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明一下我所谓的计划吧。
——首先,我告诉过唐啸天,也就是唐炎的父亲,这个男人现在是暗部人员。至于他是如何加入暗部并获得力量的则是另外一码事了,我跟他提到过唐炎可以不受时间变动的影响,依然能维持住自己的记忆,并且,我在观测他未来的时候,发现其未来充斥着“不确定性”,交由他更改时间线的话,或许就能改变我所预知到的“最坏的结果”。
——以上是我告知唐啸天的事项,但我只说了一半的实话。唐炎确实可以保留记忆,但这并不得益于他自身,是他体内的某个事物替他记下了不同时间段的记忆,并写入其脑内。至于那究竟是什么,我并不知真相,但那个存在无疑是友善的。
——然后,就是这个所谓的“不确定性”。吴皓,听好了,预知未来存在着很多的限制,首先,你看到的结果不一定是最后注定的结局,它只是为你展现了一个最可能发生且最大的可能性,但有时候,一旦你看到了这个“可能性”,它就真的变成了一个结局。
——你无法判断你注视过的哪一个可能性会转变为必然事项。你无法区分它们,唯有真正经历过几次才能确信......然后,看不到某个人的未来这件事,其实并非只发生在唐炎的身上,但这件事确实很少见,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预知所能看到的“距离”有限。比如说,你没法看到多次时间变动之后的世界。一般人在变动之后是不会保留记忆的,所以他们不可能自发的进行复数的时间跳跃......当然,他们也没这个能力。
——嗯?你问我是如何判断这件事的?这还不简单,在自己身上实验几遍呗......
——所以,其实就是这样的。这并不是什么致胜条件,也不是一举逆转的机会,更不是孤注一掷的豪赌。我只是为了让一切发展下去而已,去帮忙吧,吴皓。去帮助唐炎跳跃到其他的时间线当中,让整个世界随即重置,让我能够到达被唐炎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更改的世界当中,让我得以观测到“那个世界”。
——嗯,是啊,我骗了唐啸天。但这也是无奈之举,你从时间乱流中脱出,并出现在这个时间线当中的他们面前。程岩山先不论,唐啸天是一定会产生疑惑的,看到你的存在,他会思考统括大楼中的“我”又究竟是什么,以及,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这些东西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我撒了一个很大的谎,平息他的疑惑,巩固他的决心。
——如你所言,我确实利用了他们。但对时间能力来说,这不算什么。
——不要摆出那么苦恼的表情,我们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也是正义的。相信自己吧,然后,去找唐炎吧。
那个男人......
他的心底,有一些东西坏了。
吴皓如此感叹到,但他又告诫自己。
——对于一个从轮回中过来的人来说,这都是无可奈何......
吴皓抬起了自己的头,他的目光投往了在远方不断蔓延的紫黑色雾气。以及被雾气追赶的一个人影。
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哪一个学区,整个下午,他都无所事事的在街道上游逛,回忆并思考着自己的初衷还有接下来的目的。
但,他毫无结论,或许,他也不想思考出结论吧。
就是在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夜晚到来了,灾难也随之发生了。
人们在四处奔逃,规避着不明正体的那团雾气。
若是仔细察看的话,还能看见雾气团块的前方,有一个同样色泽的人形飞在前方。
那个东西,在狂笑。
声音逐渐扭曲,音量逐渐增大。就像是金属与金属摩擦一般,嘈杂的噪音。
但,即使扭曲成了金属杂音,自己仍能分辨出对方的声音。
那种有些沙哑的,戏谑的声音。
“堕地......”
从逐渐干涸的喉咙中,挤出了僵硬而沙哑的声音。
——那就是他吗?那个怪物,就是他真正的样子吗?
用带着恐惧的眼神看往逐渐逼近此处的怪物,他感觉自己的双手有些发麻。
双腿像是打入重铅一般,难以挪动。
似是为了规避,他将视线投往了奔逃中的人影。他的速度很快,远超人类的肉体活动极限。
那头棕色的头发逐渐被蓝银色取代,以左眼瞳孔为中心,同样色泽的光之回路蔓延至他的半张脸,周身还有蓝色的微光粒子漂浮。
——唐......炎?
熟悉的人,却是陌生的形象。
但自己也直觉到,那并非是唐炎本身,而是在他体内的某一个存在占据了他的身躯。
似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视线,他也将目光投往了此处。
“人类!!!”
非常奇特的声音,像是合唱一般嘈杂。
“发动你的能力!!!”
对方的话语,简洁明了的传递到了自己的耳畔。
虽存有不解,但他还是压制住了提问的内心。遵照着对方的指示,慢慢的调整起了自己的呼吸。
——既然如此,正好......
迈起了有些僵硬的步伐,他稍稍加快速度,跑向对面。
在慢慢举起的右腕之上,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圆形时钟图案从掌部显现。
——让我也看一下吧......
思绪悄然划过脑海,他奋力划动起自己的右腕。
将那飘忽不明的圆形图案推往自己的前方。
唐炎也在同时摊开右掌,高举向前。
随后,宛若玻璃碎裂一般的声响,响彻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