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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十三·回忆杀

眼前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寂寞,空虚,乏味,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沉睡着的意识这样想着,然后默默等待着苏醒的时刻。

黑暗的梦境中,来自异世的景象悄然浮现。

一场大火,将身边的一切摧毁,如此突然,如此彻底,沉睡中的人们纷纷被唤醒,然后在突如其来的大火中殒命。

不想死,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

看惯了的街道变成了一片废墟,就像在电影里看到的战地遗址一样。

───而这样的情形,也没有持续很久。

到了大概黎明的时候,火势就渐渐地变弱了。之前窜的那么高的火墙逐渐的降低,建筑物也大多都崩塌了。

离开这里吧,幸存下来的少年想道。行走在废墟中,少年的步伐越来越慢。没有氧气了吗?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他仍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支持着少年继续前行的,不是对变成身边这些焦炭状死者的恐惧,而是一种更加强烈的意志在支配着这个身体,不让他停下来。

即使如此,少年依然没抱着任何的希望。因为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他根本不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得救。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离开这片火红的世界。连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都会这样想,这幅景象,是片名副其实的地狱。

最后,少年被拯救了,拯救他的,是一个流着泪的中年男子,一个正义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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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色下,少年和养父坐在一起,身上穿着合身的浴衣。多久了呢,自从被切嗣拯救以后?少年不知道,他知道的是,眼前这个满是疲惫的男人,是他人生路上的引导者。

“士郎啊。”

中年的男子发话了,语调中充满了沧桑感。

“嗯?”

少年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养父,此时的他还未懂得切嗣笑容下隐藏着的含义。

“你长大以后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想和切嗣一样,做正义的伙伴。”

少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

被称为魔术师杀手的男子露出了毫无悔恨的笑容,静静地离开了人世。

一段段记忆如同幻灯片一般从林洛面前闪过,有平时上学时的日常,也有和各个时代的英灵的战斗,还有时计塔里修习魔术,奔波于战场上阻止战争,当然还有记忆中无法忘却的月光下的凛然的身影。

梦到了最后,英雄死了,为了贯彻自己的理想,英雄选择了接受阿赖耶的邀请,成为了无名的守护者Emmiya。

目睹了整个故事的林洛转过身子,披着红色圣骸布的守护者果然站在身后。

“啊啦啊啦,果然是这个套路呢,看完悲剧故事后都会有人出现送福利的啊。”

林洛尽量用轻松的语调掩盖自己内心的沉重,动漫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亲眼见证了卫宫士郎的一生后,林洛内心的触动不可谓不大。但是,任何多余的同情对于眼前这个仍然坚持着理想的男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撒,你还真会开玩笑,虽然没有真正地战斗过一场有点遗憾,不过,你就好好地带着我的愿望活下去吧。”

高大的男子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消失在了耀眼的光芒中。

“真是的,连最后都这么帅气吗。”林洛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心中的这份正义,我可是全部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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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不断的魔力,从未知的地方流入身体。脑海中的轮盘就像干涸的河道一样,贪婪地汲取着从天而降的甘霖。

充盈了,新生的魔王从沉睡中醒来。

“唔~”

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林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感受到身边的柔软,林洛的内心也平静了下来。体内的魔力确切地回复到了最好的状态,甚至还要多出两成,钢之权能也发生了一些异变,似乎比原来更加灵活了。最重要的是,悬浮在识海中央的世界轮盘已经注满了十倍于林洛的魔力,散发出动人心魄的光芒。

轻轻地翻了个身,把视线放到一边的少女身上,丝绸般的秀发有一半披在了林洛身上,修长的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林洛,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好像梦到了什么可怕(PA)的事情。

“嗯?”林洛微微皱起眉头,林璃现在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外面的天色已经变暗,从林洛到家少说也过了四五个小时,没有做过什么劳累的事情的林璃怎么会一直睡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咚咚咚。”

细碎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好像得知了里面的人已经醒来。林洛目光一凝,虽然只是见面的时间不长,但是和秦千伊并肩作战了两次的他一瞬间就认出了独属于这个魔女的气息。

仅仅犹豫了一秒,林洛便把林璃小心地安放在床上,打开了房门。亚麻色长发的少女果然站在门外,双手叉在腰间,脸上净是不满的表情。

“那个......”

“你在做什么啊,才分开几个小时你就闹出这么大动静,要不是专门处理魔王破坏的部队正好要过来报道,你这里方圆千米就不用活人啦!”

林洛正想开口,就被秦千伊带着火气的一通质问给憋了回去,隐约猜到自己有惹了麻烦的林洛没有反驳,而是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那个,你好歹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吧,我这才刚刚睡醒,还没没弄清情况呢。”

自知理亏的林洛也不好意思发火,而是想先了解一下情况,自家妹妹的昏睡也是可疑的问题,要不是明确地感知到自己妹妹的生命没有危险,生命力反而更加强大了一点,他早就发飙了,怎么会在这里和秦千伊闲聊。

“呼,到底是没有魔术常识的魔王。”苦恼地扶住额头,秦千伊还是不情愿地开始讲解起来。

弑神者,作为以凡人之身弑杀不从之神,达成奇迹,统治大地的王者,依靠的当然并不只是运气(还有外挂),能将权能发挥到足以对抗不从之神的地步,所依靠的无疑是惊人的魔力。

可以说,一个弑神者所拥有的庞大魔力,是千倍万倍于普通魔术师的分量,就算只是简单地爆发出来,毁灭一座城市也不在话下。就算是一点点地外泄,也足以将周围化作普通人根本无法生存的高魔力浓度的死地。幽世之所以不能常驻,魔力的侵蚀就是最大的原因。也就是说,每一个弑神者和一个行走的核反应炉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爆发的威力还是平时的辐射。

如果是在平时,这庞大的魔力自然会被魔王所约束,老老实实地待在弑神者的体内,即便是在睡眠中,弑神者出色的潜意识也能控制住魔力不外泄。然而,凡事都有意外,如果连最简单的潜意识都无法保障时,庞大的魔力就会像破旧的木桶里的水一样逐渐流逝,把周围侵蚀。

“嗯?那林璃怎么样,她可是离我最近的人!”听到这里,林洛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体内的魔力响应着主人的心情升腾而起,恐怖的压力将想要站起来的秦千伊压了回去。

“唔,你妹妹没事的,毕竟你们是血亲嘛。”(指望干妹妹的一边去→_→)(想歪的都去面壁)

被强行推倒的秦千伊发出来一声痛哼,然后继续解释起来,万一眼前这个麻烦的主再激动一点,把外面约束魔力扩散的结界冲破了就完蛋了,她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魔力爆发的一瞬间林洛就冷静了下来,他刚才已经明确感知到了林璃的安全无恙,魔力的爆发也只是他一时激动了一下,唯一倒霉的只是一旁的秦千伊大小姐。

“切,变态妹控→_→”

“嗯?”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秦千依的嘟囔,林洛轻轻地挑了挑眉,顿时吓得这位大小姐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在这个世界的魔术体系中,血液是联系魔力的最佳媒介。作为林洛的直系血亲,林璃不但没有被林洛的魔力侵蚀,反而将一部分多余的魔力吸进了体内,并成功将其化为己用。用小说里的说法,林璃相当于进行了一次洗礼,不仅打下了魔术的基础,还直接拥有了第三位阶的魔力。

好吧,上面这件事听起来挺危险的,然而根据记载,这种现象的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流淌着与弑神者相同的血液,就不可能没有与之相称的天赋。

“所以说,林璃她只是因为一次性接受的魔力太多,身体承受不了导致的自我保护机制?”

耐着性子听完了秦千依长达半个小时的演讲,林洛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自家可爱的妹妹没有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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