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人字青说的那样:
小时候,累了困了,头挨着头睡了。
长大后,见了笑了,握手挥手走了。
我们之所以学会怀念旧时光,不是因为旧时光多么美好,只是每一面旧时光里的自己,都比现在的自己纯真,人忆纯,难以真,其实就是这个理儿。
所以我怀念,想念,执念。
“那个时候的我们,脑子小小的,装不下太多的事情,所以每天腻在一起喝着食堂里南瓜粥就觉得很幸福了呢。”
“嗯,那个时候的确是这样子。”符百晓合起书,笑容更加的柔软“其实那个时候,再知道说说还是个小富豪后,看着她可以因为一毛钱的棒棒糖就乐的合不拢嘴的时候,我还真的觉得不可思议。那个时候,没她家可观的同学,穿了新衣服会炫耀不停,抱着芭比娃娃就被当作了公主,这些爱炫耀的坏毛病,在说说身上就不会看到。在我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爱滚泥地说自己是泥鳅的傻子。”符百晓收起笑容,有点无语的样子,“不过除了她的体重,她的傻一点也没年龄冲淡,真让人操心。你看着我干嘛?”
我笑笑,“没什么,对了,你生日快到了吧?”
符百晓漫不经心的点头“好像是吧,我对这事不怎么关注,怎么?你还想送我礼物啊?”
我知道符百晓并不在乎物质的东西,她的理论,:如果你送我的东西是我用不到的,那还不如我自己花钱去买,省的担你人情,还占我家橱柜,一头捞不着一头。
所以我想了想,提议着:“你生日那天,我翻了下日历,是周末呢,咱们一起去放花灯吧。”
符百晓刚想对我的俗套提议翻白眼,我就补了一句:“毕业后,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就当做一个纪念吧,花灯,我为你叠。”
符百晓怔怔看了我几秒钟,然后起身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就扭头朝客厅里走。
在她扭头的瞬间,她的鼻尖有些泛酸。
那些说不在乎分开的人,才是最害怕离别的孩子。
我们永远都想做个孩子,无非是因为在那段纯真的半米时光里,他们难过了,就无所顾忌的哭了;他们开心了,就肆无忌惮的放声笑了;他们哭着哭着就笑了;他们笑着笑着就睡了;然后梦境里有座彩虹桥,可以到达糖果与花朵的国度里。他们倔强的相信那些美好的童话故事,相信白雪公主在那座森林里等着英俊的王子;相信丑小鸭会蜕变成美丽的白天鹅;更相信只有幸福才是每个故事的结局。
可时光的洪流早已无情的冲洗掉我全部的纯真,于是我只能惊恐的把仅剩的倔强紧握在手里不撒手。
我感叹时光的残忍,也感慨我们的怯弱。也许没了倔强,我们才会哭的更凶,摔的更惨,但胸腔里的喜怒哀乐才不会以委屈这样单一情愫晃荡着。我坚信,没了倔强,我们会活的的更加真实和享受。
我翻个身,趴在地面上,刚好看见说说为穆生梳头发的身影。
阳光从玻璃窗上折射进去,明亮的客厅里,她和她恍惚合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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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发觉自己的窃变心理后,陈与陌总是躲着林暖音。
她还没过来,他就先开溜了,她还没说话,他就先和别人热流的交流起来。
林暖音觉得陈与陌的行为简直不合理,明明之前还好的跟男女朋友似得。陪她一起翻墙头,陪她一起喂虾米,还会说很多笑话来逗自己开心,而现在就仿佛是温暖的空调被切换了模式似得,温度直线下降。
周一班会结束后,她气嘟嘟的往陈与陌位置走,见陈与陌又要开溜,指着他吼“你今天敢躲着我试试!你看我敢不敢把你叠的纸鹤全部烧掉!”
陈与陌瞥了一眼林暖音手里抱着的许愿瓶,蔫了,早知道拿来威胁自己,就不让她保管了。
林暖音冲着那个看着自己的小男生吼了一句“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我踢翻你的锅盖头”后,又怒声怒气的对陈与陌吼“你要是不想你幸苦叠的纸鹤被我烧点,你就跟我来!”
说完,扭头朝着门外走。
陈与陌不情不愿的跟过去。
“说!你干嘛躲着我!”
林暖音站在小池塘边,将装了半瓶子纸鹤的许愿瓶悬在池面,威胁道“说!不说我就把它丢下去!”
陈与陌无语的看她一眼,。长手长脚的坐在圆滑的大石块上,心说:你扔啊,反正我会游泳。你扔完我就去捞,有玻璃瓶隔着也沾不上水。
“你真不说?”林暖音点头“行!”
说完,将木塞子拔开,掏出一把纸鹤就要往水里丢,陈与陌立刻慌了神儿了“停停停,我说我说。”
林暖音给他一记“小样儿”的眼神,把纸鹤重新放回瓶子里。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悬在水面上的手,就听陈与陌面红耳赤的说了一句“我怕自己会喜欢上你。”
咚的一声。
许愿瓶掉了下去。
陈与陌大叫:“我都说了,你还丢啊!”
说着就要跳下去,林暖音急忙拉住他“你疯啦,这池很深的!万一不上来,我会被人说成见死不救的耶!”
陈与陌一窒:“那你说怎么办?”
林暖音讨好的笑:“大不了我在陪你一起叠呗。”
陈与陌叹气,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那个……”林暖音脸颊飞速的烧红“你刚刚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陈与陌撇开绯红的脸,不自然的嘟哝着:“是害怕会喜欢上……”
林暖音不满的追问:“害怕,为什么害怕?”难道是自己平时太凶了,吓着他了?开玩笑,自己和沈说说比,温柔完全秒杀她的好不好,而且她还那么死肥胖!
陈与陌尴尬的挠挠头:“你不是知道我喜欢说说的吗,我、我就是害怕自己会……”
“……”
喜欢上沈说说才应该是让你更害怕的事情才对吧!林暖音不满的想。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林暖音说“走吧,我们去买彩纸?”
“????”
“你不是要叠纸鹤嘛。”
“哦,好……”陈与陌两步跨一步的追上她,和她并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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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江千优说完做花灯事儿后,她似乎还挺看重的。校门口问我“等会儿要一起去买做花灯的东西吗?”、
这好像是她自开学两月以来,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我刚想说好,身后就传来十万火急的传召令。
“耶达,校长让你去校长室!”
我只好对江千优无奈耸耸肩。
“那行,我和利辛去吧。”
因为沈说说和符百晓扯着穆生,这三个家伙,从三座不同的楼层,不约而同的翘了课,然后在喷泉池边‘不期而遇’,然后就‘择日不如撞日’的手牵手去看养殖场里,看一批前几天才提溜进来的几只小松鼠。
……其实她们就是约好了的。
江千优和我挥挥手后,就拉着杜利辛走了。而我奔向征途,一路上脑子都想炸了,也想不出校长找我啥事。
礼节性的敲门,门里隔了几秒钟传来一声“进来。”
我推门进去,发现里面不知校长一个人。就背对我而坐的背影来看,应该是个女人。
“校长您找我?”
“嗯,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我条件反射的推脱着:“校长,我真的没法让沈说说放过您的兔子的,要不然您先试着听听我的意见,把它换到沈说说摸索不到的地方养?”
校长长叹一声,“耶达,那些阴暗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自从我把兔子丢尽养殖场的草地上后,沈说说就再也不会往它身上撒金克拉了,不过食堂大婶就比较惨了,因为她种的胡萝卜只剩下泥坑了……”
校长这么感叹完,那个女人轻轻笑了一声,听声音挺好的。
“……那您找我什么事?”
“你们这批闹腾的孩子毕业那一天,正好是建校42周年,就想着筹划着办次校庆。”
“那您找我……?”我觉得越权了,这通常是校方领导商量的事儿,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当不了英雄称霸学校到食堂,也做不了狗熊卑微乞讨或谄媚,我就是一个普通人。