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千里救美
天光渐渐放亮,山林之间雾气蒙蒙,青烟缭绕。篝火将息,百余人围坐在林中,大多是老弱妇孺,只有外围尚有二十余名年轻武士在保持着警戒。
这些人显得狼狈不堪,大多人更是伤痕累累。他们坐在林中,或在叹息埋怨,或在怒骂啜泣。外围的年轻武士尽管疲惫不堪,仍然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弓上弦,刀出鞘,时刻观察着远处的动静。
忽然,一名武士叫了一声,“有情况!”其余众人立马各拉刀剑,戒备起来。
只见不远处一道电光闪过,刹那间便来到了近前。缭绕电光的龙雷兽神异惊人,挺拔英俊的青年昂坐其上,凌逍到了。
众年轻武士一字排开,挡在面前。
“你们可是王屋山的蛮族人?”凌逍问道。
一名武士喝道:“你是平山氏的追兵?真的要赶尽杀绝?”说着众武士踏前一步,利刃前指,逼向凌逍。
凌逍忙道:“各位兄弟,是自己人,我是凌逍。鸾小姐在吗?”
“凌逍!”众武士闻言震惊不已,一时之间竟不敢相信,纷纷私语起来。
“凌逍大哥,真的是你么?你没有死?真的太好了。”一个少女飞快地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泪水顺着两腮滚滚而下。
凌逍认得这个少女名叫琴桑,是琴鸾的堂妹,忙跃下龙雷兽快步迎上前来。一时间,林中一片嘈杂,人们纷纷围拢过来。凌逍的到来显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凌逍拉住琴桑的胳膊,焦急的问道:“小鸾呢?琴戈大哥呢?他们在哪里?”
琴桑容颜憔悴,身心俱疲,一见凌逍更是泪眼滂沱,哭道:“凌逍大哥,快去救姐姐,快去救姐姐。”
凌逍忙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琴桑强止悲戚,断断续续地说出来。原来自从得知平山氏勾结了大批夷族高手要进攻王屋山,蛮族上下便知道此次王屋山定是不保了。他们应对平山氏绰绰有余,但相比夷族来说太过渺小了。为了保存蛮族血脉,酋长于是做下决定,由琴戈琴鸾兄妹率着五十名武士护送老幼百余人远赴岭南,重回九黎蛮部。酋长则与众长老率族中死士固守王屋山,只为拖住平山军,好掩护琴戈兄妹护送众人逃走。
琴戈兄妹护送这支队伍走了四五天,倒是平安无事,只是多是妇孺,行动颇为迟缓。后来琴戈放心不下王屋山,又见路上太平无事,于是孤身一人返回王屋山去了。
琴鸾则带着众人继续前行,一路上倒也没有出现什么状况。哪知就在前日,忽然有一股敌人追袭过来,而且皆是高手。危急之中,琴鸾决定分兵两路,自己带着一队武士引开追兵,其余武士护送族人躲入到密林中。如今已过了两日,据探子回报,琴鸾所去路上发现大批蛮族武士尸体,可见琴鸾也凶多吉少。
凌逍听了不禁为琴鸾更加的担心,但是眼前这群蛮族人也是危机重重,只得按下心中焦急之情,问琴桑道:“那你们此行是否已联系到岭南蛮部的人?”
琴桑道:“我们早已先行派人去了蛮部,想来接应的人应该快要到了。”
凌逍长出了一口气,如此最好,自己当可放心去营救琴鸾了。
琴桑又道:“凌逍大哥,当年姐姐和你被人面化神蝶追杀,后来她逃回到王屋山,说起你的事来,知道你为了救姐姐,引开了化神蝶,大家好生敬仰。随后酋长派人跟过去探查,却没有你的一点消息。大家都说你死了,姐姐哭得什么是的,死活也不相信。后来有一天云烟兽独自回来了,姐姐才相信你是死了。就此不吃不喝好几天,谁劝也不听,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后来还是琴戈大哥说了,要率兵攻打平山邑为你报仇,姐姐这才有了精神,只休息了数日便随着队伍去进攻平山邑了。那时候姐姐可怜的要死,这真是老天有眼,凌逍大哥你吉人天相,平安归来,姐姐若是知道不知会有多么开心呢。对了,凌逍大哥,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凌逍心中百感交集,可以想像当时琴鸾以为自己已死之时的绝望心情,那种悲痛是铭心刻骨的。还有琴戈,以及那些蛮族战士,义无反顾的为自己去报仇,这般恩情同样不能忘怀。如今蛮族适逢大难,正是自己竭力报答的时候了。
看着这个因连日奔波而憔悴的纯真少女,凌逍充满了怜惜,他说道:“当年我进入一片禁区之中,人面化神蝶被那禁区中神一般的存在惊走了,这才逃得了性命。这些年来,我便一直在禁区内和那位神人学艺。我也曾想着早些为你们报个平安,无奈那片禁区很是玄奥,不能轻易的进出,直到数日前师尊才准我出山。知道族中遭了大难,这才一路追了过来。现在小鸾那边就交给我吧,我绝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了。”
凌逍没有告诉她王屋山所见到的事,怕她无法承受这种打击,还是等大家都安定了,然后再找到琴戈琴鸾兄妹再说了。
琴桑心下稍安,虽然她尚不知道凌逍有多大的能力,但好在是有了一线的希望。
众人正围着凌逍叙话,前方忽然传来了呼哨声。众人警觉起来。琴桑忙道:“是自己人。”
凌逍驻足观望,只见前面来了数十人,头前一个蛮人边跑边叫:“来了,九黎蛮部的人接应我们来了。”顿时,众人欢呼雀跃,激动万分,连日来的奔波辛劳,日夜间提心吊胆,东躲西藏,所经历的这一切的感伤,此时都随着泪水奔泻而下。
那蛮人领着一众蛮部战士来到了近前,对琴桑道:“桑小姐,这是巫雨大哥,来接应我们来了。”
那叫巫雨的武士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彪悍矫捷,高声道:“桑小姐,各位兄弟父老,巫雨迎接来迟,让大家受苦了。”众人见到了救星,无不喜极而泣。
凌逍见九黎蛮部接应的人到了,也就放下心来,和巫雨打了个招呼,便道:“此去拜托巫兄了,我马上前去搭救鸾小姐。”
巫雨点头道:“凌兄放心,小弟自会保得大家平安的。”
凌逍随即问明琴鸾所去方向,对众人一拱手,乘了龙雷兽风驰电掣而去。
凌逍担心琴鸾,心急如焚,催促龙雷兽道:“老雷,加把劲啊,拜托你了。”
龙雷兽眼皮一阵乱翻,不由叹道:“跟了你小子算是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想本座以前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逍遥自在。可自从跟了你,简直就成一个跑腿的了。”
凌逍忙道:“老雷,能者多劳,只有你这神速才赶得及救人啊。等救了小鸾,我请你吃大餐。”
龙雷兽哼了一声,道:“算了,算了。看在是要营救弟妹的份上,本座拼了。本座也想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竟然被你这小子拐骗到手了?”凌逍彻底无言。
飞奔了半日,果然见到沿途有不少蛮族武士的尸体,显然琴鸾的情形已十分危急。
凌逍越发的焦急,不住催促龙雷兽加快前行。又飞奔了半晌,忽见前方飞驰过来十几匹快马,转眼间便到了近前。马上一色的劲装汉子,各持利刃,行色匆匆。
凌逍心念一动,抬手一挥,一道气浪发出,将地面击个深坑,崩起了无数的砂石,立时阻住快马前行的道路。
前头快马人立而起,高声嘶叫。马上一人大喝道:“什么人竟敢挡住我等的去路?想要找死么!”
凌逍剑眉倒竖,厉声大喝道:“尔等是平山氏人还是夷族人?”
那人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凌逍冷哼一声,脸上笼上一层寒霜,沉声道:“你们是不是要去追杀王屋山蛮族的人?”
那人闻言立时捉刀在手,大喝道:“你是蛮族人!我们正是奉命要将你族斩草除根的。”
凌逍杀心顿起,冷冷的说道:“如此便留你们不得。”一柄光剑出现在手中,手一挥,寒光一闪,那人斗大的头颅顿时落地。
其余众武士一见大惊,纷纷持利刃攻过来。
凌逍手中光剑飞舞,化作万千道银芒,尽情收割着敌人的生命。眨眼间,众武士死伤殆尽。此时,余下之人才知道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纷纷调转马头逃窜。可是此时他们又怎能逃脱的掉。转瞬间,除掉一人外,余者尽诛。
留下这一人,凌逍当然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琴鸾下落。果然,一经喝问,他便全招了。
原来琴鸾带领一队武士引开追兵后,在大山中兜起了圈子,使得追兵枉费力气,追不上半个人影。正当追兵沮丧之际,莫青寒赶了过来。
琴鸾一见到莫青寒,心念凌逍大仇,便再不肯躲藏,竟然主动发起攻击,疯狂般的进行搏杀。但是莫青寒武功卓绝,琴鸾差之太远,最后竟致失手被擒。其余蛮族武士为了营救琴鸾,也尽被诛杀。莫青寒吩咐其余人继续追杀蛮族人,他则带着琴鸾返回夷族去了。
凌逍总算知道了琴鸾的下落,心下稍安。抬手一掌毙掉此人,然后骑了龙雷兽飞奔向夷族驻地而去。
龙雷兽虽然一直在跟凌逍斗嘴,可此时却是不遗余力的飞奔。
至晚时分,已到东夷大邑曲邑。这曲邑乃是东夷都邑,头人大酋长受过大帝册封,臣下自是高手如云。
凌逍不敢掉以轻心,于荒野中驻足休息一晚,准备天明后进入曲邑,打探琴鸾的下落。
凌逍在山林中猎捕了一只黄羊,洗剥干净,生火烤熟。肉香四溢,引得龙雷兽口水直流,上前去一口便吞下半只羊腿。
凌逍不由得一阵好笑,说道:“还真没见过你这种爱吃肉的马呢!”
龙雷兽瞪了他一眼,怒道:“本座是龙!再叫我马跟你急!”
凌逍啃着一只羊腿,笑道:“我看你就像马,除了这对角以外,其他地方和龙半点不沾边。”
龙雷兽一阵腹诽,偏偏找不出申辩的理由,气鼓鼓的不再说话。
凌逍见他模样觉得好笑,只好说道:“好了,说真的你更像是麒麟,又势挟风雷。麒麟为龙种,说你是龙,也不算过份。”
龙雷兽听了转怒为喜,口中不停大嚼着,含糊道:“不错不错,你小子说的很对。嗯?这羊肉的味道真他爷的好。”
凌逍见他甚是可爱,心下也自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