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泛出白色,恍若淡红的朝霞徐徐升起,像滴在淡蓝色布匹上的红颜料,由浓渐淡,温润的晕散开来。在人们眼里,它既像毛笔浓墨重彩的粗粗勾勒而成的画卷,又像细腻柔美似仙女飘浮的轻纱水袖,漫洒在层层云海之上,瑰丽而随意地向天空射出万丈红光,染红了一座座山岭,奇雄华美,天下独绝。
“小时候来过一次这白云山,现在再看又别有一番风情呢。”
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过树缝,地面上有无数光斑在摇曳,周围绿意盎然,秦月张开双臂感叹着。
到达山顶之前,万仙楼是前往白云山顶部之前最险的一条山路,共有石阶万余级,两山崖壁如削,陡峭的盘路镶嵌其中,远远望去,恰似天门云梯。
白云山之雄伟,尽在万仙楼,白云山之壮美,尽在攀登中!白云山之奇观,尽在山顶尖。人们若是登上那山顶,举目远眺,便会心旷神怡。
山外有山,景外有景,无限风光,摄人心魄。
到达万仙楼便是已经完成白云山的一半路程了,环山而建的青石广场似乎是镶嵌在山壁边缘,就像是浮在云朵之上。四周有着近万的仙羽楼阁,为登山之人提供补给交流的场所,这就是万仙楼名字的来历。
秦子逊托着沉重步子,终于气喘吁吁的迈过了最后一级石阶,“万仙楼”三个大字在眼前印刻,在太阳直接的照射下,金碧辉煌的横匾立在两个巨大的红石柱子上,一股古老的气息弥漫在周边。
大匾上的字霞光万道,好像远处天空也被燃烧起来,他身边所在的山峰和大地仿佛都穿上金色的大衣,一切都是那么清新亮丽。
“终于爬到一半了么……。”秦子逊气喘吁吁地沉声道。
这一路上,秦月时刻不忘告诫秦子逊给肉体锻炼的机会。登这万阶石梯时,秦子逊听着二姐的话,凭着轻便的体格与坚定地意志一步一步的走上来。最后,他浑身的汗水淋透了衣服,累倒在了万仙楼边缘的石台之上。
看着浑身大汗的弟弟,秦月目光当中的严厉似乎减弱了一些。心中笑着叹道:
这孩子除了阵法上的天赋外,本来没有任何天赋。但他那股子拼命劲,却又是比任何才能都要好一万倍,真是让人忍不住就会瞩目呢……
……
“二姐,这登山和练刀有什么关系啊?我这腿都快登断了。”
“对于脚力、腰力的锻炼,那登山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持刀者虽说是注重手臂的力量,但如果没有足够的脚力腰力,你甚至都无法追上敌人,那么挥刀也就没有意义了。”
“二姐,咱……咱们先别提脚力的事儿了。今天我们在这万仙楼先找地方住下,明日再提挥刀的事。”秦子逊哭喊着道。他浑身上下已经是疼的不行,嘴唇也是干皱着严重脱水,若是继续锻炼,恐怕会得不偿失。
“好,就听你的,咱们俩先找个住处吧。”秦月轻笑着道。
她很清楚,锻炼这种东西自然是要循序渐进,若是急功近利便会起到反效果,而且刀法这种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得了的。
两个人相安无事,在这万仙楼休养了半日。
夜晚时分,大部分攀爬白云山的人们都在这半山腰的万仙楼中休养生息,恢复着白天损耗的体力,为明天前往山巅而做着准备。
秦月那诱人的娇躯盘坐在万仙楼宇的房屋当中,周身的内力慢慢的向她娇嫩的皮肤内汇聚,透过经脉慢慢的聚集在丹田当中。
她抬起了头,神色黯淡的瞥了瞥一旁的墙壁。
那孩子,毕竟也才十三岁啊……
墙壁的那边,是丝毫没有停歇的嘶吼声一直响彻。那是少年的哭声,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哭,哭在夜色笼罩的陋室里,凄凉又孤寂。那声音让倾城女子的心中衍生着无数涟璃。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望着窗外那近在咫尺的明月,心中暗叹: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
凌晨的山中下起了蒙蒙细雨,潮湿温润的空气沁人心脾,仿佛心灵都被洗涤了,秦子逊站在窗边看着无尽红尘又仰望着绝美的苍穹,一张张亲人的脸似乎依稀可见,可伸手去触碰后转眼又会落空。
老爸,老妈……
秦子逊多么希望奇迹发生,希望自己可以立刻离开这个充满杀戮、尔虞我诈的世界。
尽管他的心智是个成年人,但一直以来自己太过于压制自己的心性,甚至逼迫自己不再去想过去的那些事。可内心的深处,他总会想起那个小时候站在厨房里默默为自己做饭的母亲,总会想起时空隧道里,父亲那张满是愧疚的脸……
不知不觉的,早间的太阳慢慢的浮现在人们的眼中。楼宇之间的天台上,少女轻声走来望着少年。
“雨后的天空会出现彩虹,就像仙女恩惠的轻吻,吻着世间万众,只要你放下了执念,微笑现在,你所担心的人在那个世界也会开心的……”
她轻柔的话语传在少年的心中,泛起了无数涟璃。
秦月美眸中映透着秦子逊不一样的眼神,在她的眼里,少年仿佛换了一个人。那股年少的稚气已经不见,亲和无害的笑容在他脸上找不到任何存在过的痕迹,有的……只是让人心悸的恐怖与冰冷。
“二姐,你还是起得这般早啊。”哭得沙哑的嗓音终于开口说话,显得少年整个人沧桑了许多。
“人家一直这么早好吧?怎么样,哭了一夜,心情好些了吗?”秦月笑着道。
“原来你都听到了……”秦子逊苦笑道。
“哭并不可耻,人只有哭过之后才会成长。”
“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切都过去了。二姐,今天我们做什么?”秦子逊拍了拍脸颊,眼神又重拾起光彩的说道。
“嗯……,你休息了一夜,今天姐姐打算教你银月刀法。”
“银月刀法吗……,对了,二姐,今天我要给你看一个东西。”
“哦?是什么?”
“是我之所以敢于挑战萧鸣的秘密,嘿嘿,还剩一天了,得抓紧练习‘那个东西’才行,为此,二姐,我需要你的帮助。”
秦子逊嘴角轻笑着说道,眼神当中皆是炽热之意,就像孩子看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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