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有些百姓开始看不下去了,觉得巫月教的人实在是太嚣张了,竟然公开抢人家的娘子,害人家夫妻分散,甚至还为了掩盖事实,当街行凶,意图杀人灭口。这,简直是欲盖弥彰啊!
世人都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是,巫月教教主一把年纪又老又丑居然还跑去横刀夺爱,这样的行为,可谓是令人发指!
于是人群中,开始出现了一些义正言辞的声音。当然,这些话最开始的时候,是从青衣等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直到整条街上的百姓都开始议论纷纷,纷纷谴责巫月教教主横刀夺爱且放纵教众当街杀人。
当然了,流言蜚语传来传去,自然会衍生出好多个版本。所以说,当这些流言从这条街传播到另外一条街的时候,就已经演变成了巫月教教主为永葆青春,练就采阴补阳大法,最是喜欢强抢年轻漂亮的处子回去,夜御十九女,不在话下。
于是,很多年轻的姑娘们一下子受了惊吓,再也顾不得赏花灯谈恋爱,纷纷急匆匆地跑回了家,大门二门统统上锁,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巫月教的人给捉了去。
好好的七夕鹊桥会,让凤倾这一颗老鼠屎给彻底搅和了。不过,如此一来,最得便宜的貌似还是她。华朱带着一众下属,兴冲冲地每条街晃悠,逢美女就问,可以说是收集到了不少好的八卦情报。
然后,回去墨香居连夜整改编排,不过第二天,新一期的《一月谈》上,就以头条大字号标题刊发了一篇名为“巫月教教主横刀夺爱,强抢民女,实为采阴补阳”的文章,在三国内迅速引起一片哗然。
当然了,此为后话。
而此时,那为首的白衣女子见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凤倾的步伐,又听到周围百姓的议论纷纷,忽觉自己的失态,不由气得脸色绯红。“大胆登徒子,你站住!”她用剑撑着地,“竟敢口出污言秽语,污蔑教主,还不速速受死!”
凤倾掏掏耳朵,心说这位姐姐脑子有病吧?居然还敢一口一个死字,如此白痴,估计回去了也会被那个什么教主大人给一巴掌拍死的。“我为什么要站住?我是傻子么,站住等着你杀我?”
白衣女子急急地喘气,自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很不妥,于是站直了身子,下巴微扬,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来,瞬间恢复了原本的清高。“你口出狂言,毁坏我巫月教名声,实属罪该万死。但我巫月教素来以天下苍生为重,只要你跪下给圣女娘娘磕头认错,并大呼三声教主大人万岁,我们便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条生路,你看如何?”
“哎呀呀,这么好?”凤倾继续掏耳朵,一副生怕听错了的乖宝宝神情。
那白衣女子得意道:“那是自然。只要你磕头认错,圣女娘娘自然会向神明转达你的诚意,免去你的罪责与惩罚。”
“可是,里面做的分明是我家娘子啊。”凤倾好似很为难的样子,“我再怎么磕头认错,也改变不了你们教主老妖怪强抢民女、横刀夺爱的事实不是?唉,真是不知道,这天上的神明,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啊,知道的话,就请各路神仙赶紧将我家娘子还给我,我们好夫妻双双把家还。”
凤倾说着,竟是像模像样地双手合十,对着虚空拜了又拜。
而那白衣女子,已经被气得脸色铁青了。其她的几人同样气得不行,看着凤倾的眼神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哎呀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凤倾立即抓住小辫子大叫,“这是要吃了我的眼神么?你们不是自诩神仙的使者么?难道不该是悲悯众生,慈悲为怀?居然对着我一介凡人露出如此凶残可怕的眼神来,实在是说不过去呀!”
“你!”白衣女子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手中的剑,恨不能立即上去对着那个喋喋不休的家伙狠狠地劈上一百下。可是,注意到周围百姓们异样的眼神,她的脸一阵扭曲,好一番内心挣扎之后,脸上的阴霾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这位公子,”白衣女子忽然柔情款款地说道,“方才是我等误会你了,还以为公子你是什么登徒浪子。实属不该,小女子在此向公子道歉,还望公子见谅,不要跟我等计较才是。”
岂料凤倾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很抱歉,我很计较。把我家娘子还来,我便不计较了。”
“你——”白衣女子深呼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这里没有公子的娘子,想必公子一定是认错人了。”
“是不是认错人,让我进去见一见不就知道了。”凤倾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可怜我与我家娘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婚不过半年,就不得不天涯两相隔。如今,我好不容易见到了我家娘子,你们竟然连给我们说两句话的时间都不给么?”
“放肆!圣女娘娘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白衣女子低喝。
凤倾面色悲戚,“我不管她是不是圣女娘娘,我只知道她是我娘子。你们不让我与她相见,必定是因为心中有鬼。”
“你胡说!”
“我是否胡说,且让我进去见一见我家娘子不就知道了?唉,人各有志,事到如今,几位姐姐行行好,就让我见一见我家娘子好不好?只要她亲口告诉我,她心意已决,决定委身于你们教主老妖怪,我便放手成全如何?”
白衣女子张嘴就想要拒绝,马车里一直都保持沉默的圣女娘娘却是开口了。清清冷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淡漠疏离。“你们暂且退下,放他进来便是。”
圣女娘娘发话了,白衣女子虽有不甘去也只得退下。凤倾咧嘴一笑,嗖的一下就窜进了马车里,唯恐速度慢了,对方会反悔。
君怜卿嘴角微抽,无奈。
而正在这时,一道清越带着戏谑的轻笑声忽然响起。“呵,被抛弃了,可怜,可怜!”君怜卿的脸瞬间就黑了。
今晚还真是热闹啊——
君怜卿黑着脸,望着不远处笑容欠扁正不停搔首弄姿的某人,只见他一身紫衣仿佛敛尽了世间万千风华,一双桃花眼恰似盛满了馥郁芳香十里桃花,左手翘着兰花指,指缝间一缕青丝调皮地绕啊绕啊,右手握着一把折扇,忽然打开来,越发衬托得他玉树临风、风流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