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壮汉站在李从衍的面前一脸阴鸷地看着他。只见这个壮汉身材高大,面圆耳阔,鼻直口方,腮边一绺络腮胡须,看上去甚是威武。
李大公子捂着手腕对大汉说道:“常先生,快替我教训这只野崽子。”
大汉点头道:“公子放心,在下定会让其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他双目顿时变得凌厉,张开双手摆出一个架势,准备对李从衍发起攻击。
李从衍自然看出面前是个难缠得家伙,当即松了松肩膀,露出一副认真的表情,双眼紧紧地盯住对方,握紧了拳头准备好了随时迎接对方的进攻。
就当大汉弓起了身子刚要迈出脚步朝李从衍冲过去时,人群之中响起一声冷喝声:“住手!”
喝声之后,一位面如冠玉,眼若流星,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急急忙忙地穿过人群,走到二人中间,沉声说道:“还请二位先住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从衍的结义大哥柴荣。见到柴荣横插一杠,那名大汉停下了动作,不过他依旧弓着身子,似乎并未完全放弃对李从衍的攻击打算。
柴荣扭头看向一旁的李大公子,客气地说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我想这件事双方定有所误会。李大公子,可否给我一个面子,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改日我请你喝酒。”
“误会?我可不觉得哪里有误会。”李大公子看着柴荣冷笑道,“我道是这对狗男女吃了哪门子的熊心豹子胆,竟敢当众与我作对,原来是郭衙内你在背后替他们撑腰啊。你说要我给你面子?请问你们有没有给过我面子啊?”说到后头,李大公子露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那么你想怎么办?”对方似乎并不打算给柴荣面子,柴荣沉下了面容,冷冷地问道。
“很简单,这个****嘴太贱,我一定要撕烂她的嘴。至于这条野狗,爪子太烦人,我要挑断他的手脚筋,让他再也不能挠人!如果你要阻拦我的话,我让常先生连你这个左监门卫将军一块修理。”李大公子目露凶光指着符李二人冷冷地讲出这些残忍的语句。
在听到李大公子的话后,一旁围观的人们都倒吸一口冷气,深深地被李大公子的残忍所震惊。而那名大汉则再次做出了攻击的预备姿势,一步步地缓慢向李、符二人逼近。
柴荣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他双眼死死地盯住向自己逐渐靠近的大汉,紧紧地攥起了拳头,既然对话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他也打算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我的柴兄弟明明姓柴,是谁这么大胆敢喊他郭衙内啊?”人群之中又响起一阵年轻男子的声音,随后走出了一个公子哥模样的年轻男子,在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持刀侍从,此人正是之前见过的史德统。
史德统走到李大公子的身前,佯做出一副吃惊地面容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当今圣上的表兄,李大公子啊!失敬失敬!”说着,史德统还向其拱了拱手以表敬意。
见到史德统出现,李大公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在听到对方一番恭维自己的话语后,连忙挤出笑容摆着手答道:“史将军言重了,不敢当!不敢当!”
“李大公子千万别喊我史将军,我可当不起。你喊我史衙内就好了。要是你不喜欢我这个姓,喊我张衙内,高衙内都可以。”史德统笑道。
“在下不敢。”之前高高在上的李大公子见了史德统立马瘪了,连忙回道。
“不敢?那你刚刚怎么喊我的茂先兄郭衙内嘞?难不成你对他有什么看法?又或是你看他人老实故意欺侮他?”史德统面庞一直带笑,可是气势上却相当凌人。李大公子低下了头,回答不出半句话来,额头上伸出一滴滴细小的汗珠。
“我家公子乃是无心之失,还望史将军别再追究。”姓常的大汉见自家公子被史德统步步紧逼,连忙上前想要替其解围。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了那名大汉的脸上,顿时在大汉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个通红的巴掌印。紧接着,传来史德统怒喝声:“狗奴才,我与你家主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那名大汉低着头捂着脸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不再说话。史德统竖起眉毛睁大眼睛瞪着那名大汉,见他像一条被打蔫了的狗一般不再抬头说话,这才扭头将目光重新停在李大公子的身上。
李从衍很清楚刚才史德统的巴掌挥出时,那名大汉明明有机会可以躲开,甚至能够跟自己接住李大公子的巴掌一样抓住史德统的手腕。或许是出于畏惧吧,他整个人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站在原地并未有做出任何举动,任由史德统的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这就是所谓的官威吧!
史德统和这个李大公子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一个公子哥的模样,差不了多少,但是二者给李从衍的映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二者比起来,史德统完全是一种官宦将门子弟的气质,给人一种强大的威压,瞪眼怒喝间甚至能让人喘不过气来,而相比之下这个李大公子完全只像个街头恶少,给人一种纨绔子弟的感觉。
在见到出口替自己解围的手下遭到史德统耳光加怒骂的对待后,李大公子非但没有半点脾气,反倒是被史德统的这一举动吓破了胆,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整个人都吓得颤抖起来。
史德统察觉到了李公子的畏惧感,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说道:“李公子,这回的事情我不想追究孰是孰非,京城的治安归侍卫军管理,我可不想见到有人在我的地盘上惹是生非,更不愿看到有人在街头大打出手,你明白吗?”
李大公子连忙点头附和道:“史将军说得对!说得对!”
“依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我的面子不知道李大公子肯不肯给?”史德统笑着向李公子问道。
“史将军的面子那是一定得给的!一定得给的!”李大公子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再与符敏等人争斗,他目光四处乱瞟不敢直视史德统,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躲得史德统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李大公子说完话后立马告辞转身离去,脚步甚是飞快。而那个常姓大汉以及跟着他的那个家丁也连忙追随主人一同离去。
“李大公子,我有说过你可以走了么?”史德统嘲笑地看着匆匆离去的李大公子,用一种几近冰冷的语气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