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匕首反射着月光,明亮而慑人,映照出凤倾黑眸中凛冽的杀气。她迅速地扬起手中的匕首,对着花铃的后心狠狠地扎下去。
花铃被离妄言炼制成半傀儡,虽然功力提升了不少,但是大脑里毕竟只剩下残存的意识,敏感度明显降低了不少。所以,凤倾的匕首,没有落空。
匕首刺穿皮肉,伴随着花铃痛苦的嘶吼。如今的她,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任谁见到这样的她都无法将其与往日那个高高在上张扬冷傲的冰国女帝联系在一起。然而,心底对凤倾的滔天恨意早已经成了一种执念,一种深入骨髓的执念,剔之不去。
“贱人,竟敢暗算朕!”花铃乌黑的嘴唇张张合合,发出砂石摩擦地面一般沙哑尖锐的声音,就如同魔音穿耳,直刺得人耳膜疼。
“朕?”凤倾轻嗤,咬牙将手中的匕首又往前送了几分,有墨绿色的血液顺着匕首流出来,“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号令天下的冰国女帝?就你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即便是你坐上那龙椅,只怕也没有人会认得你。”
何况,如今的冰国,早已经是花桃夭的囊中之物。
凤倾的言行无疑深深地激怒了花铃,她不断地挣扎着,仰天嘶啸着,凄厉的吼叫声惊天地泣鬼神。无边无际的愤怒与怨恨,竟使得她不顾身体里还扎着匕首,硬生生地转过身去,长长的獠牙对着凤倾的脖颈便咬了下去。
凤倾不由得低咒一声,迅速收回匕首后退数米远,心道离妄言的傀儡炼制得实在是失败,他确定他这是在炼制傀儡,而不是吸血鬼?
没有内力,无法施展轻功,凤倾只好调动全身的精力集中在双脚之上,灵巧地闪避。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她和花铃之间就已经来来回回数十个回合过去。
花铃远比想象中强大,随着两人的打斗,禁地内的景物好像也跟着发生了变化。一块块巨石好像有了生命一般,不停地移动着,变换着方位,聚,散,开,合,移,转。稍有不慎,就会被巨石猛烈的撞击给撞到甚至碾压成肉饼。
凤倾轻巧地躲开两块巨石的夹击,动作利落地站到了其中一块巨石的顶端。而花铃,却因为反应稍微慢了半拍,被两块巨石生生地挤到了中间。
凄厉的叫喊声顿时响彻禁地,凤倾一个激灵,险些从巨石上跌落下去。而花铃,早已经不见了身影,彻底消失在两块巨石之间。
人肉汉堡?凤倾忽然一阵恶寒。但是很显然,花铃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果然,下一瞬,那两块巨石蓦地碎裂开来,飞沙走石之间,风云为之变色。
傀儡到底是傀儡,即便只是半成品。身体的强韧程度,非常人能比。若非凤倾那把匕首是离妄言铸造了专门用来对付傀儡的,怕是根本也不可能伤了花铃。
眼见着花铃更加疯狂,凤倾不敢多做停留,迅速地闪躲到远处,宽大的衣袖半遮脸庞,这才幸免于被碎石淹没的下场。她快速地扇动了几下衣袖,挥开面前的沙土,就看到花铃一身狼狈,红色的衣衫破裂,样子更加恐怖吓人。
虽然没有受到什么皮外伤,但是剧烈的撞击还是使得花铃面目更加狰狞,嘶吼声也更加凄厉。她站在原地,两只手臂高举过头顶,身体剧烈地扭动着。阴森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天上的月亮,好似在进行着某种古老的仪式。
凤倾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想到初见花铃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冰国女帝,凤倾心底到底还是颇有些唏嘘不已。想人生韶华几许,权力,地位,荣华,统统不过是浮生梦一场,梦醒过后,什么也不曾留下。而她和花铃之间的矛盾所在,不过一个情字。
花铃对君怜卿究竟是出于单纯的喜欢还是求而不得的执念,如今已经不得而知,当然这一点,凤倾也不想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耍了自己和花桃夭将近一年的女人,日后必定是一个祸患,她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好就会爆炸给人致命的一击。
所以,花铃必须除去。
心知这半日的打斗怕是早已经惊动了外面看守禁地的人,说不好教主大人也已经知道有人闯入禁地了。知道如今的自己绝非是花铃的对手,凤倾决定暂且离去。
心中一旦做了决定,凤倾便不再迟疑,当即就往禁地出口移去。
狂怒中的花铃似是察觉到了凤倾的意图,她停止嘶吼,目光幽幽的看过来。“贱人,想走?”
凤倾不悦地凝眉,最近貌似经常被人骂作贱人。这两个字,还真是让人讨厌呢。她脚下不停,脸上却是云淡风轻,语气更是轻飘飘的如云似烟。“这个世界上的贱人,总是喜欢用这两个字骂别人。自己犯贱,何必拉着别人一起。”
“哼!骂你贱人,乃是朕抬举你。”花铃那个恨呀。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输给了一个男人,原本还以为,君怜卿大概对女人没有兴趣,可是却没想到,他不是对女人没有兴趣,而是对凤倾以外的女人没有兴趣。
凤倾有什么好?花铃很不服气。若说身份,她是冰国女帝。若论容貌,她自认不输于任何人。若比武功,她也绝对是个中高手。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声名狼藉的凤三少?
“那我岂不是要多谢你的抬举?”凤倾唇角扬起一丝讽刺的弧度,对于花铃如此的自以为是深表无语。有些人就是这个样子,无论什么时候,总是自我感觉良好。总觉得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比得过他们。
“不过,就算如此,又如何呢?”凤倾话锋一转,语气霎时冷凝,“即便你总是自以为是,总是高高在上,又能如何?你想得到的,不还是统统得不到?皇位,男人,甚至容貌,健康,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又拥有什么?”
说起皇位和男人,花铃略有些机械地偏头看着凤倾,嗜血的目光直叫人不寒而栗。“皇位是朕的,花桃夭该死!君怜卿是朕的,你该死!”
“呵,只怕是最该死的人是你自己吧?活着浪费粮食,半死不活浪费这大好月色,估计死了就不会造成任何浪费了,刚好皮肉骨头可以喂虫子。”凤倾说着,眼角的余光瞅见自己此刻距离禁地的出口已经不过十米远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决定一鼓作气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