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今日来看,妖中也有许多善妖,守着自己的本分,不跨越边界一步。但是她以后又不是跑到妖界抓妖,而是去除那些为祸人间的妖怪,倒是没有什么忌讳吧。
“你喜欢做除妖师吗?”
这个问题把她给问住了,楚灵汐皱起眉头,仔细思考,绿色的眼睛流露出的忧郁。“也不能说是喜欢吧,这是我的职责,生来便是除妖师,有什么好说喜欢不喜欢的?”
“那不一定,做人要不能去做自己的事情,一生都被束缚住,还不如死了来得自由痛快。”
“你倒是想得开。”楚灵汐笑骂,重复了一遍徐谏刚刚说过的话,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像是找不到自己所追寻的一样,她的爱好是什么,梦想是什么。从出生时就有了自己的命运,而家中虽然还有弟弟却从来没有继承家业的想法,她只能自己来承担。
不知都坐了多久,楚灵汐早就没有揣手表了,因为一到妖界境内磁场就出现了错误的反应,任何只要不是除妖师专用的东西都没有了作用。“现在是几时了?”
“申时。”
那么时间大概还有一刻钟就到了!她算了一下地支的顺序,发现离出来已经有这么久时间了!她站起来,竟然因为习惯了视角没有恐高的感觉了,对徐谏抱歉地说:“我该回去了,要不然他们会担心我的。徐大哥,我先走了!”
徐谏呆呆地盯着她发愣了一会,然后点头“我也要离开了,想必有缘再见。”
“嗯!有缘再见!”楚灵汐看着地上的行人,竟然身手矫健地跳了下去,落在一家纺商的瓦顶上,再落到地上。
她转头对屋顶的黑发男子一笑,便匆匆跑去。
徐谏立在房顶上,风吹起他的长发,显得他精致的面容加上紫色的眸子更加梦幻起来。他微微一笑,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酒杯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他手中的葫芦。
他仰起头灌了一口酒,眼神飘渺,喃喃道:“生来便是……吗?”不知是不是故意地,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轻蔑和不屑。
风声很大,他的声音被淹没在风中,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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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楚灵汐不禁心中暗骂。她千算万算咋子就想不到自己路痴呢?难道还要等到归月放信号给召唤?还真当她是皮卡丘啊!
按照自己模糊地像雾霾一样的记忆晃晃荡荡地走,穿过人群,还撞到好几次人。她简直要崩溃了!
果然。
越走越偏僻,竟然走到一片树林中。
狐族的树木年纪都挺大了,粗壮的根把它拌了好多次。
自己暗骂地不停,但还是气汹汹地不说话了,何必那么耗自己的脑细胞?
她游神般地往前走,时不时注意一下天上有没有归月给的信号。
一棵棵大树后,竟然出现了一个房子……看上去挺阴森的。传来了抽打的声音?
难道是牢房?楚灵汐放慢脚步,尽量不踩到地上的落叶,她的身手的确不算差,是天才水平,可是总是马虎,要说她和归月捉妖谁强的话,那可不一定输。但要是摔跤的话,她可从来没有输过。
但这个摔跤并不是那种打架,而是真正的不小心摔倒……
笑cry.
靠近房子,却只能听到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却没有听到人的喊叫。
难道已经抽死了?欠抽啊!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房子的侧面,这个地方竟然没有窗户!
于是只好在袖中施法,绿色的法力流到墙上,画成一个圈,里面的景象渐渐呈现出来。
如她所料,果然是间牢房。
但这么大的房子竟然只是一间牢房,周围被施了结界为了不让那人逃出去。
这个浑身是血的人被铁链给挂在空中身子垂着。一头血淋淋的头发湿漉漉地垂下来,挡住了他的容颜,身上的衣服很破烂,血都已经变乌了。可是身上溃烂的一寸寸几厘米甚至可以见到骨头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冒出鲜血。
铁链已经深锈了,整个牢房里弥漫着血舞。但是楚灵汐可以从那人的着装看出来——是个女人。
她的血滴在地上没有流开来,而是聚拢在一起,渐渐组装成一朵朵妖冶的花朵,血红色,淋漓绽放。
楚灵汐捂住嘴巴,不敢出声,通过强墙看着室内的一切。
这个人到底最错了什么事,却受到这么残酷的刑罚?
况且对一个女人,竟没有一点怜悯收手之意?
地上妖冶的红花,一朵朵绽放,像是无尽的花海,却不受任何邪恶的影响。
楚灵汐绿色的眼中照映出红花的影子,她知道那是什么花。
人死后,会去往十殿。
若能顺利通过十殿,便是不用坠入地狱之说。
接着,会渡过鬼门关。
踏上黄泉路。
而那黄泉路上,便开满了这样的花朵。
妖冶,美丽。带有梦幻迷离的色彩,引无数人坠入梦魇。
可每一缕走上黄泉路的魂魄都不会去靠近那些花。
只是远远地注视欣赏。
因为他们知道,一但触碰了那些花,必将万劫不复。
他们的魂魄会灰飞烟灭,再也不能投胎,从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消失。
得到的回应,是一个愿望。
任何一个只要不违背天地规律的愿望。
那种花,在现代也有实体,但并没有法力,只是一模一样而已。
日本人初次知道这种花时便给了它一个名字。
彼岸。
只能供遥望,却永远无法触及的彼岸……
一个残忍又美丽的存在。
而这地上,开满的都是那妖冶的彼岸花。
楚灵汐更想认为,那些花是红花石蒜。只是和彼岸花长得一样而已。
可是这牢房中的彼岸花,还在浴血,花瓣上还留着滴滴血露。
她怎么也不敢认为那仅仅是红花石蒜。
她不敢出声,紧接着,看到了那个施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