪杰一称,只是剑法中处处留力,毫无对敌经验,恕在下直言,象前辈传授姑娘剑法,却不教姑娘杀人的剑法,习来何用?”
象雅琴也叹道:“我是独生女,父亲对我宠爱有加,与我切磋的府内高手手下留情忍让与我,我自己知晓这些,所以才邀蓝少侠来府中。”
“父亲因母亲遗命教我武功,我只想学好武功不叫他担心。”
她的眼睛中充满坚毅。
蓝山道:“雏鹰只有靠自己的翅膀才能翱翔,象前辈又怎会不知?”
他转身拔出子母剑,交还给象雅琴。
“雅琴姑娘可要继续?”
“当然。”
厅内继续传出精剑碰撞声,戏水的鸳鸯早已习惯。
二个小时后,‘当’‘当’两声传出,象雅琴的剑掉落在地,与蓝山讨论。
“这是第几次啦?”阎晴坐在一旁,单手撑着小脑袋问道。
“第五十七次。”泼猴笑着答道。
“雅琴好像进步不少。”阎晴还未进入一流境界,看的不大仔细。
泼猴点了点头,道:“的确,雅琴小姐这次在庄中手下走了五招。”
“换作实战岂非雅琴已死了五十七次?我可不要雅琴死掉。”
江湖险恶,还是待在家里好。
雅琴香汗淋漓,坐到了阎晴身边消化收获,剑侍送来一条毛巾,一杯参汤。
阎晴问道:“不打了?”
蓝山笑道:“不打了,雅琴姑娘心力消耗太大,需要休息。”
话音刚落,门外激射来两道剑气,奔至蓝山背后。
蓝山转身挥剑抵挡,剑气力沉,迫得蓝山平移两丈方才停下。
抬头看去,又是两道海浪般的剑气袭来,比象雅琴的剑意不知强了多少。
蓝山心下大惊,拔刀挥出两道刀气,刀气劈散了海浪,自身也消失不见。
刀柄落地,蓝山一个箭步窜出门外,扶摇直上朝那人追赶而去。
来至象府的湖面上,只见那人站立湖面脚不沾水。
先前四道剑气出自象家剑法无疑,蓝山道:“可是象前辈光临?晚辈蓝山有礼了。”
那人大笑,也不答话,手中自提着两把字母剑,等着蓝山来攻。
蓝山运转全力,手中刀剑发出龙虎交吟声,寻常人连影子都瞧不见。
龙由刀生,虎由剑来。
象前辈引他出来自然不是谈情交友。
‘哗哗’的波浪声传来,二人在湖面上的打斗吸引了附近家丁,阎晴几人也跟随过来,刀剑碰撞间发出的力道将湖面掀出一道道大浪。
从湖面到空中,二人斗了个平分秋色,一流好手以下连二人身形也看不出。
‘轰’的一声,二人分散立于湖面。
落下一片断剑,一绺白发。
蓝山瞧见手中的残刀断剑,施礼道:“多谢象前辈指教。”
象杰生性豪放,道:“刀不适用你,剑也非好剑,蓝小友不必替我留面子,听闻你刚进一流,就已逼得我用出了一流巅峰的功力,这局比试是我输了。”
蓝山道:“前辈剑意绵延不绝,继续战下去晚辈毫无胜算。”
“长江后浪推前浪,输了就是输了,我有要事相谈,小友且跟我来。”
象府会客厅,阎晴几人站在门口等候。
“前辈有事但说无妨,蓝山尽力而为。”蓝山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